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命運轉折的開始 文 / 紅葉零元
「靈女,我們求你了,聽我們的話快躲進去吧,你是我們鳳族和全天下最後的希望,你必須活著,答應我們,否則我們就是死也不瞑目啊」,鳳靈右眼無聲的落下一滴滾燙的淚水,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幾位族中長老,悲痛的眼神裡面盛滿了絕望與掙扎,外面的廝殺聲隱隱約約,死亡的氣息蔓延。
這時一個溫的聲音闖進人群裡,「靈兒,進去吧,我們撐不住了」鳳靈眼睛募得睜大,有些急切的看過去,從族人中間走過來的滿身鮮血臉都被血糊住的男子,他本該是全族最優高貴的男子,此刻卻狼狽至此,他走到不遠處便停住了腳步,即使狼狽不堪,但是他依然面帶微笑,寵溺的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從小默默疼愛的人,「靈兒,去吧,帶著我們的希望好好活著,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鳳靈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絕提,緊咬嘴唇就是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兩邊的手臂顫抖著,手掌緊握住,倔強的抬頭看著血一樣的天空,太陽就要落山了,最後看一眼面前的族人,對著那個癡癡凝望自己的血色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牢牢記在心底。
「雪歌,長老,我的族人,我答應你們,我鳳靈今日不死,定為族人承擔一生命運」轉身踏進身後的山門,沒有回頭,石門緩緩下落,隔絕了族人眼底深深的期盼還有對命運的無奈。
鳳族隧道直通沙漠邊緣,鳳靈在黑暗的隧道走了整整七天才走出來,她從樹林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出來的方向,轉身去找有人煙的地方,沒走多遠有一個為那些沙漠走出來的人提供的中轉站,問過那裡的人,知道這裡最近的一個城鎮都要走上三天三夜,還是在騎馬的狀態下,而要去中原,只能穿過沙漠,那裡是鳳靈必須要去的地方。
鳳靈購置了乾糧,帶上水壺就往沙漠的方向走去,身後的老人家還在規勸這她不要去冒險,但是鳳靈只是道了謝堅定的離開。
漫天黃沙,茫茫天地間舉目金燦燦的刺眼,毒辣的太陽高高懸掛在迷路的人們頭上,一點一點吞噬他們的意志。鳳靈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沙漠中,她已經走了十多天了,沙漠的時間是漫長而危險的,鳳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就像她的命運一般那麼蒼茫絕望。
風沙漸漸大了起來,鳳靈用手臂擋住不讓風沙吹進眼睛,這已經不知道是幾次了,這裡每天都有好多次的風沙移動,鳳靈的衣衫都被侵蝕的只能堪堪遮住重要的地方,露出的皮膚也都皸裂開來,大小的傷口新舊不斷,鳳靈已經麻木,腿腳磨出許多水泡然後破裂,疼痛難耐,但是鳳靈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腳步她就再也沒有毅力堅持走出去的信念,她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天漸漸的又一次暗下來,沙漠的夜裡溫度寒冷,鳳靈躲在背風的一面沙坡腳下,不斷搓著身子,企圖挨過這晚,也許明天就能出去了,但是她已經幾天沒有進過水和食物,戴在身上的乾糧和水早就被用光了,即使在節省也還是沒能足夠,能堅持走這幾天都是她硬生生撐過來的,望著四周漆黑漫長的夜晚,極度疲乏的她真的不想再繼續走下去了,她好累。
體力不支的鳳靈倒在了沙地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四周黑夜像是毒蛇一樣伺機而動,等著奪取倒下的人鮮活的生命。
「靈兒,靈兒」,誰在叫我,鳳靈睜開眼,天已經亮了,四周的沙漠還在,鳳靈想著那個聲音,舉目尋找著,只見遠處一個人影漸漸變得清晰,鳳靈看到那個身影眼睛酸澀,可是她連淚水都已經流不出來了,疲乏的只能那樣看著他走近,可是在不遠處他停下了,還是那樣溫柔寵溺的表情,對著鳳靈說「我的靈兒,你怎麼睡著了呢,叫你等著我,我們約好的你一定不能忘記,未來的路即使沒有我的陪伴你也一定要活著走下去,答應我,靈兒。」
「可是雪歌,我沒有那麼堅強,沒有你我真的好累,我想你,你回來陪我好嗎?」鳳靈哀求著,鳳雪歌只是那樣的溫柔的笑,沒有言語,身影卻漸漸模糊起來,鳳靈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壓抑的聲音都沙啞了,痛苦是那樣直接,可她不願錯過他的任何瞬間。
黑暗裡鳳靈睜開雙眼,還是在沙漠裡,周圍仍然漆黑一片,只有淒厲的風聲撕裂著黑夜。鳳靈轉動著大腦,想到夢裡的雪歌,自己連為他哭泣都做不到,雪歌走了,他是來告別的嗎?為什麼自己拚命想要守護的都離自己而去。
鳳靈絕望的看著漆黑的周圍,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族人,她的命是家族用鮮血換來的,她真的很想堅持活下去,可是活著是這樣絕望疲憊,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守望這片浩瀚的天空,她是鳳族的靈女,從小與星辰為伴。她的家族是世代維護天下和平的隱秘家族,每一個占星術出世都是應亂世而生,在這個占星術士出世前家族都必須隱居塞外,不問世事,等到占星靈女出世終結亂世,由族人全力培養靈女直到入世應劫。
鳳靈從小就能認辨出天上所有星星的運行規律,星星與她就是親密無間的夥伴,只要她想,她可以掌握天下局勢,其實她不願意,從小她就只有一個願望,能夠過著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被家族供奉為神明般的存在,連她的家人都不敢靠近她,為了家族她逼迫自己去學習這亂世所有應有盡有的學術,她那麼努力的只想要守護鳳族,她從來不覺得天下大業非她不可,如今是連家都沒有了,唯一敢接近自己疼愛自己的雪歌也不在了。
難道是自己錯了,不應該那麼自私,是我的自私不願走出來完成自己的使命才給鳳族帶來這滅頂之災?如果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鳳靈想著心底漸漸的築起一道高牆,塵封那些最珍貴的回憶,從現在開始,我,鳳靈,不再逃避命運。
雪歌,你也希望我能夠接受命運的吧,拿出身上的香囊,貼著臉龐,雪歌,我們一起去看盡世間美好,再也不分開。
因為寒冷鳳靈站起身離不得不堅持挪動步伐增加熱量,她沒有發現夜色裡有一點小小的光透過黃沙簾幕向她的方向而來,仰望天空的她,正出神的開始在心中演算起來,那滿天繁星在她的眼裡不斷變換位置,閃著耀眼的光芒,溫暖了鳳靈冰冷的心。
鳳靈看著這些從小陪伴自己的夥伴,即使當初在不願意,但是終究自己習慣了它們的陪伴,無數日夜她孤單時抬頭看著它們,內心就特別寧靜,不由得伸出右手撫摸著那些可愛的星星,夜風刺骨,可是此時的鳳靈卻似毫無知覺,朦朧的勾起唇角,周邊黑夜似乎都暖和了幾分。
「沙漠寒冷的黑夜,想不到還有其他人?」,好似水滴落水面般的聲音,落在鳳靈耳邊不遠,鳳靈側目去看,黑夜太濃,只能聽聲音知道是個男子,男子手中一盞盞小燈,裡面不像是火光,發出微微的光芒,只能照到地面一點,周圍依然是濃重的黑夜。
鳳靈仔細看著那處,但是隱在黑夜裡的身形怎麼也辨認不清,鳳靈就那樣呆愣愣的看著聲音的方向,男子像是能看見她,輕聲笑了一下,「是個姑娘?你想出去嗎?」,鳳靈回過神來,神色不明的看著陰暗處,「公子可以帶我出去嗎?」男子好像又笑了,沒有回答鳳靈,鳳靈也不著急,不急不緩的開口「公子要什麼條件才答應帶我出去?」
夜色裡,似乎風更大了些,鳳靈瞇了瞇眼,男子這下倒是有些驚訝的「咦」了一聲,「姑娘怎的知道你有我想要的東西,要是你能給的我都不需要,我又為何幫你」,鳳靈站直了身軀,眉眼清淡,仰頭看著漫天星辰,也許是起風了,輕緩的話被風帶著有些飄渺,「這天下間沒有我不知道的命運,我想你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