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崖下林涵 文 / 歧路棲廬

    公元195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清明未至，寒食已至，安慶也不例外，才子佳人，出外踏春，已為常事，這年安慶的寒食卻不同一樣。

    原先才子佳人匯聚的半山已無原先的熱鬧。

    安慶城中一則消息在傳播「無論何人，只要尋得我孫女，願意將家產半數贈之」，這句話傳遍整個安慶城，城西萬家萬小姐，不幸失足半山，萬家萬堪願意以半數家財求得孫女平安。

    客棧中，劉猛等人，顯然沒有預料到如此變故，此時想來，那女子似乎是與那劍客不熟的樣子。

    不過相比較這幾人，城內的民眾對這則消息則抱著極大的熱情。

    城北外，半山下，尋找萬家孫女的人不在少數，不過這股熱情並沒有持續多長。

    城北外的鴨兒澤，自安慶建城就存在於此，因為靠近長江，人們眼裡哪有此澤，百多年無人開發，此大澤，可謂之不小，五個安慶之大，大澤旁生長更為廣袤的濕地森林，半山嵌在其中邊緣，山腳一側便是大澤，大澤林地中圍繞著濃厚的瘴氣，瘴氣是山林惡濁之氣，發於春末，斂於秋末，可鴨兒澤這瘴氣四季常在實在，也是百多年無人開荒此處大澤的最為重要原因。

    尋找的人都不願深入其中，這瘴氣可是要命的東西，瘴氣中視野也比較差，林間蟲豸毒物活躍其中。

    城西萬家，萬家此時顯得無比安靜，萬家家主就呆呆的坐著，看著屋外的天井，羅天也坐在旁邊，看著老友的表情顯得不太好過。

    最後還是打破了沉默：「老萬，昨兒你暈過去，還有些事你不知道。」萬堪轉過頭，眼神依舊黯淡；「什麼事？」

    羅天將護院所述的話重述了一遍，萬堪的眼神變得十分陰鬱：「這莫說來，有人故意推得我孫女。」

    羅天搖搖頭：「不像是，昨天我親自看了看，周圍有打鬥的痕跡，還有血跡，恐怕是被捲入了？」

    萬堪點點頭，沉默，現在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孫女跌下懸崖，不過這事不能這樣沒完。

    這時老友羅天又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托人去查了。」羅天看見萬堪的表情就已經知曉了老友心情。

    時間回溯到，陳易與萬靈兒落下懸崖不久，撲通一聲，濺起了巨大的說話，碧波蕩漾，從百米的高空，彷彿炮彈似的撞入水中，幸運的是水深，沒有什麼凸起的岩石之類，否則二人仍舊難逃一死，陳易在入水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加之與劉猛的戰鬥精氣神已經消耗殆盡，一瞬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入目一片昏暗，一絲夜晚。

    透過頭頂斑駁的樹枝，從夜幕一角窺見燦爛星漢，藉著星光看到不遠處的少女。

    少女蜷縮著身子，黑暗暗中看不見表情，身上的衣服濕透了。不遠處星光下的鴨兒澤，顯得有些迷離，湖面上襲來陣陣涼風，有點冷。

    劍客手中的劍早已不知所蹤，週遭的林子中靜謐無比，陳易有些明瞭，少女怎會敢在這裡睡著了。

    身體受的傷隱隱生疼，左手與背上的傷口疼的尤為厲害，其餘各處稍微好些，陳易咧了咧嘴。

    叮叮系統界面彈出來，宿主成功完成來自血刀復仇的任務，任務獎勵：「劍魔丹一枚，補血丸三枚，九轉玉露丹三枚，十點事件幣。」下面還有道任務完成的獎勵，點開一看，黑貓任務（提前完成）。

    陳易皺眉，怎麼提前完成了，看了下任務記錄，陳易看著不遠處的少女，原來她就是萬靈兒。獎勵：商店完全解鎖，提供全方位的服務。

    半個時辰後，陳易坐在一團篝火前，手中握著兩個石頭，打火石（價值一事件幣，百分百出火），現在系統商店解鎖的可真徹底，連打火石都有賣，真是全服務。有點貴啊，就兩石頭。不過也是迫於無奈，荒野生存，野外生火，陳易完全沒轍。不是沒想過鑽木取火，可這不現實。

    篝火旁少女蜷著的身子舒展了些，恬靜的面龐，濕透了的衣服，玲瓏有致的身材，真是秀色可餐，陳易不曾想少女此刻如此的誘人，不過僅是心湖微漾，自那個世界而來這點誘惑不算什麼。

    眼前的少女，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連續兩次救了自己。懸崖上一次，落入水中一次。當時陳易被少女拖下懸崖沒明白少女說救了自己一命。現在算明白了，不愧是萬家千金，少女不大，記得好像是十六歲，真是難以形容，陳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眼前少女。很難想像眼前少女，從百米高的懸崖一宗而下需要多大勇氣，更令人震驚的是她的智慧，不愧是安慶城人人津津樂道的萬家千金。

    半夜的從林，安靜的異常，陳易一直盯著篝火，直覺覺得這十分不對勁，可有又不曾發現什麼。不遠處的湖面吹了一陣陣的涼風，吹的樹林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身上的衣服近乎干了，但仍舊有點冷。

    篝火燃燒著，偶爾發出爆脆的聲響。陳易下意識摸了摸背上的劍可惜，只摸到空空的劍鞘，這時才記起了劍似乎在墜下懸崖時弄丟了，心中的不對勁變為不安。

    劍客失去了劍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在這叢林中生存能力足以令人堪憂。陳易站了起來，四周環顧，朝著湖泊方向而去。

    不知道是夜裡的什麼時候？亥時？子時？不得而知，不過似乎系統應該有吧！依稀記得天下大勢有的，丑時，距離明天還有六個時辰。

    摸到湖邊黑夜中，借點點星光隱約看得見這湖泊輪廓，說是湖泊卻是小瞧了，輪廓大的很，看不到對岸，半山的輪廓也在不遠，較之鴨兒澤的輪廓不夠看。自己的劍恐怕是找不到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劍就在這盈盈一水間。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星光不算璀璨，湖泊大卻不太美。！」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陳易陡然回頭，四周環顧，林子依舊是林子，又轉頭搜索。找不到，找不到。

    「別找了，我是林涵！」

    「林涵？」陳易驚異低聲問道

    「是啊，不久前算是聊過吧！」

    陳易試圖打開系統，卻怎麼也不見反應。

    林涵的聲音淡淡道：「好不容易，讓它停下來一小會，這次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這湖真不是太美，你覺得呢!」

    陳易沒有嘗試打開系統，心中的疑問開始湧現，如同鳥兒盤旋於心頭，馬上就要脫口問出。林涵道：「其實我覺的我們挺像的，在某些方面！」

    陳易不接話茬，直接問出心理的疑問：「你是上一任宿主嗎？這系統的目的是什麼，回歸又是什麼意思，僅僅是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林涵卻自顧自道：「我們很像，挺可憐的，一樣的可憐。」語氣帶著些許自嘲，陳易心頭的疑問得不到解答，沉默一會，又重述了一遍。

    「這樣有意思嗎？知道了答案又能怎麼樣，一樣的結局，你怎麼掙扎都是枉費，你我都是螻蟻，心懷妄想的螻蟻！」林涵的語氣極端不穩定，前面幾句還算說，可到後來卻在吼，異常的淒涼，陳易聽得有些悵然淚下的感覺。

    陳易沉默著，林涵的情緒極端的不穩定，且隨著林涵所透露的言語，疑問正在不斷的膨脹。林涵的聲音隨著那一聲悲吼轉而變為低沉：「你問我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絲毫沒有意義，的確我是這所謂系統的上一任宿主！你說系統的目的，可笑，這個毫無意識的東西會有目的，我已經厭煩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了，我都不記得我當初是一種怎樣的期冀，時間果然是最令人絕望的東西，回歸，可笑你問回歸是什麼意思？好，我告訴你，回歸就是你之所以在這的目的。」

    林涵的聲音無比的低沉，沒有盡頭，陳易被著一大堆雜亂無章的話中，企圖探尋什麼，龐大的信息量。

    「我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失敗了，那些日子依舊歷歷在目，努力的去尋求改變，改變，痛苦，在改變，再痛苦，一直再堅持著，可是希望仍就沒有出現，我不斷的在痛苦中站立起來，卻又摔倒，不斷的不斷的，事件不斷的重演，不斷的重演，而我的改變總是逃脫不了這結局，不甘心，麻木混沌，渾噩，彷彿無間煉獄，這就像一個圈，循環往復，自始至終，都是零，不可逆，這是個不可逆的，騙局。」林涵此刻就像在無意識的囈語，似乎在傾訴，可陳易始終難以理解，不明白，他想要說明什麼。

    「這樣的世界與未來，我選擇放棄，希望什麼的算了！而你，希望你能衝破這無間輪迴吧！我所能做到的只有這些，剩下靠你了，拯救自己吧！」

    一句末了，只剩下沉默，系統也恢復正常了，唯獨陳易獨自看著那個人所說的不太美的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