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飛瀑 文 / 北門有雪
十來個穴道打開之後，開穴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好不容易練完第十五個穴道之後，孫戈接著衝擊第十六個穴道：少澤穴。
可是這一回情況巨變，任憑孫戈如何用功努力，剛剛聚集起來一點靈氣，辛辛苦苦想要引導到少澤穴中，身體裡面血氣忽然一陣激盪就將這點靈氣沖刷得無影無蹤。連著試了十幾回，全都無功而返。
難道往日悲催的狀況又要重演，孫戈一下就慌了神，慌忙向靈兒求救。
「現在知道姐的重要了吧？」似乎早已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靈兒依然嘻嘻哈哈，一點也不著急，「讓你沒大沒小的，妹妹妹妹亂叫。來，先叫聲姐聽聽！」
趁火打劫啊！不過一聽這話音，明顯是有辦法啊！孫戈盯著靈兒琢磨了半天，更加確定。苦著的一張臉慢慢舒展開來，知道不給她沾點便宜，這回是過不了關了。
調整調整呼吸，平復平復心境，厚了厚臉皮，咬了咬牙下足了本錢，孫戈努力的擠出笑容，膩著嗓子狠狠的喊了一聲，「姐！」
我去，差點沒吐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靈兒才不管孫戈心裡這些小九九呢，一聽之下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拍了拍胸口說道，「嗯，這態度還不錯，下次記得保持哦。姐看你可憐，就告訴你吧。」
「這是因為你連開十五穴之後，體脈之力已經耗盡，又壓制不住血氣之力啦。哎，你這小破身體啊，血體三階，勉強可算是聖體初階吧，實在是太差啦！」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孫戈不由彷徨無計。
「過個十天半個月的體脈之力就會復原了吧。別忘了以開穴之法強化已經開出來的穴道，同樣也可以收到強化體脈之功。」靈兒答道。
「啊，要等這麼久？」孫戈一呆，苦笑著說道，「這要練到什麼時候啊？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辦法麼，當然有啦！」靈兒歪著頭一想，「那就得靠外力刺激咯。」
「這我知道。本宗淬體，聽說用藥草浸泡效果最快。可是，我沒錢啊，這可怎麼辦？」孫戈琢磨起來。
「笨！除了藥湯浸體，還可以用別的辦法啊。比如說，嗯，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像什麼極熱或者極寒之地？」靈兒問道。
「有啊。中門有碧水寒潭，聽說能凍死人。上門山頂有炎湖，據說又能把人給烤乾咯。可這些地方進去一次都要五百、一千的修煉點數，我哪有啊？嗯，還有？還有，後山有一處百丈巖，上面有一道瀑布，那算不算？」孫戈忽然想了起來。
「哈哈，不早說，這麼多好地方！行，先去百丈巖看看呢。」靈兒顯得胸有成竹。
哈哈，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孫戈大喜，往後山而去。
繞著山腳轉了個大圈，沿著一條小徑走過去不下五里多地，遠遠就見半山腰上一道匹練垂掛而下，轟轟隆隆的聲音清晰傳來。
走到近前，飛瀑凌空而下，撞擊在斷崖下一片裸露的岩石上，激起大片的水珠和霧氣，嘩啦啦的流進下面的一道深潭。水勢驚人聲震耳膜，時不時有水珠利箭似的從霧氣中激射而出，打到面皮上隱隱發疼。
「不錯不錯，百丈之瀑，正好正好！」靈兒搖頭晃腦連連叫好，「快站到瀑布下面的石頭上去！練到能在下面行走自如了，把聖體訣提升個一級應該沒有問題。」
說得輕巧，這簡直就是玩命啊！孫戈心中慄慄自危，大是躊躇。
可是一看到靈兒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孫戈臉上一紅。把心一橫，孫戈怒吼一聲，一頭就扎進了飛流而下的瀑布之中。
一股大水猛然就砸到身上，像被一隻大手猛然拍打了一記，沒等孫戈有什麼反應，已經啪的一聲，就被巨大的水力硬生生拍到了地上。腦袋一昏眼前一黑，孫戈軟軟的滑到了潭水之中。
連喝了幾大口涼水，頭腦一陣刺痛，孫戈才算清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爬上岸來，頭疼欲裂心膽俱寒。
「匹夫之勇，就知道蠻幹！」靈兒沒事人似的撇撇嘴，「你不會一個部位一個部位的練啊！等到適應了水擊之力再慢慢變換姿勢也不遲啊！笨！」
「馬後炮！」孫戈氣得直咬牙。
休息了一會，平息一下心中的恐懼，孫戈想了想，開始除去鞋襪脫掉衣褲，只留下了一條底褲。啊呀一聲，靈兒一閃就回了祖靈玉。
「小丫頭片子，還治不了你了！」孫戈得意的一陣壞笑，馬上又一臉的凝重，翻身又向瀑布走了過去。
這回孫戈學乖了，在水簾之後找了個地方穩穩站好，雙手摳住岩石的縫隙，這才慢慢伸出一隻腳，試著將腳趾頭一點一點的往水流裡探去。
嘩，水花飛濺，彷彿被一根看不見的鞭子抽中了一樣，腳趾一疼像要脫腳而去，這水流衝擊之力怕沒有幾百斤的力道？！
心裡數著數，忍受著水鞭不停的抽打，不一會兒腳趾已經完全麻木，這樣反而好過了一些。
被瀑布沖刷了大半個時辰，雖然麻木不仁，但五個腳趾頭好好的還在，孫戈膽子大了一些，乾脆伸出腳去，讓水流沖刷起腳背來。
吧的一聲，巨大的水力一下就將腳板死死壓在岩石面上，休想再提起分毫。一陣陣鑽心的痛意襲來，腳骨如遭棒擊。
絲絲大吸涼氣，孫戈咬牙切齒呼痛之餘，嘴裡胡言亂語大喊大叫起來，「爽啊！他媽的！再來！誰怕誰啊！」意在分散這難以忍受的疼痛！到最後實在無詞，乾脆有一聲沒一聲的哼唱起了俚歌山調。好在腳背馬上就麻木了，痛意一減咬牙盡可以抵受得住。
足足過了個把時辰，實在有點支持不住了，孫戈抽回腳來一看，腳面上一片慘白，彈指一敲梆梆作響，已經感覺不到這隻腳的存在了。
用手使勁一陣摩挲，微微有了一點知覺，一個腳面馬上忽悠忽悠的就腫成了一隻大號的發面饅頭，血紅一片，隔著一層薄薄的表皮連下面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輕輕一碰疼的鑽心入肺。
拿不定主意還要不要接著再練，孫戈耳邊傳來靈兒的聲音，「就快成了，怎麼收回來啦？快放回去，接著衝！」
「可是，再這麼衝下去，腳就要爛啦！」看著腳面上那層吹彈得破的薄皮，孫戈大聲反對。
「膽小鬼！要的就是你體脈經受不住，這樣就可以激發出血氣之力相助。一來借此強身，二來正好把你這一身蠻橫的血氣之力消耗掉一些，後面開穴就容易多了！快，放回去！」靈兒說得斬釘截鐵。
「這樣的啊？不早說！」聽靈兒說得頭頭是道，孫戈趕緊照辦。
我靠！腳一伸出，這一腳的細皮嫩肉被水一沖，孫戈差點沒屎尿齊下，慘叫一聲，摳著石縫的手指骨節一陣發白，疼得全身簌簌發抖，咬著牙拚命苦熬，腳上馬上麻木就沒了知覺，這一關才總算扛了過去。
不知道還要挨上多久？一身血液忽然躁動起來，如同脫韁的野馬，順著血脈急速的奔流起來。
早已被飛瀑衝到冰涼發麻的那隻腳馬上就有了一點暖意，一身的血液變得更加狂躁。腳上暖意越來越盛，到最後涼寒疼痛的感覺一掃而空，只覺腳上暖烘烘的一團，先前暴虐的水流這時衝擊在腳上有如按摩一般，說不出的舒服和輕鬆，孫戈不由長長吐了口氣。
「苦盡甘來了吧？」依稀是靈兒的聲音，「下面照此辦理即可，笨笨！」
「嘿嘿！」孫戈傻傻的大樂，說不出的開心。
練完左腳練右腳，接著再練腳踝、小腿、膝蓋、大腿，……一點一點慢慢的練了上去。得血氣之力相助，果然一切平安順利的度過。練完了胸前，又將背面也如法炮製修煉一遍。
到最後，全身陡然一陣大熱，關竅筋骨卡卡一陣亂響，身體裡面轟的一聲，全身暖洋洋一片，五行聖體訣輕輕鬆鬆晉入了二重之境。
狂喜飆淚之餘，孫戈由不得童心忽起，是很想把小雞兒也練上一練的，看看它能不能經受住這大水的洗禮。不過一來覺得實在是太過無聊，二來還有個古靈精怪的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哪裡看過來，所以孫戈也只能開心的長歎一聲，廢然作罷。
不過十天的時間，再看孫戈，已能在瀑布下面迎著水流隨意的跳躍戲耍。按靈兒的說法，戰力已經輕鬆到了十人敵之境。孫戈練到高興之時，迎著飛流一拳轟出，竟然激盪得水流回竄丈餘才又落下。縱使這一片飛瀑還是那麼聲勢驚人，落到身上就如同撓癢癢一般再也奈何不了孫戈了，這水流淬體之法算是大功告成。
不過有靈兒這個盡心盡責的管家婆管著，容不得孫戈浪費時間，馬上又催著他繼續開穴。一氣再開出十來個穴道，水法淬體得到的這點體脈之力又已耗盡。
既然暫時還去不了碧水寒潭、炎湖，兩個人只好另想其他淬體之法。想來想去也只有靠藥草淬體一途了，可是就孫戈這麼個窮小子，錢從何來？
嘗到了水流淬體的甜頭，順利突破到聖體二階，自覺比那往日的血體三階要強出去太多了，孫戈的自信完完全全的恢復了過來。人逢喜事精神爽，腦袋也就特別好使，兩個人一頓瞎琢磨，終於找到了一條發財的門路，那就是師門任務。
迦蘭宗門下其他弟子，可不像孫戈有明日月罩著，每回都能有那麼好的運氣接到那些可以輕鬆完成的任務。很多人接到棘手的任務，為了那幾點修煉點數，自己完成不了就會找槍手幫忙，願意出大價錢的還是大有人在滴！
總算在迦蘭宗這幾年瞭解了很多情況沒有白混，一下發現了這麼一條賺錢的門道，孫戈自然少不了好好吹噓一番，什麼「玉樹臨風」、「絕頂聰明」之類一陣亂噴，在靈兒嘻嘻哈哈的嘲笑聲中，孫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興興頭頭的出門去總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