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陷害 文 / 九曜
離開養丹閣後，虞卒回去時換了一條道，這條道恰巧經過天然居，蘇小安便在裡面幫工。
虞卒走進天然居，此時裡面並無多少人，蘇小安在二樓負責收盤子、送菜、掃地等雜務。
沿著樓梯而上，虞卒剛走到一半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以為你們不要了，所以才……」
「是小安？」虞卒聽蘇小安聲音很沮喪，似乎在極力解釋著什麼。
來到二樓上，虞卒看見有幾人正將蘇小安圍在中間，而蘇小安則是低著頭，手裡還端著一盤菜。
虞卒並未急著過去，在一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幾人之中，為首那人他是認識的，正是以前欺負過蘇小安，卻被季長青教訓了一頓的齊武一行人。
「哼，你知道這鳳雞多貴麼？竟敢明目張膽的想偷走？」齊武身旁，一名身穿灰衣的弟子吼道。
「我沒偷，是你們自己不要了，我看著可惜才想拿走的。反正我也沒動過，還你就是了。」蘇小安解釋道。
「還？怎麼還？你弄髒了還怎麼吃？話不多說，我們也不為難你，十枚下品靈石，賠給我們就算了，否則……哼！」
十枚下品靈石，相當於蘇小安半年的工錢，他是決計拿不出的。而十枚下品靈石，這道菜確實值這麼多，表面看來齊武一行人並不理虧，但實際在虞卒知道，齊武一行人是算計好了要整蘇小安的。
「我……我沒有那麼多。」蘇小安支支吾吾。
「難得今天齊師兄請到周瑤師妹吃飯，我們不過是出去等待片刻，你就將菜偷走，這次就算季長青也幫不了你，快賠錢，不然告到長老那裡，將你這小偷趕出宗門，哼。」
「齊武，你們在幹什麼？找我究竟有什麼事？」這時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十五六歲，模樣清純可人。
「周瑤？」虞卒認識這女子，她是道修一脈三長老的弟子，也就是季長青的小師妹。更重要的是，她是蘇小安的夢中情人。
「咦，你是蘇小安。又在這裡幫忙麼？」周瑤之前便認識蘇小安，便微笑著招呼道。
蘇小安報以一個尷尬的微笑，顯得很不自然。
「周師妹來了，沒什麼事，就是想請你好好吃頓飯。」齊武走上來顯得很熱情地招呼道。
虞卒在一旁，只見蘇小安面色緋紅，尷尬至極。虞卒明白了，這幫人想讓蘇小安在他喜歡的人面前出醜！
「不是說找我有事麼，吃飯就免了，我走了。」周瑤冷淡道。
「等下周瑤師妹。」齊武身旁的人叫住了她，道：「聽說你和蘇小安是朋友，他偷了我們的菜，又不肯賠錢，我想你應該幫幫他吧？」
「胡說。蘇小安為人我是知道的，你們想誣陷他？，哼！」周瑤走到蘇小安身旁，道，「蘇小安你別怕，他們是不是故意欺負你？大膽說出來，別像上次一樣瞞著季師兄。」
「周瑤師姐，他們在這裡吃完飯，我看有個菜沒動過就想帶回去……」蘇小安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什麼?蘇小安，你真的拿他們的菜了？」周瑤驚訝道，目光中似乎還有一絲鄙夷，道：「蘇小安你怎麼能這樣，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你這樣跟乞討有什麼區別？你與季師兄關係不淺，也知他俗家底細，與你相差無幾，可他什麼時候像你這樣過？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他的骨氣呢？」
蘇小安被這話擊蒙了，他甚至沒聽清周瑤說的什麼，只知道那種語氣夾雜著深深的不屑，手中那盤菜掉在地上也沒察覺。
他抬起頭，看了看周瑤，看了看周圍的人。突然一種深深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蘇小安，我真的看不起你，你在這裡幫工就是為了撿些剩菜麼？你就算再窮，也可以自食其力，去後山打打野雞野兔也不至於餓肚子，歸根結底你骨子裡就不像季師兄，不是上進的人。」周瑤很生氣道。
這時候，蘇小安抬起了頭，眸子中透露著一股絕望，他悶笑兩聲道：「哈，看不起？看不起又怎樣。」
「我蘇小安告訴你們，我就是窮我就是賤骨頭，行了吧？」
「喲，小偷還有理了」。齊武嘴角帶著一絲竊笑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看來周瑤已經很厭惡他了，隨即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經常看他偷別人的剩菜，窮人也可憐，以後我們吃剩的你儘管拿去吧，畢竟你是周瑤師妹的朋友。」
齊武這樣尖酸地說，讓周瑤眉頭一皺，更覺得很沒面子，看向蘇小安的目光，更加鄙夷了。
「夠了！」虞卒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小偷的好朋友，廢物麼？哈哈。」齊武大聲嘲笑。
虞卒暫時沒有理會齊武，走到蘇小安身旁，道：「安哥啊安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麼能這樣啊。」
聽到這，周瑤心裡冷笑，連他自己的朋友都不恥他這種乞討一般的行為，也不知道季師兄為何還要對他這麼好，還想撮合自己與他？這怎麼可能！
蘇小安看著虞卒，眼神好委屈，比之之前周瑤的嘲笑更讓他覺得難過。
「唉，叫你別帶這些剩飯剩菜回家，餵那些流浪的小貓小狗也要好一點的啊，怎麼能吃豬剩下的呢？」虞卒微笑道。
「嗯？」齊武看出來，虞卒想為蘇小安辯解，道：「喂流浪貓狗？哈哈。他怕是想拿回去餵你吧，你們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兩個窮鬼，看見這些八輩子沒吃過的好菜，怕是比狗還搶得凶。」
「哈哈哈」虞卒大笑，「一隻鳳雞就叫好菜，這就是你裝逼的資本麼，哈哈。」
「夥計。」虞卒面色忽地轉冷，叫了一聲在一旁看熱鬧的夥計，道：「十斤偽龍肉，我和小安拿回去餵貓，十斤血虎骨拿回去餵狗，二十隻九羽鳳雞賞給面前叫的最凶這幾頭豬。」
「這。小兄弟這你可消費不起，加起來大概要五百中品靈石。」夥計站在那沒動。
五百中品靈石，這可不是小數目，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消費得起。
「齊師兄，這廝說我們是豬。」齊武身邊的人忍不住了，欲上前動手，卻被齊武攔下。宗門內禁止武鬥，先出手的無論對錯都會被嚴懲，嚴重的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哎喲不得了，這位大爺，二十隻九羽鳳雞還請大爺賞賜。」齊武臉皮也夠厚，想徹底激怒虞卒便道：「若是拿不出來，跪在地上叫兩聲爺爺，爺爺便饒了你，哈哈。」
「啊？夥計這頭豬叫得最凶加十隻，賞給他們，味道整好點，加點豬糞進去，反正豬也吃不出來。」
「算了吧兄弟，一共七百中品靈石誰一次性消費得起？別跟他們較勁了，帶著小安走吧。」那夥計也看不下去，便悄聲勸虞卒道。
虞卒也不多說，從懷裡掏出一枚紫色丹藥，在夥計面前一晃，便道：「這個夠麼？只管上菜便是。」
「這！」夥計驚呆了，連說：「夠了夠了」一轉身便向廚房跑去。
齊武一行人盯著那枚丹藥，臉不斷地抽出著，似乎被嚇傻了，那可是極品丹藥啊。
虞卒手上拿的，正是走之前，虞卒在陳長老那「順便」取了三枚極品丹藥，這樣一枚極品丹藥價值起碼在九百中品靈石，擁有中等世家背景的弟子，也不見得能消費得起。
一直在一旁低頭不語的蘇小安見了，也大吃一驚，道：「阿卒，你這是哪兒來的，可不能去偷啊。」
虞卒一個白眼，大聲道：「這是你師傅送給你的，看還有兩顆。」
這時，周瑤也走了過來，道：「虞卒，你之前說蘇小安拿剩菜去餵流浪貓狗是真的？」
「當然，他沒跟你說過麼？」虞卒淡然道。
「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錯怪小安了，我向他道歉。」
虞卒並未多說，卻聽見蘇小安在他耳旁小聲道：「我哪有什麼師傅，虞卒你老實說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虞卒故意提高了聲音道：「哦忘了告訴你了，陳長老今天找我過去就是要我給你說，他想收你為弟子，怕你不答應就找我過來說說好話，這三枚極品丹藥就是陳長老給你的禮物，你答應嗎？我覺得陳長老還是很有誠意的。」
蘇小安聽到虞卒這樣說，眉頭都皺成一團了，心裡不斷地說：「個死小子怎麼胡言亂語啊，被人告訴陳長老了可怎麼辦！」
虞卒考慮過了，蘇小安的修行資質確實不佳，又是從小村子出來，沒錢沒背景，宗門發下那一點靈石根本不夠買修行所用，在宗門內的天然居打工又被人看不起。所以，他想讓蘇小安進入煉丹一途。
在煉丹的知識方面，虞卒可以說比陳長老強不少，他看出來陳長老應該是「凡六品」的煉丹大師，這個境界別說在縉雲宗，甚至很多中等門派中也算不錯的了。不過比起他以前「真七品」差了足足十一個檔次，煉丹實力上有著天壤之別。
所以虞卒決定，讓蘇小安歸於陳長老門下，自己再教他一些高級的煉丹術，這樣蘇小安多年後在縉雲宗的地位甚至比陳長老還高，而當下作為陳長老弟子，比當個雜役要強上百倍不止。至於陳長老那裡虞卒有一萬種方法讓他甘心情願收蘇小安為徒，根本不用擔心。
蘇小安急得直跺腳，又不敢大聲嚷嚷，附在他耳邊悄聲，道：「你瘋了，這話要傳到陳長老耳朵裡，我們死定了。阿卒，別為我辯解了，這些彌天謊話，我都不信，你還騙的了誰。我們回家再說吧。」
「虞卒，你說的陳長老，可是養丹閣的陳長老？」周瑤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虞卒點點頭，周瑤再看看虞卒手上的極品丹藥，除了陳長老和宗主之外，恐怕再沒有人有拿三枚極品靈藥當禮物的手筆了吧？她在看向蘇小安時，目光中竟多了一絲羨慕。
「小安，剛才的事真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氣急，我收回剛才那些話。」周瑤低眉誠懇地道。
蘇小安根本沒答話，這種變化也太快了。
同時蘇小安心裡也更加不安起來，他覺得這是一個漏洞百出天大的謊言。
「哼，陳長老收他為徒？你個廢物還真會撒謊，這種鬼話誰信誰傻蛋。」齊武一行幾人決計不會相信這樣的話，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可能。
「菜來咯！」夥計一聲吆喝，一大桌子菜陸陸續續救端了上來，只不過那三十隻九羽鳳雞似乎有股別樣的味道。
「好了，沒空給你們廢話了。你們幾個今天不把這三十隻豬屎雞吃完，沒人能離開！」虞卒盯著齊武，用命令一般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