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病倒 文 / 揚心若塵
門被敲響，小環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小姐……您可曾睡下？」
納蘭寧熙遠遠的聽了，卻因木野在外面洗浴而不便出去。不過還好，過了一會之後，納蘭寧熙聽到木野開門的聲音：「什麼事？」
「小……夫人……」小環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緊張，納蘭寧熙正準備出去看看之際，便聽得木野說道：「去侍候夫人歇下。」
「是！老爺。」
等到納蘭寧熙出去之後，便只看到小環一個人，提著一些食包站在門口。
「老爺去哪裡了？」
「往那邊去了。」小環指了指外面，外面已經看不到木野的背影。納蘭寧熙鬆了口氣，心中又隱隱有些失落。
「夫人……來試試這個。這個叫雲豆糕，這個叫花蜜茶，還有這個……是早春的特產，叫涼三鮮。」小環將食盒裡的東西全取了出來，一樣一樣的擺給納蘭寧熙看。納蘭寧熙卻沒有多少心情，隨意的看了兩眼，便歪在了床頭看書。
小環坐在屋子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間久了，也就靠在腳榻上睡著了。納蘭寧熙卻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耳朵裡聽得更鼓從一更，敲打到三更。
木野從那時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納蘭寧熙使著小環出去問過，只說木野帶著聶風出去了，但是去哪了不知道。
雖然之前總盼著他離自己遠一點，但是現在真遠得自己找不到了，卻又心下難安，怎麼都睡不著。
納蘭寧熙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五更天，才聽到門口傳來聶風的聲音：「老爺……老爺當心。」
納蘭寧熙起了身，穿好了外裳走了出去。小環已經醒了過來，幫著聶風將木野扶了進去。
「這是怎麼了？」納蘭寧熙也幫不上忙，只是站在邊上有些著急。
「老爺剛剛去酒樓喝了好幾罈酒。」
聶風幫著將木野扶到了床上躺著，才退了下去。屋子裡有兩個女人，不管怎麼樣，他都不適合再留在這裡。
小環去了樓下廚房，讓他們現做醒酒湯，納蘭寧熙則是取了帕子，幫木野擦著臉。
他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眉目間隱藏著一絲說不出的陰鬱。記憶中的他，是一個月朗風清，全身帶著陽光氣息的男子。只是現在……他身上的陽光消失得一乾二淨，全身瀰散著一種叫作頹廢的東西。
是因為自己的拒絕？納蘭寧熙立刻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想。他最多是覺著自己新鮮，有趣，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而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小環將醒酒湯送了上來，納蘭寧熙撫著木野坐了起來，將湯湊到了他的嘴邊，將湯倒了進去。
只是暈睡中的人，並不配合。湯進了他的嘴，卻沒能流進去。反而順著他的嘴角朝下流去，連衣服都被弄髒了。
「算了，你把醒酒湯擱在這裡，我等他半夜裡醒了再喂吧！」納蘭寧熙將手裡剩下的半碗醒酒湯遞給了小環。
「夫人……」小環接過碗，看了納蘭寧熙幾眼，這時五更天了，小姐的眼下一片青色，想是這一晚都沒睡好的緣故。明天白天還不知道老爺是什麼安排，如若讓小姐在這裡守著老爺，只怕明天小姐會精力不濟。
「沒事，你再去睡會吧！」納蘭寧熙打發了小環出去，自己則是一個人守著木野。
今天晚上，好像是這個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這麼弱勢的一面。需要人照顧，需要人保護。
納蘭寧熙不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哪怕是小環，她心裡都有些許的不情願。或許……她和他之間不能有什麼結果，但是……讓過程不那麼難過吧！
取了帕子，納蘭寧熙細心的替木野擦拭著身體。他的左臂上還留著一些細小的傷痕，那是除夕之夜幫納蘭寧熙攔著沖天炮所產生的。
納蘭寧熙手裡溫軟的帕子在木野精壯的身體上撫過，不但拭去了他身上的酒漬，還拭去了一些嘔吐時留下的污物。
剛將他的上身擦淨，準備為他套上衣物之時，納蘭寧熙卻發現木野已經醒來，正睜著一雙明目，定定的看著他。
納蘭寧熙有種偷東西被人抓住的尷尬，她垂了臉，避開木野的視線，將手裡的帕子投到了水盆裡：「木公子醒了，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好！」木野倒答得乾脆。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沒睡醒的低沉，像最醇厚的酒，醉人心魂。
納蘭寧熙取瞭解酒湯，遞到了木野的嘴邊，木野就著納蘭寧熙的手喝了幾口之後朝著她搖了搖頭。納蘭寧熙擱了碗，再扶著木野躺好。
「木公子睡會吧！這天都快亮了。」
木野卻沒有閉上眼睛，只是拿眼望著納蘭寧熙。納蘭寧熙不想承受他這樣的目光，微側了身子，將身形隱藏在了燈影裡。
木野看著她輕歎了一口氣：「你去睡吧！這裡不用你侍候了。」
納蘭寧熙這才轉身出了裡屋，來到外屋和小環擠在了小榻上一起睡了。小環的呼吸聲很是平穩，想來她昨天已是累了，這會才睡得這麼死。
裡屋裡，時常能聽到木野翻身的聲音。不知道他是睡不著，還是醉酒之後，人難受得緊。納蘭寧熙躺在床上，就聽得那翻床聲一直響到天大亮。
感覺到屋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納蘭寧熙也起了身，簡單梳洗過之後，納蘭寧熙便去看望木野。木野已經睡著了，只是身子卻有大半露在被子外面，納蘭寧熙替他將手臂拿進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上燙得嚇人。再用手探向他的額頭，才發現如火燒一般。
匆匆的叫了聶風，去雲集城裡請了大夫過來為木野看病。大夫來後，只說思慮過重，原本就略感了風寒，再加上醉酒過度，再感風寒，這身體便一時間遭不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