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結局 文 / 揚心若塵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只是趔趄著朝後退了一步，然後垂下目光看向胸口，那裡深深的紮著一隻匕首。就是那只匕首，讓他的體力盡失，生命漸消。
琉月公主朝前走了一步，雖然有些氣喘噓噓，腳步卻是堅定不移。她的手穩穩的放在了匕首上，然後握緊用力一抽。
大量的鮮血隨著匕首一起湧出，同時湧出的還有鄭老三的生命。他望著納蘭寧熙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怎麼會死在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上？怎麼可能？
納蘭寧熙就著他倒下的身體擦拭了一下匕首上的血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過片刻之後，便雙腿連蹬，朝後爬出好遠，才停下來喘氣。
她沒想到，她也會殺人。當那個人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她時，她還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當那人倒下時，她才驚覺一條生命在她手上消失了。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她只是想遠遠的離開這裡，不看到那個人，這樣就不會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事。
這不能怪她，如果不殺了他，那麼他就會殺了她。她不想死，所以只能他死。
她是故意裝作害怕的，其實也是真的害怕，在奔跑的時候，她有意繞著圈子，周渝南還活著，他來救她，還不曾丟下她，那麼她也不能丟下他。
納蘭寧熙在地上坐了片刻之後，便立馬站了起來，朝周渝南那邊走了過去。剛剛一陣奔跑，再加上緊張的刺殺，讓她幾欲虛脫。只是周渝南還留在那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有追兵過來，他們得要盡量尋到安全的地方才上。
納蘭寧熙看到周渝南的時候嚇了一跳，他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眼睛是睜著的，只是呆呆的看著天空，眼神中全都神彩。那種絕望的光芒，讓納蘭寧熙的心不由得為之抽緊。
「周將軍……」她小聲喚著他，同時幾步緊走蹲在了他的身邊，用力的抬著他的身體。
他的眼睛動了動，移向納蘭寧熙，目光裡有幾分不確定。
「周將軍，你可還能動？我們得要快點才行。剛剛我在前面聽到水聲了。」納蘭寧熙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方才繼續問道，「你還能走嗎？」
周渝南沒有回答納蘭寧熙的話，目光緊緊的盯著納蘭寧熙，彷彿害怕她會消失一般。他的手輕輕拂向納蘭寧熙的臉，納蘭寧熙微微躲閃了一下，又重複著問了一次：「你還能走嗎？」
周渝南笑了起來，一掃往日陰鬱的表情，讓納蘭寧熙看了微微一呆。他的模樣其實生得極為周正，只是因為總是一臉冷漠，因而讓人難以親近。剛剛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不過片刻，倒有一種風清雲朗，明月無邊的俊朗。
「我能走。」
好像是從他微笑的時候開始，他身上失去的活力便再度回復到了身體裡，連語聲裡都多了幾分中氣。
「在那邊。」納蘭寧熙扶了周渝南，雖然她自己都已是全身乏力。只是現在她還不敢忪懈下來，這種情況下面，稍有不慎，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好。」周渝南看了納蘭寧熙一眼，低聲問道，「那個人……」
「他死了。」納蘭寧熙躲閃了周渝南的目光。
周渝南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反手扶住了她的手肘，帶著她朝著走。周渝南的呼吸有些急促，臉色也有一種異樣的蒼白，可見這路途對他來說，異常艱難。
果真如納蘭寧熙所說那般，沒走多遠便看到一條小河。由於是冬季枯水的原因，河面並不寬，河水也有些淺。
納蘭寧熙看了看結著薄冰的河水，咬牙問道：「我們……要到對面去嗎？」
「不……我們得順著河流往下走。」周渝南側頭看了納蘭寧熙一眼，輕歎了口氣，解釋道，「在河裡走，能隱去我們的蹤跡，這樣他們就找不到我們。」
「哦！」納蘭寧熙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朝著河水邁了進去。周渝南卻拉住了她，「你等等。」
納蘭寧熙不解，只是看著他。
周渝南什麼也沒說，只是先行下了水。他的腿上本來就有傷，入水之後，便是一股渾紅染開。納蘭寧熙留意到在入水之時，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不過很快便恢復成了面無表情。
周渝南在水裡站定之後，微彎下了腰，將背對著納蘭寧熙：「公主……權宜之下，還是讓屬下背你吧！屬下發誓……今日之事，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如若……公主仍是無法……等到公主平安之後，是殺是剮……全隨公主決斷。」
他……這是打算背自己過河？納蘭寧熙的心裡淡淡的一抽，卻是朝他搖了搖頭，然後毫不猶豫的踏入了河裡。
水漫過她的小腿，浸濕了她的裙子，隨後小腿腿骨裡面便覺一陣又一陣刺痛。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拉著周渝南的手臂，朝前行去。
「公主……」見納蘭寧熙下水，周渝南焦急的勸說著，「公主你的身子弱，經不起凍，還是讓我背你吧！」
「不用說了，走吧！」納蘭寧熙異常固執。她拉扯著周渝南朝前走，每一步，都覺得自己走在刀尖上一般。
周渝南仍不死心：「公主……如若你出什麼事，讓我……如何交待？」
納蘭寧熙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周渝南心中一疼，頓時領悟到自己終是說錯了話，只是亦無從解釋起，頓時也沉默下來。
「現在我們兩人必需齊心合力，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所以不管是你，還是我，都要活得好好的，要不然……可能我們誰都活不下去。」
納蘭寧熙的話說得擲地有聲，讓周渝南看她的神色裡又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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