正文 第十章 出路 文 / 見水打魚
「左移三步,後退五步。」阿秀冷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我和大虎相互對視一眼,不明白阿秀到底想要幹什麼,但看到那個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小羅盤中鮮紅的指針正靜靜的指向那片陰森的竹海深處。心中就不免有一陣發寒,但是我們現在只有照著阿秀的話去做,要不然我和大虎有可能真的葬身在這片陰森古怪的竹海中。
我和大虎小心翼翼的向左走了三步,我們戰戰兢兢的走著,那種走路的窘態,就像是腳下埋了無數地雷一樣,生怕走錯了一步,就會被這片陰森古怪的竹海給吞噬掉。我和大虎笨豬似的向左走了三步,接著又向後退了一步。
「阿秀,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走。」我轉過頭來問阿秀。
「呆在原地,不要亂動,我馬上就過去。」說著,阿秀輕盈的向左走了三步,然後一個輕快的轉身就走到了我和大虎的身邊。阿秀這輕盈的身姿,說實話還真是好看,就算是練了多年雜耍的江湖藝人也不會有阿秀這輕盈的身姿。我心裡暗暗的想著,可是看到阿秀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很不爽,心道「剛才還是一副虛弱的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的樣子,現在卻變成有輕盈身手的女漢子。真不知道,阿秀前面那副受傷虛弱的樣子是怎樣裝出來的,這種演技不去演電影可真是屈才了。」
「哈哈,雙月小戰友其實我是一名醫術高超的中醫。」大虎前面說的這句話,飛快的穿過的腦海。仔細回想一下阿秀剛才那副受傷虛弱的樣子,和之後輕盈的身姿,前後之間阿秀就像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一樣。想到阿秀前後之間的變化,我真的有點相信大虎可能真的是一名中醫而且醫術特高,因此大虎在我心中不知不覺的提升了相當的高度。
「嗨,雙月小戰友,想啥呢?想的這麼入迷。」大虎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張大臉笑呵呵的對我說道。
「沒…沒想啥,我們走吧。」我歎了口氣,「大虎,我們真的能走出這片怪異的竹海嗎?」
大虎聽到我問他,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沉默了一會,「放心吧,有阿秀小戰友在,我想我們肯定能走出這片怪異的竹海,你就把心好好的放到肚子裡面吧,我感覺我們距離古村已經不遠了。」
「是嗎?我們真的能走出這片怪異的竹海嗎?那你現在看看阿秀的表情,你還以為我們真的可以走出去嗎?」我苦笑的說道。
大虎側了側身子,看到阿秀深沉如水的臉後歎了口氣道:「阿秀現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們應該像信任朋友一樣信任她。」
「大虎……」我試著喊道。
「沒事,不要擔心,我們是不會困在這片怪異的竹海的。」大虎勉強的朝我擠出一絲笑容。
看到大虎生硬的笑容後,我心中有一股難以說出的苦澀。我想不通是什麼,可以讓大虎從之前對阿秀的冷嘲熱諷,到現在即使是在這絕望的困境,還可以對阿秀髮出一種無比虔誠的信任。
「大虎,我不想知道在你和阿秀身上隱藏著多少秘密,也不想去刻意的瞭解你們和我老師有之間有什麼約定,我只想說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之間都是可以互相信任的。」
大虎聽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哈哈大笑「雙月小戰友之前看你一股子書生氣,沒想到你能說出這麼有血氣的話,我大虎這次探行能遇到你也不枉我百忙活一場,至於我和阿秀又多少秘密,這需要你自己去發現,所謂「未知才是人們前行的動力」,還有,之前不論你對阿秀又多少誤會與不解,那都不重要了,從現在開始你要對阿秀無條件的信任。」
我「嗯」了一聲,看著阿秀不再理會大虎。阿秀還是那副深沉如水的表情,這樣我想起一句廣告詞「彈彈彈,彈走魚尾紋。擠擠擠,擠出一片水」要是現在,在阿秀的臉上擠上一把,或許會擠出一片水吧。
「御風化木開五道,左轉右疾現小路……」阿秀喃喃的說著一些奇怪的話,由於語速太快加上晦澀難懂,只聽見前面那幾句。
「大虎,你能聽懂阿秀說的話嗎?」我用手臂杵了杵大虎問道,可是大虎根本就不理我,就像沒聽到我說的話似的。就這樣被大虎無視,心裡很不爽。就在我想轉頭想找大虎理論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我們左邊傳了過來。聽到這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心裡一沉,罵道:「他奶奶個三大爺的,我們不會又會遇到什麼什麼野獸吧。哎,不對,要是遇到不開眼的野獸,正好可以打來吃吃飽飽口福。可是要是遇到前面那頭野豬的戰友們那我們怎麼辦啊!」
「別亂想,咱們可是生在五星紅旗下,奮發向上的新時代戰士,區區小野獸,小野豬什麼的,又怎麼會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更何況,咱們的雙月小戰友可是「文賽唐朝帥李白,武勝三國大關羽」的牛b人物。」大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繼續說道,「雙月小戰友,你剛才那搏殺野豬的身姿可真夠有范的,等會要是真的有啥野獸,野豬什麼的,你可要打前鋒啊。」
「放屁,你少在那裡東一句,西兩句的到處亂講。我要是真的要你說的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有前面發生的窘態。倒是你,有這麼好的一張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忽悠成紅的鐵嘴。不去說相聲可真是浪費了。」說完我把眼睛瞇成一條縫淡定的看著大虎。
大虎被我看的心裡發毛,直接把頭轉到身旁的一顆竹子前。伸出一隻他那粗大的手,一邊撫摸著竹子,一邊矯情的說道:「啊,竹子你是如此的美麗。啊,竹子你是如此的高大,你總是默默的付出,卻總來不求回報……(此處省略30字)。」
「徐大虎!!」我衝著大虎吼道。
「唉吆呵,我說雙月小同志,你是不是膽肥啦,你在那吼什麼吼,老子好好的詩興都被你給打斷了。」
「你就別在貧嘴了」,我衝著大虎擺了擺手,「我們現在還沒有走出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呢,你就在消停一會不行啊?」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要是不找點樂子,你虎哥我會瘋的。」大虎尷尬的撓了撓頭,繼續道,「雙月小同志,咱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竹海中少說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你發沒發現,現在的竹海透著一股邪性啊?」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大虎說的,因為在我們剛剛走進竹海的時候,竹海的四周處處充滿著清新的空氣,20多米高的竹子,挺拔俊俏,綠意濃濃,把頭上的陽光幾乎遮蔽,些許的陽光穿透翠綠竹葉的遮蔽,映射在竹海中,形成斑駁的影子映射在地上,給人一種迷離的錯覺。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了。頭頂上的竹子像一大片的烏雲一般,沉沉的壓在我和大虎的心裡。些許的陽光像刺破黑暗的利劍一樣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深深的刺向竹海深處,但是這些陽光卻沒有真正的刺破黑暗,也有映射出迷離的色彩。卻使得此時整個竹海被昏黃的陽光渲染的異常壓抑。這種景象就像是夕陽落山的最後一絲餘暉,美麗但卻充滿了頹廢,破敗的氣息。此時的場景就像是背負著萬千重任的衛道士,帶著「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果斷,去幫人們除妖殺怪,戰勝邪惡。但是最終卻被邪惡打敗,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走了,時間不多了。」阿秀朝我們揮了揮手,示意跟上來。我看著頭頂如黑雲般的竹子。厚重的像鐵一樣,沉沉的壓在我們頭頂。而四周又是昏黃帶著絕望氣息的的光線。忽然發現這次跟著大虎和阿秀來竹海尋找古村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哎,阿秀小同志,你還沒告訴我們「左三步,又四步的口訣」你難不成讓我和雙月小同志模特一樣,腳踩凌波微步走過去啊?「大虎戲謔的從朝著阿秀喊道。
「直接走過來就行了。」阿秀冷冷的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吆喝,咋了,兄弟?你的女神好像沒時間理你哦。你的癡心要白費嘍!」我笑嘻嘻的說道。
「別瞎說,阿秀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包括你只是在特定的時間以及特定的事情上,和她有短暫的交流罷了。」大虎的話語流露出淡淡的傷感,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沒事吧?大虎。」我試著問道。
「去去去,你虎哥我能有什麼事啊。還有大人的事情你不要亂猜,亂想。不然虎哥我不給你糖吃。」說著拉了拉背包帶,朝前面走去。
看著大虎高大的背影被昏黃色的光芒拉的很長,想著大虎之前的話語。頓時覺得大虎是孤寂的,只不過大虎平時在別人面前總用著玩笑與裝傻掩飾罷了。表先出來的痛苦未必是真正的痛苦,或許真正的痛苦往往被笑容隱藏的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