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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傲嬌師弟 文 / 扶搖阿七

    剩下來的幾日程霂瑾天天除了在顏神醫的宅子裡幫他燒火做飯洗衣清理屋子外,剩下的時間就把這棲鶴湖好好的觀光游賞了一番。而程霂瑾燒火做飯之際,顏神醫家的廚房也成了火藥研製地,廚房三次走水且不說,唯一一次燒出來的飯菜看得顏神醫先是目光一滯,隨即就扔下筷子關在房裡整整兩日沒出來。

    終於在第四天,顏神醫頭痛地盤算著若是再讓程霂瑾這樣下去只怕不僅賺不回錢還要貼上一堆的銀子。實際上程霂瑾在收拾房間時砸爛的花瓶古玩和收拾廚房時弄碎的鍋碗瓢盆就已不計其數,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就這般流了出去,自己卻連頓好的都沒吃上,顏神醫心裡除了心疼只剩下將程霂瑾吊起來凌遲的心了。

    第五日顏神醫請來了據說是三元樓的掌勺大廚,三下五除二地就弄了一桌子的美味,看得程霂瑾眼睛都沒敢眨巴一下。顏神醫瞅著程霂瑾一臉驚羨的目光不由半分得意半分不屑地一笑,似乎是在表示為何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連續四日吃慣了程霂瑾的黑暗料理,突然吃上這掌勺大廚的佳餚,顏神醫自認為很不爭氣地就滿足感爆棚了。而程霂瑾已經率先扒乾淨了一碗飯轉身去盛第二碗了。

    「你那位小兄弟過兩日應該就會醒來。」看著程霂瑾大口大口地扒拉著碗裡的飯還一個勁兒地使勁夾菜像是生怕他跟她搶似的,顏神醫有絲惱火地伸出筷子夾住她準備下筷的肉片,平靜道。

    「哦,這樣快啊?」程霂瑾有些訝異地點點頭,繼續努力扒著飯,她本以為起碼也要個十天半月的,老實說這地兒還真是不錯,要啥有啥,雖然自己還要做家務不過最近看來這變態是受不了她了,她倒也樂得清閒只管坐享其成。

    顏神醫夾著肉片的筷子一滯,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心想這死丫頭莫非還想久住?他可受不住了!莫說是再多住幾日,就是再多住幾個時辰他都覺著自己要嘔出一大口鮮血,也不知自己當初為何那麼作賤自己好好的銀子放著不收非要留下這死丫頭惹一大堆的麻煩。

    程霂瑾吃完飯就打著要看宋承逸的名義跑進內室了,剩下顏神醫一個人失落地看著盤中被扒了個底朝天,再摸摸自己還是乾癟的肚子,小嘴委屈地癟了癟,她丫的真是能吃!連菜漬都恨不得舔個乾淨!

    宋承逸目前還是昏迷狀態,不過臉色相比前幾日程霂瑾帶他來這兒時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有了幾分正常人的膚色,不再是那副死人臉看著怪嚇人的。程霂瑾無所事事地在房裡四處走來走去,手攥著衣裳的一角打著圈圈,突然想起這麼多天過去當時就一直在思考著宋承逸到底是怎麼被人下毒的這個問題還沒有答案,思來想去如果要找到點蛛絲馬跡那還得回客棧去。若是不能查出哪裡有問題,那萬一下一個便是她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指望那位傲氣的顏神醫會再次好心地救救她。

    沒來得及跟顏神醫打聲招呼程霂瑾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客棧,客棧的小二一眼就認出了她,也難怪小二那晚被她和宋承逸嚇得,只怕是膽兒都給嚇破了吧。

    「客官…您的客房還給您留著在呢…只是這銀兩兒…」

    程霂瑾立刻會意從身上拿出幾兩紋銀放在小二手上,然後便上樓去查看宋承逸後來換的那間房了。房間裡的東西幾乎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動過,看來那小二認定他倆兒不是好惹的主兒便不敢隨意翻動他們的行李。而宋承逸的房間裡除了找到一柄劍,便是一本兵書,一提水晶糕,一副卷軸畫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程霂瑾思量著那水晶糕定是給自己買的,宋承逸最不愛吃這些甜膩小零嘴,而那副畫又是個什麼情況?想著便拆開來看,待畫卷完全打開後,程霂瑾先是一愣隨即不由感歎宋承逸真是個癡兒。畫上的女子白淨溫婉的瓜子臉,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卻更顯嫻靜端莊,墨發被挽成雲髻,衣裙迤邐身量蹁躚,她的身後是折柳和初放的迎春。這個女子便是她的阿姐。看畫上的顏色已經有些黯淡,紙張也微微泛黃,應該是有些年份了,可是卻被宋承逸保護得極好,畫軸處一絲褶皺都沒有。看來宋承逸這個傢伙還真算是粗中有細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最終程霂瑾打算帶著這幾樣東西回去問問顏神醫,看能不能瞧出個所以然來。待她回到棲鶴湖的時候發現這顏神醫卻是又叫廚子過來弄了一大桌的好吃的,而且還開了壇杏花村汾,一個人邊吃邊喝的別提多自在。

    程霂瑾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也忘了要顏神醫看看宋承逸的那幾樣東西可否有問題,逕直上前取了一隻酒杯道,

    「今兒個是什麼好日子啊,顏大神醫加來兩頓飯還開這麼好的酒來喝,躲這兒吃獨食可不好呢!」說著還翻了個白眼兒。

    顏神醫也懶得理她,慢條斯理地夾著菜悠然地吃著,那行雲流水的姿勢愣是有著男子不該有的媚態妖嬈,看得程霂瑾更加咬定這廝就是個變態。

    「我樂意,不行麼?」顏神醫也回敬了程霂瑾一個白眼兒,且翻得比她更極盡嬌媚,「來,坐下喝一杯,今日我生辰。」

    生辰?這廝還真是會自我犒勞啊。等等,自己好像沒有準備什麼生辰禮物給他,不過誰叫他不提前告訴她的?現在準備哪還來得及!杏花村汾不愧是宮廷貢酒,民間少見不說香氣著實誘人,程霂瑾明知自己酒量和酒品實在不怎麼好也忍不住地湊上去要了一杯。

    幾杯下肚後,程霂瑾感覺頭腦微醺,而對坐的顏神醫也是醉醺醺的模樣,本就生得陰柔,喝了酒後雙頰幾抹緋紅,衣襟也微微敞開,更是顯得格外風情萬種,只怕是男人瞧見了他這個模樣都有些吃不消。

    「誒,顏神醫,你怎就不提前說聲你今日生辰啊…在你府上叨擾多日都沒好好謝謝你啊…」

    這死丫頭,還知道自己是叨擾?顏神醫嘴角微微勾起,也有些醉意道,「你少折磨我幾日便是最大的感謝了…」

    酒喝下去了,膽兒也上來了,程霂瑾上前一步一把搭住顏神醫的肩,哥倆兒好地豪聲道,「我說你長這麼俊難怪住這麼偏遠,出門不安全吧…也是,個大老爺們兒生得跟個姑娘似的也真是千古罕見了,我見過的那些姑娘,可都沒你美啊…」

    顏神醫雖然也有醉意,但比起程霂瑾還是要清醒些的,此刻看見程霂瑾張牙舞爪地像那青樓嫖客般伸著鹹豬手搭著他瘋言瘋語指手畫腳的,顏神醫嬌弱的心臟深深地受到了驚嚇,一臉嫌棄地推開程霂瑾,嘟噥著櫻桃小嘴兒道,「你這變態,別拿爪子碰我。」

    程霂瑾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這顏神醫不會真是個斷袖吧!前朝有皇帝養男寵,傳聞那男寵個個百媚千嬌儀態嬌美,看看這顏神醫他們都該自慚形穢了!

    「顏神醫,你真名兒叫啥啊,老是神醫神醫的叫多生分啊!我叫程霂瑾,你呢?」

    顏神醫先是愣了愣,隨即莞爾道,「楚顏。」

    姓楚?程霂瑾疑惑地皺了皺眉,那為何大家都叫他「顏神醫」。楚姓好生熟悉,好像那個誰也姓楚來著…使勁地拍拍腦袋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罷了罷了,管他的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待程霂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先是感覺胳膊酸疼,揉了揉眼睛後才發現自己還在昨日喝酒的那地兒呢。桌前的菜早就被撤乾淨了,蓆子也被拿走了,莫非自己一個人在這冰冰涼涼的地上睡了一宿?!程霂瑾大驚,慌亂著要坐起來發現因為昨日醉倒後姿勢扭曲腳也被壓麻了,根本動彈不得。再看四周,根本不見楚顏那混蛋的蹤影!他就不能把她給弄清醒了讓她去房裡歇著麼?!就算是看她睡在這兒了就不能留個蓆子或是毯子給她麼?!這混蛋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

    自己默默地揉了好半天的筋骨關節才稍微好了那麼一丟兒。程霂瑾拍拍手嘗試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進內室,遠遠就聽見了簫聲。再往裡走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美如畫的場景:楚顏一襲紅袍跪坐在席上,身後是一大簇一大簇火紅的杜鵑,這種杜鵑盛產南方吳地,雅稱「山客」此時楚顏微微垂眸,長而密的睫毛微捲著垂下映著紅花更加妖嬈,如削蔥根般的十指握著一柄玉簫,簫聲和楚顏似是融為了一體共同融進了這紅色的花海中。程霂瑾有一瞬間的錯覺便是楚顏此刻像是一隻浴血鳳凰正在火中悲歌泣淚。看著這般美人美景,愣是她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長得美的確是好的。

    想起昨日楚顏說起生辰,自己還沒給他準備什麼禮物。思來想去決定今日親自下廚為他做碗長壽麵。在廚房裡倒騰了半天卻是弄出了一碗勉強算是面的玩意兒,雞蛋早就被她給煮硬得如石頭般了。程霂瑾暗暗告訴自己重在心意就好。端著煮好的面踉踉蹌蹌地走到後院才發現楚顏還在那兒獨自吹簫。雖是不忍打斷,但眼看面快要涼了,本來看起來就難吃,再涼了怕是連吃都不能吃了。

    被程霂瑾叫住的楚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偏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手中端著的那碗東西,顯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程霂瑾見楚顏不說話,以為他是被感動壞了。於是忙興奮地介紹著,「這是長壽麵,我從前生辰時我娘會煮給我吃的,你也嘗嘗?我親自下廚的啊。」

    長壽麵?楚顏面部僵硬,這丫頭管這叫「面」?!他還真沒吃過這般模樣的面…

    程霂瑾見他半天不吭聲,想著自己的心意算是又泡湯了。不由拉下臉落寞道,「算了,我倒了好了。」

    剛準備轉過身時楚顏妖嬈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誰允許你倒掉的?」

    程霂瑾眼睛一亮,下一秒,楚顏接過她手中的「長壽麵」先一步進內室找著桌子便坐下來吃了。

    程霂瑾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自己的廚藝還是有進步。正準備回頭去隔壁看看宋承逸的,結果目光一瞥卻看到楚顏那張美艷的臉上竟掛著幾滴淚珠!楚顏哭了?!不是吧?!

    三不做兩步地衝進去,像是生怕錯過了好戲似的。隔近看了才發現楚顏這廝是真的在哭啊!不得不說這男人哭起來比女人都要梨花帶雨,看得人肝腸寸斷的。程霂瑾嘖嘖地打量著,楚顏卻是一副傲嬌神情地瞪著她。

    「不過一碗長壽麵…你至於感動成這樣兒麼?」程霂瑾扯著嘴角道。

    楚顏先是掏出袖中的絹帕擦拭了下眼淚,然後癟嘴道,「這麼多年來人家沒有收到過生辰禮物嘛…」

    程霂瑾頭上瞬間兩條黑線…人家…楚顏一定是斷袖了她敢肯定了!這娃兒也真夠慘的,從小到大沒收到過生辰禮物?爹娘是親的麼?

    「你爹娘也太狠心了…你長這麼美都不送你生辰禮物?」程霂瑾搖著頭道。

    楚顏更加一副欲語淚先流的模樣道,「我爹娘早就不在了…」說完便已經從泣淚漣漣變為了嚎啕大哭。

    程霂瑾滿臉的震驚和無奈。這楚顏真是個千面人兒。初次見面的時候只覺美得不可方物,卻是那樣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傲氣,接觸幾日後發現偶爾刀子嘴豆腐心,也時常鬧些小孩子脾氣,現在才發現,這丫的簡直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不過用那些天花亂墜的孤傲把自己拒人於千里之外而已。程霂瑾無語地作安撫狀拍拍他的背,像是哄小孩兒道,「好了好了…你爹娘肯定在天上保佑著你呢…不哭不哭啦…」

    整個下午都是在聽楚顏訴說他悲傷的童年故事。其實大致整理一下也挺簡單,難怪她起先聽見楚姓便覺得耳熟,原來當朝太后就姓楚,只是楚顏和一直跟宋承逸他們家對立的太后一族完全不同,他跟太后勉強算是親戚,是楚姓外的一個旁支,沒有多少血緣。他母親生他時難產而死,而他父親也在他五歲那年鬱鬱而終。他孤身一人曾被人販子賣到穎州來當孌童,後來他設計逃了出來找了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拜師學醫,他在醫術方面頗有天賦,學醫數年後便掌握其精髓,然後就自己巡遊四地,最後在穎州的棲鶴湖落腳。而他說的那位老者,便是白凝山的藥老,也是程霂瑾的師傅。自楚顏得知他們師出同門後便纏著程霂瑾一個勁兒地叫她「師姐」,想來這廝還長她一歲,卻活生生地是個孩童心性,便隨他叫了罷…

    到了黃昏將至時程霂瑾才想起她從客棧取回來的那幾樣東西還要給楚顏看看有沒有問題。

    楚顏將每樣東西細細地拿來研究了一番,還不時地湊在鼻尖處聞聞。先確定那提水晶糕沒有什麼問題後便自顧自地剝下一大塊塞在了自己嘴裡。程霂瑾看得心疼肚疼,正要阻攔他時,楚顏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楚楚可憐地瞧著她,還嬌滴滴道,「師姐我不能吃麼?」

    程霂瑾難受地吞了口口水,忍痛割愛道,「吃罷吃罷。」

    接下來楚顏非常認真地檢查了那柄劍,那本兵書和那副畫。最後楚顏將兵書捏在手上對程霂瑾道,「這本兵書上有數頁都被塗抹上了晚楓紅。」

    「晚楓紅?」

    「嗯。」楚顏將那本兵書合上後扔在一邊,「只需在每頁上塗上一點晚楓紅的粉末,便會使翻閱之人面色蒼白,嘴唇發烏,昏迷不醒,若是醫治不及時便會喪命。」

    程霂瑾臉色越來越難看,想起那天早晨見著宋承逸的時候他手邊放著的便是翻了一半的兵書,下毒之人著實狠辣,這般靈巧的手段卻是招招逼命。

    「我那日瞧著師姐的朋友中的就是木葉系的毒,便用了白芷膏專解此類毒,今日才知原來是晚楓紅,晚楓紅雖然常見,但能將此磨成粉狀塗抹在書頁上之人卻實在是心思狠毒。」

    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直覺,程霂瑾總覺著那晚來刺殺和在兵書上下毒的都是同一人。那麼究竟是誰呢?顯然對方是衝著宋承逸而來,不然自己為何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宋承逸先前就排除了宋巖和太后的嫌疑,那麼又會是何人這般狠辣要直取他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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