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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花癡 文 / 洛江周伯通

    我的行為舉止越來越不正常,鎮上人都說我是花癡。爸爸媽媽好無奈,鄰居都勸他們說趕緊的送去治療,要不然再弄出什麼事體來可就不好辦了。

    我急了,我說我沒病,就是想我的雨兒,在我家院子裡轉來轉去。

    在鄰居的幫助下,父母把我誆進了進了瘋人院,他們說那去檢查一下,要是醫生說沒病就是沒病了,我想也是就去了,我只是想我的雨兒能算瘋子嗎?然而一到那裡我回不了家了。

    當我看到滿院子的瘋子,我應該是被嚇醒了,我強烈要求離開那裡。可是醫生說你有病,不能離開。我說我沒病我就是想我的雨兒,你們這樣限制我的自由是不對的,我拒絕打針吃藥,還踢病房的鐵門,我被三個大漢摁住打了針,綁在床上,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褲子全尿濕了。我被認定有病,但我認為我沒病,所以我常常踢門要求回家。說到這裡時東盛的眼眶濕潤了。

    我聽著覺得不可思議,越來越心酸,眼淚也掉了下來。

    東盛說醫生講你有病你就有病,因為進了那個地方只有醫生說了算,因為在那等於被剝奪了人的部分權利,成了受人監護的人。他想了好多法子試圖讓醫生相信他沒病,然而一切都是枉然。你越說自己沒病,越說明你對自己的行為沒有認識。後來東盛發現除了配合醫生,沒有任何出路。於是等醫生再次問他有病沒病,他總是說原來是有病,太荒謬了。他的主管醫生說這下你的病倒是好了一半了,可以讓你家人來看你了。

    父母去探視的時候,東盛哭了,說爸媽你們接我回去吧。媽媽說好,醫生答應就接你回去。然而爸媽沒有接他出去,因為醫生說他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出去很容易又犯病。

    『後來我學會控制自己,等爸媽再來看我時,好出去。』東盛吞了一口口水說,『唉,爸媽終於再次來看我,是在兩個月後了,我極力控制自己不哭,然而還是不能出去,因為醫生說我見了親人沒感覺,不哭也不笑,還是不夠正常,還要治療。我的天!我何時才可以自由?我開始憤怒,大罵醫生非法剝奪我的自由。然而後果更嚴重,我又被綁了起來,他們說我的眼神過於的凶悍,大概要有暴力傾向。』

    可憐的東盛!

    『那麼後來呢?你怎麼出來的?』我根本不相信東盛有精神病,他也許當時過於的悲傷以至於恍惚,錯把別人當成了我而已。

    『後來我就問裡面和我類似有些清醒的一些人,他們告訴我進了這裡的人從此就會成為另類,不管你今後怎樣的努力,你都是另類!其中有一個是第二次進來了,因為他跟哥哥嫂嫂的關係不好,他們在一次爭父親的遺產的時候他動手打了嫂嫂,哥哥說他瘋了,通知精神病院把他送進來,過了三個月接他出去的時候,父親的遺產已經全部落到哥哥手裡。於是那人急了要找哥哥拚命,他又被送了進來,哥哥說他又犯病了。還有一個進來四次了,他說這是一個好地方。我很詫異。他就說想抽煙嗎?我說想。他本來兩手空空,我一眨眼功夫,他手上就有香煙了。我說你變魔術啊。他說不是,我是神偷李,沒聽說過吧?在小偷界我可是大師級的人物,嘿嘿。見我無法理解,他狡黠的笑笑說,其實這裡是我的避難所,我一失手就裝瘋,警察就會把我送進來。第一次是我出師的時候我師傅送進來的,師傅說幹我們這行,有了這個記錄等於有了免死牌照!你想想,誰願意搭理一個瘋子呢?

    我發現那裡面其實真是一個小世界,還有殺人犯,不過他們是不是真的瘋子,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和神偷李成了好朋友,他告訴我要想出去,就先得老實,醫生說的總是對的,你還得主動地表現,例如主動掃地,有說有笑顯得若無其事等等,藥你得吃,不過你得假吃,這玩意有毒品因素的,含在嘴裡到廁所吐出來。我看得出來你根本不像那些個真瘋子。

    我按照他說的話做了,果然有效,醫生說我基本好了。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我心裡別提多高興,但是,出院那天只有爸爸來接我……我忙問媽媽為何沒來?爸爸說你媽走了,東盛。以後,就我們父子兩個了,東盛。』東盛的眼眶濕潤了,嘴角蠕動著,很痛苦。

    『怎麼回事呢?東盛。』一想到他為了我竟被送進那種地方,我心裡很酸。」雨兒說到這裡,眼裡有了迷茫。

    「『媽媽兩次都不能接我回家,就變得很憂鬱了,有一天遇上有人偷我家園子裡的菜,媽媽說了那人幾句,那人不服就吵了起來,那人說你們家東盛是花癡,他亂摸人家閨女都行,我不就偷你家幾棵菜嗎?犯得著嗎?哼,你個死瞎子這時候你倒是挺靈光的,我看啊你壓根就是裝瞎,你兒子裝瘋摸女人大概也是跟你學的吧?媽媽就和那人吵起來,那人說你嚷嚷啥我就偷你家的菜了又怎麼了?我偷菜總強過你家東盛想偷人家閨女!

    媽媽好羞憤,回家越想越氣不過,就喝了農藥……

    爸爸回家時媽媽還有氣,送到醫院就不行了,搶救不過來。』東盛說著說著哭了。

    『東盛,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也覺得鼻子一酸,流淚了。

    『我知道了真相,爸爸接我回家後,我就去找那人論理,那人說你你媽自己尋短見與我何干?難道你還想賴到我身上不成?你前些日子你亂摸人家女子被關進瘋人院你還想怪人家女人不老實給你摸不成?你個瘋子老子懶得理你!你家剛辦喪事不久,請你趕快離開,別讓咱家沾了晦氣!我覺得肺都氣炸了,掄起拳頭就打他,他就大喊廖瘋子又瘋了!廖瘋子打人了!於是人們圍了過來,把我綁回了家裡。那些人對我爸說,你可要好好管好你家東盛,不然,這個鎮子可不安寧了!爸爸好無奈,他知道我這次怎麼能算瘋呢?然而,我是從那出來的,不管怎樣,人們總是覺得正常人被我打了,我一定是老毛病又犯了。很多時候,瘋子這個稱號掩蓋了我做事情的合理性。』廖東盛的眼睛紅紅的,我知道此刻他的心如刀割。

    『東盛,東盛,我相信你,你不是瘋子!』我僅僅握著他的雙手,動情地說。

    『呵呵,謝謝你!雨兒。不過,人總是無法逃過世俗的眼光。那以後,我出門見到任何人,人家總躲我遠遠的。我跟爸爸說,爸,我在這裡怎麼呆得下去呢?爸爸長長的歎了口氣說,孩兒啊,人們都那樣,爸爸只好讓你少出門了。

    我實在無法忍受人們異樣的目光,更為嚴重的是有的人還建議把我鎖起來,以便增加大家的安全感。迫於眾人的壓力,爸爸打算那樣做。我對爸爸說爸爸我給您添麻煩了,我走,我離開這個地方,爸爸,兒不孝啊!

    爸爸摟著我說兒啊,你走了爸爸怎麼辦啊?說完爸爸老淚縱橫。

    我說兒在家您要把我鎖起來,兒會痛苦您就不痛苦麼?您就跟眾人說您又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了,那樣別人就不會找您煩了。我跪在地上,給爸爸磕了三個響頭,趁著夜色逃出了林源鎮……』東盛的眼裡很迷茫,彷彿在回憶那個令他不堪回首的夜晚……」雨兒低著頭,用了十幾張紙巾抹眼淚。

    「唉,東盛真是可憐啊!雨兒,那麼後來呢?」我禁不住同情起東盛來,這個傻得可愛的男人。

    「東盛說他逃出來不久,他父親很哀傷。有一天東盛的爸爸扛著鋤頭去看田水,又和那個偷菜的傢伙相遇,那個人狠狠地挖苦東盛的爸爸,還說知道什麼叫妻離子散了吧?誰叫你老婆小裡小氣呢?要不是她大聲亂嚷嚷,我也不會那麼做的,毀我名聲,哼!瞧瞧,誰家名聲更臭?東盛的爸爸只覺得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揮起鋤頭把那人的脖子都挖斷了。見對方死了,東盛的爸爸回家就栓起大門上吊自殺了。

    他爸爸還是族人幫著處理後事。東盛不敢再回家,因為他知道那人還有一個脾氣更暴烈的哥哥,只怕回去的話那人會找他算賬。

    東盛下意識的來到了a市,幫人打工度日。在這裡沒人知道他的歷史,儘管很辛苦,但至少沒有歧視的眼光。那天我買菜遇上他是湊巧,他心裡懷恨我,因為你們公司去的人告訴了他我嫁給了老總。我真想不明白你們公司裡是誰那麼缺德,編造出這樣的謊言騙東盛,還騙了我!」雨兒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我覺得後背發涼,骨頭開始打顫。心裡悄悄問自己,那是缺德嗎?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的,如果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會那麼做的。其實反過來說,要不是廖東盛太傻太癡情,結果也不會這樣的。雨兒當然想不到那個人就是我,不然為何知道現在她還不質問我呢?

    雨兒依然沒有注意我的特別的表情,繼續道:「我說東盛原來是這樣的啊!真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事實上我也沒有結婚。

    東盛的嘴巴張得好大,說『難道我遇上了騙子?那人不是你們公司的人?』

    『是我們公司的,只是你說那人的名字我也沒聽說過。』這時我想或許廖東盛真的遇上了騙子。不過,也不像,林堂分明告訴我他是派了人去的。」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是用了假名的,廖東盛說出來雨兒也想不到會是我,我的臉色頓時自然了許多。

    「真是可惡啊!我們公司裡怎麼會有如此卑鄙的人呢?」我裝出很憤怒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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