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聖教聖女 文 / 歧路棲廬

    沉默，沉默的茶客。茶館在這一瞬間變的十分安靜，茶館外的雨聲清晰可聞,淅淅瀝瀝，春雨不大，雨聲更是不大。此刻的沉默是因為眾人都沉浸在陳易最後的三劍，三劍之下，留有一具屍體，那是血刀的屍體。

    前一刻眾人還在為年輕的劍客魯莽而歎息，可是血刀必殺的一刀沒有殺死劍客，血刀死了。

    沉默的眾人從這刻驚覺，茶客們小聲議論，茶館之中陷入比之前更詭異的氣氛。

    陳易在感覺的危險的一刻服下了系統先前的任務獎勵：「劍靈丹」，不負陳易的猜測，系統出品果然不一般，服下丹藥後，進入了一種名叫劍靈的增益狀態，半小時的時效。

    在這種狀態之下，陳易感覺到手中的劍似是活過來了，而血刀必殺的一刀彷彿變慢了，陳易心中升起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玄之又玄，手中劍就隨心中的感覺擊出，必殺的一刀就這樣給擊開，並且順著感覺刺出三劍，之後大漢便倒下了。

    陳易愣住了，二流高手就這樣死了，系統此時對自己給出的屬性已不是三流劍客，而是二流劍客（中上），系統界面顯示著增益：劍靈，以及一個不斷減少的數值條。

    看著面前的大漢屍體，陳易皺了眉，看了看手中的劍，劍刃染了幾滴血，順著劍刃方向向下滴著，長劍一抖，將最後一滴血甩飛。

    左手手中的貓掙扎著，還無辜的低叫著。長劍入鞘，將貓塞進懷中，黑貓試著跳出幾次，都被按了回來，似乎是知道逃不出來，便也不在掙扎，老實的待在懷裡。

    陳易似是想起來什麼，朝大漢先前做的位置看了看，沒有發現道士，陳易與大漢打鬥雖是激烈卻不曾毀壞茶館一桌一凳，陳易又看了看人群，與大漢一起的道士早已不知所蹤。陳易看了眼死去的大漢，轉身回到自己桌上，拿起最後一碗茶一飲而盡，系統的提醒聲響起，丟下一塊碎銀子，轉身離開。

    片刻後，茶館中的店小二領著一位中年男人從後堂出來，顯然這男人是客棧主事之人，可惜並未趕上，只看見一具屍體。交待小二處理下，便又回到後堂。

    中年男人便是風影茶館主人，楚戶，此刻的他在思考究竟是誰殺了血刀，血刀的確不是什麼高手，但是在短時間將其擊殺，可見其人功夫。

    其實血刀的死，大部分是死在他自己手裡，對陳易輕視的過分，不過依陳易三流水準，輕視也很正常，很大的原因還是在系統。楚戶叫來先前的小二問了些。隨後吩咐了些。

    茶館中，茶客們依舊在討論，三五個熟悉的談論著剛才的事，依舊喝著茶，這就是江湖，無人在乎你的生死，無論你是誰，人死了就是死了。人命，在江湖的恩怨下不曾值錢。

    「剛才殺死的那劍客誰啊？」

    「不清楚，按理說不應該是無名之輩，說也奇怪，先前都快給血刀一刀斃命，居然反殺了血刀。是他藏拙嗎？還是故意讓血刀放鬆警惕？」

    「『他的一手劍頂多三流！」

    「不止吧！最後的那三劍你也瞅見了。」

    「嗯，說比血刀強，可又不像，最後三劍，怎麼說，驚艷，絕對驚艷。」

    飲茶的都是些江湖中人，猜測著陳易是不是一流劍客，最後又有人論及血刀死的真冤，為了一隻貓死了，而還有人開始討論起，陳易的那只黑貓。

    一時安慶的江湖傳出了一個提著貓的年輕劍客，為貓怒斬血刀。而那個蒙紗女子早已不見，眾人也似乎忘卻了。

    其實陳易前腳離開風影茶館，蒙紗女子便悄無聲息的跟上去。

    春雨連綿，撐著傘在路上走的已經不多了，條石路的巷子上，來往轉折間，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在這城中的雨巷行走著，撐著傘，穿梭在巷子中，陳易早就發現了蒙紗女子，只是不曾轉身，只是不斷的轉折，從這邊走向另一邊，毫無方向性。

    陳易等待著對方的開口，可是對方只是靜靜的綴在陳易的身後六十步的距離，不遠不近，只是可以不跟丟陳易，顯然沒有先開口的意向。二人就這在雨中漫步，二者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陳易心中埋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喜歡在這淅淅瀝瀝中的雨裡漫步嗎？」腳步放緩，想讓對方趕過來，不曾想對方也自然而然的放慢步伐，不遠不近的六十步。陳易見對方仍舊沒有談的意向，腳步放快，想著西邊的某個地方走去，也不注意後方的蒙紗女子，此刻二人早已不在風影茶館的城東，已經是城西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裡，二人就在雨中漫步。只是不似先前的毫無方向，而是在去往某個地點。

    蒙紗女子，感覺有趣無比，她的確明白陳易的意思，卻遲遲不作出舉動，先前陳易故意放慢腳步讓自己跟上去，但是自己也是放緩腳步不遠不近的跟著。不過最後，也就是現在，對方也不在無方向的亂走，很好奇這劍客是將要去哪？

    不久之後，來到大江之側，一座二層樓的孤亭，面對長江，只是孤零零的，顯得十分突兀。亭上暗紅色的亭柱上鐫刻著一楹聯：倚檻蒼茫千古事；過江多少六朝山。

    大江浩浩，依襯著這幅楹聯，別有一副韻味，但也只是對著某些人來說而已，像蒙紗女子卻是不太注意。

    當女子上了二樓，陳易坐靠在欄杆上，目光炯炯的盯著蒙紗女子，希望系統能給出些有用的信息，可只是得到一串問號。身份不明，相貌不明。而面對陳易的目光，也只是點點頭，彷彿萍水相逢的遊客。女子坐了下來，不管陳易的目光，而是看向浩浩大江。

    陳易無可奈何道：「敢問姑娘所為何事？」說完盯著面紗之下的臉龐，可惜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而強大的系統也沒有給出眼前女子的任何信息。

    蒙紗女子搖了搖頭道：「並沒有什麼事？閣下的劍術非同一般，想要結識下。」

    陳易撇了撇嘴：「非同一般不敢當，一般。」停頓下盯著面紗道：「姑娘說結識在下，可在下卻未曾見過姑娘芳容。」

    蒙紗女子點了點頭：「卻是我失禮了。」說完摘下斗笠，面紗下的容貌並沒有陳易想像的閉月羞花，只能說是清秀，典型的江南女子，猶如鄰家青梅竹馬的柔婉。

    隨之而來，陳易也獲得一個系統提供的重要的信息，聖教聖女：李安安。陳易本來面帶微笑的臉頓時僵住了，顯然被對方的身份所驚訝，不過馬上回轉過來，繼續面帶微笑。

    不過李安安已經發覺到，只是笑笑說：「很驚訝？」

    陳易正準備掩飾一下番，李安安卻接道：「如你所見，我並不是太美不是嗎？」

    陳易裝作尷尬笑笑，順勢道：「沒有。」正好掩飾剛才的驚訝

    「我叫李安安。」

    「陳易。」

    清秀的李安安目光撇向亭外的春雨江流：「不知，陳易你是哪人？」

    陳易本來就覺著陷入聖教的麻煩中，不想捲入這類事情，可偏偏麻煩卻似乎自己找上來，秉著言多必失的原則似乎是敷衍的答了句：「安慶。」

    這次卻輪到李安安的驚訝，李安安心道：「安慶有這樣一號人物，自己會不知道」不過似是想起來些什麼，若非不是見到昨日看見此人喝茶，怕是不會知道此人在安慶寂寂無名的原因。這人太低調了，一點不像江湖中人。

    是的，昨日李安安入城看見一位悄然混跡在茶攤茶客中的劍客，連劍都不曾放在桌上。便注意到陳易了，以為是躲避追殺，可如今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這時縮在陳易懷裡的黑貓似是不安啊，不斷的折騰著，喵嗚喵嗚的叫著。李安安，也被黑貓所吸引，若是沒這隻貓，那血刀也不會死。全都是一隻貓惹的禍。

    對著一個劍客隨身帶著貓也有些好奇，不過卻沒有問出口。

    雙方都各懷心思。不過李安安卻是對著陳易抱有極大的熱情，而對於不想捲入聖教風雲中則是全部在敷衍。李安安感覺到陳易的態度，與陳易談論著各種時事，例如其中趙國伐前秦，等等。

    而陳易此時，陷入自己的世界裡。聖教之事不簡單，而更不簡單的是，系統的任務似是有意無意的將自己推入事件之中，聖教這事怕是躲不了，跟誰幹，都不能跟系統相左。不簡單的任務。就連日常任務都似乎被計算好了，那麼未來的事情大概就是完成一張冥冥之中預定好的某種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