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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章 難題 文 / 海宴

    今天更新更的很早吧?嘿嘿其實不是因為我起得早而是因為我還沒睡……

    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這是晨昏顛倒的分割線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ふ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只因為是從梅長蘇口中說出來的便似有風雷湧動容不得人輕易置疑。靖王凝視著面前清雅素淡的書生想起自他入京後明裡暗裡掀起的波譎心中不免感慨。只是不知道這位才縱天下的江左梅郎怎麼會如此心志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真的只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扶持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可以得到更多的倚重和更高的地位嗎?

    「殿下今天的軍務特別得多麼?」梅長蘇彷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將手籠進袖中閒閒問道「我來時已不算早了卻看到你們還議事未完。」

    「例常事務處理起來很快今天耽擱是因為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京兆尹府的高大人來向我求助。」

    「又有棘手的事情了?這位高大人今年的運道還真不錯」梅長蘇不由笑道「不過這次不是我給他找的麻煩了。到底是什麼事呢?」

    「不是什麼費腦子的事情要動用蠻力罷了。」靖王道「東郊山區最近出現一隻怪獸驚擾山民報案到京兆尹府那些捕快們武力有限竟捉它不住所以來我這裡借些兵將。本來也不是難事不過我們想商議一下怎麼能夠設伏活捉這個怪獸好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縱然是郊外畢竟也是帝都王城怎麼會出怪獸?倒真是奇事殿下捉到後不要忘了讓我開開眼界。」

    靖王挑了挑眉「沒想到蘇先生竟也是有好奇心的……」

    「難道在殿下眼裡蘇某就只有滿腹陰沉壞水嗎?」梅長蘇自嘲地玩笑了一句因為覺得足部僵便起來踱了幾步走到西窗旁順手想摸摸掛在窗旁牆上的朱紅鐵弓。

    「別動!」靖王立即叫了一聲梅長蘇一驚停手略一沉吟慢慢將手臂放下也不回頭口中低低說了一句:「抱歉。」

    靖王也覺有些失禮訕訕解釋道:「那是朋友的遺物他生前……不太愛陌生人碰他的東西……」

    梅長蘇神情漠然地點點頭未予置評站在窗前出了一回神什麼也沒說便很突兀地表示要告辭了。

    靖王只當他是因為自己不許他碰鐵弓而著惱心中也有幾分過意不去。但如果要道歉的話又是不可能的何況林殊的鐵弓也確實不能讓人隨便亂摸當下也只有當做不知起身相送。

    兩人並肩走出書房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梅長蘇好像不想開口說話靖王又不擅長隨口打哈哈就這樣一直默然無語地走到演武場旁邊兩個人才一起停下腳步。

    其實通向大門有一條端端正正的主路是在另一邊。但兩人之所以會這樣有默契地一同選擇反方向來到此處是因為他們都猜到飛流一定在這裡。

    靖王是軍旅之人他的王府與其他皇子府不同內院隔得很遠也很小巧反而是前院佔地極大除了有步兵的數個演武場外還有練習騎術的馬場。

    此刻中央武場裡的局面完全可以用「熱鬧」來形容。飛流雖僅僅是個護衛但他在金陵城的名氣不僅沒有半點遜色於梅長蘇甚至對於某些武將來說那個文弱清瘦的書生勾不起他們的太多關注反而是一身奇詭武功屢戰高手的飛流更讓人好奇。

    所以原本負責招待飛流的庭生早就被擠到了外圍團成一圈兒向飛流挨個兒挑戰的全都是靖王手下的戰將們。

    從飛流毫無表情但亮晶晶的眼睛裡可以看出少年今天玩得相當高興。因為在江左盟的時候大家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難得會有這麼多人一起陪他練武更別說這些陪練的人武功都還不錯而且全都非常正經沒有一個人有逗弄他的意思。

    見到靖王走來眼尖的人已閃開一條路紛紛躬身行禮。靖王看梅長蘇沒有別的表示便揮了揮手道:「你們繼續。」

    這時輪到機會與飛流交手的是一對使長槍的孿生兄弟年紀不過二十五六看服色應是校尉品級都生得高壯結實一柄槍舞得虎虎生風配合得也極是默契若放在戰場上縱馬殺敵當然是一把好手可惜面對武學高手這點步戰的底子就不夠了飛流又不是會因人而異手下留情的人一上來就把人家兩兄弟左一個右一個給拋到了場外臉上還同時繃緊了一點大概是覺得這一輪的對手太弱不好玩。

    「這樣的就別下場了讓殿下看點精彩的!」隨著這粗獷的一聲一個體形魁偉卻又不笨重的身影出現在飛流面前手執一柄長柄彎刀濃眉大眼神威凜凜還未出手已有先聲奪人的氣勢。

    「戚將軍!戚將軍!」周圍人群立時大躁了起來。

    四品參將戚猛是跟隨靖王多年的心腹愛將軍中也甚受擁戴他一出面氣氛自然更加熱烈熱烈到連飛流都感覺出這個人應該不是平常之輩所以眉宇間泛出一絲歡喜的氣色。

    在一團加油聲中靖王穩穩地負手而立表情十分冷淡。

    因為他知道戚猛根本不可能是飛流的對手。

    果然一開始飛流因為對那柄造型奇特的彎刀很感興趣所以放過了幾招等後來看清楚了之後掌風就突轉厲烈饒是戚猛功底深厚兼天生神力也根本抵擋不住連退數步拖刀背後一挽雪亮的刀背突然環扣一震竟飛出一柄刀中刀來疾若流星出其不意地直撲飛流面門而去。這一招是戚猛的殺手鑭也曾屢敗強敵助他立了很多戰功。不過對于飛流來說這種級別的攻擊根本不足以令他感到意外隨手一撥就把那把飛刀擋射到一棵樹上釘著。戚猛雙眉一皺大喝一聲「出!」刀背一抖又是一道亮光閃過。

    梅長蘇容色未改但黑嗔嗔的瞳孔已在瞬間劇烈收縮了一下。

    因為這一次那柄飛刀竟是直衝著他的咽喉而來的。

    若是以前的林殊這樣一柄飛刀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但如今全身功力已廢只怕一個尋常壯漢也打不過想要躲開這如雪刀鋒自是決無可能。

    既然躲不過那又何必要躲所以梅長蘇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飛流的身影此時也已化成了一柄刀直追而來但終究起步已遲慢了一步。

    飛刀的刀柄最後被抓在了靖王的手裡刀尖距離梅長蘇的頸項不過四指寬度但方向卻稍稍偏了一些即使靖王不出手想必也只會擦頸而過。

    梅長蘇輕輕地向飛流做了一個手勢什麼意思沒人看得懂只能看到飛流停止了一切動作安靜地站住。

    戚猛抓了抓頭呵呵笑了一聲道:「失手了失手了你們讀書人沒見慣刀啊劍的嚇著了吧?」

    梅長蘇面如寒霜目光如冰針般地鎖在了戚猛的臉上。

    這一幕在軍中並不罕見對待新人對待外軍轉調來的對待其他所有沒好感的人常常會來這麼一著下馬威如果對方表現的好就可以得到初步的認同。

    林殊以前也幹過這樣的事情。那一年當父親把一個四十歲還在兵部任閒職的瘦弱文士引入赤焰軍擔任要職時年少氣盛的少將軍就曾經故意震斷自己的劍讓一塊劍鋒碎片飛向那個單薄的身影以此來試驗他的膽量。

    那一次父親的軍棍罰得格外的重幾乎打得自己三天起不了床。

    梅長蘇相信靖王一定記得這件事記得當時父親訓斥自己的話語。

    在行刑的現場身為當事人的聶真並沒有說一個字來求情因為他知道林殊挨打的原因不是因為挑釁聶真而是因為當他挑釁聶真時祁王殿下就站在聶真的身邊。

    就如同當那柄飛刀射過來的時候靖王就站在自己身邊一樣。

    雖然戚猛沒有惡意雖然他的目標決不是靖王。但他畢竟是將利刃刀鋒朝向了自己主君的方向。

    如果靖王一直安守現狀如果他的未來走到盡頭也只是一個大將軍王那麼這一幕可以一笑置之。

    但現在情況已經不是這樣了。當他的雄心和志向指向大梁最至尊的寶座時他就必須有意識地培養自己屬於君主的氣質那是一種絕不允許以任何方式被忽視被冒犯的氣質。

    看著靖王陰沉的如同鐵板一塊的臉原來還笑嘻嘻的戚猛感覺越來越不對了漸漸心慌的他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左前方。

    靖王麾下品級較高的將軍們都站在那個地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緊張其中一個人暗打手勢示意戚猛跪下。

    「是末將魯莽了給先生賠罪請先生念我粗人不要見怪。」戚猛想了想以為靖王動怒是因為愛重蘇哲惱恨自己對他無禮所以立即從善如流向著梅長蘇作了個揖。

    「不用跟我道歉」梅長蘇冷冷一笑說出的話就如同帶毒的刀子一般「反正丟臉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

    他沒有理會自己這句話引的騷動兩道目光依然寒意森森從戚猛的臉上轉移到了靖王的臉上:「蘇某本久慕靖王治軍風采沒想到今日一見實在失望。一群目無君上綱紀的烏合之眾難怪不得陛下青眼。朝著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飛刀真是好規矩可以想像殿下您在部屬之間的威儀還比不上我這個江湖幫主。蘇某今天實在開了眼了……告辭!」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時戚猛的額頭已掛滿了冷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靖王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面沉似水在場的人全都噤若寒蟬陸陸續續地跪了一片連不太明白的庭生也被這氣氛嚇到悄悄跟著跪了下去。所以當梅長蘇帶著飛流旁若無人地直端端出府門而去時竟無一個人敢攔住他聲辯。

    因為大家都意識到蘇哲的話雖說的難聽卻沒有一個字說錯。

    雖然說比武較技測試外來者都是慣例但靖王在場和靖王不在場那畢竟應該是大不一樣的。

    「殿下」最後還是靖王府中品級最高的中郎將列戰英低低開口「屬下們知錯了請殿下息怒屬下們願意認罰。」

    戚猛一個頭猛叩下去顫聲道:「請殿下責罰。」

    靖王的目光冷洌地向四周掃視了一遍見眾人全都低頭避讓他的視線才轉回到戚猛的身上。

    梅長蘇用最尖銳的話語為他留下一個大課題——整飭內部。因為一旦選擇了那條至尊之路隨之而改變的東西會比想像中的多得多在借侵地案取得其他資本的同時他必須想辦法把靖王府的上上下下也鍛造成一塊堅實的鐵板。

    靖王第一次感受到了肩頭的沉重但他的腰也因此而挺得更加筆直。

    「戚猛無禮不恭狂妄犯上重打二百軍棍降為百夫長。戰英你監刑。」

    只說了這一句靖王轉過身子大踏步離去將一大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丟在了校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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