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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時空隧道中的遊魂 文 / 九曜

    十七年的光陰,虞卒在這片大陸留下了太多的喜怒哀樂,這裡已經不僅僅是修練場那麼簡單了,對他來說,是一個永遠值得懷念的地方。但是對那個世界來說,說不定只不過一個月,或者十七天的時間。

    但是,這片大陸終究只是個修練場,虞卒只不過在這裡變得更加強悍。所以當他飛身進入這片大陸上空的時候,並沒有不捨,在那片大陸還有更多的人等待著他。人族和魔族的較量,他是不可或缺的。

    大陸上空的天空陰雲密佈,當虞卒越靠近那陰沉的雲幕之時,天空中越來越多的閃電和驚雷炸起,雲層翻滾,然後在那天幕上,一道黑色的細線逐漸成型,在那狂風暴雨中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當虞卒越來越接近那道黑色的細線的時候,它就變得越來越大。

    之所以要達到巔峰才能夠出現時空裂縫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渡劫。渡劫引起的空間震動能夠讓時空開始裂縫。況且虞卒本就是參悟了時間與空間大道的,雖然說參悟得極其渺茫,但結合他斗聖的境界自然能輕鬆打開時空裂縫。

    大陸下方萬眾矚目,看著天空那細線越來越大,如同將天空拉開一個巨大而黑暗的縫隙,兩遍的風雲被推開,那裂縫中空空蕩蕩,似乎什麼也沒有,又似乎包羅萬象。

    虞卒看著那裂縫在自己身前打開,就如同在上個世界中的藏經閣中那裂縫一模一樣。他毫不猶豫的踏入了那縫隙之中,口中喃喃道:「我回來了。」

    那一瞬間,巨大的吸引力吸收著虞卒的身體,將他旋轉著帶入那無盡的黑暗縫隙之中。明明是天上的空間,卻如同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

    虞卒在黑暗的隧道裡無止盡的掉落著,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在這恐怖強大的時空大陣之中,他沒有任何的自我行動能力,而且更讓他感覺到恐怖和不解的是——他體內的鬥氣正在慢慢的減少,而且許多的鬥氣都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不再是鬥氣,而是上個世界所謂的修為和仙氣。

    虞卒隨後又釋然了,在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是不存在鬥氣修煉這個說法的。不可能自己將這個世界的巔峰鬥氣引入到那個世界之中,這樣的話,時空大道中的三千世界早就亂套了。每個世界都要遵循每個世界既定的規則,那是「神」制定的規則,任何人都無法反抗。

    但是十七年的鬥氣修煉就白白浪費了嗎?虞卒很疑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這時空大陣的運行機制。這時空隧道之所以如此漫長而無盡頭,黑暗得讓人看不見一切,那是因為要排除修行者體內的雜念,並且,將上一個世界的修為轉化為去的另一個世界。比如在鬥氣修煉的世界的鬥氣,經過時空隧道要轉化為仙力。

    慢慢的虞卒就能感覺到自己上個世界的修為在慢慢的回復,從煉氣,到築基,到金丹,又很快將鬥氣轉換為元嬰,不過這些都是虞卒在那個世界本來就穩固的實力,所以轉換的速度非常之快,漸漸的到了後面虞卒就能感覺鬥氣的轉換變得很慢了,體內兩種修煉體系並存,一種是仙修的體系,一種則是鬥氣修煉的體系。

    鬥氣修煉體系正在被慢慢的同化,虞卒在那時空隧道中覺得實在太過無聊,於是便內視著自己體內兩種修為的緩慢轉換。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的修煉境界終於有隱隱要突破化神的境界了,但這種奇異的轉換似乎還在繼續。

    虞卒體內的聖盃也隨著這體系的轉換在慢慢的旋轉著。虞卒內視著自己身體裡那些微小的變化幾乎要睡著了過去。雖然他知道在現實世界這個過程實質上很短暫,但是身處時空隧道中卻讓他感覺真是無比。

    就在這一片虛無縹緲暗無天日中,虞卒本以為一直會這樣黑暗。但是漸漸的,虞卒居然發現了光。

    時空隧道慢慢的有了光在虞卒掉落進去的方向,而且那光越來越明亮,隨著亮度的提升,時空隧道的附近出現許多的顏色。虞卒就像慢慢從一個黑色的管子掉進了五顏六色的管道中,那中炫目讓虞卒感覺非常美麗,但是看久了又覺得眼花繚亂。

    虞卒本來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這樣下去,然後直到墜落到禹皇虛空畫軸的下方。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虞卒在那五光十色的隧道中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極其的蒼老,但是很微茫,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一樣。這聲音出現的時候讓虞卒的精神幾乎為之一震。

    怎麼可能?在這時空隧道中,怎麼會有其他人的聲音?虞卒依然不斷的下墜著,腦子卻不斷的在猜想,難道是自己幻聽了。因為他雖然聽到了那聲音,卻並沒有聽到那聲音在說什麼。

    很快,那聲音又出現了,而且比之前的聲音更大。從那其中聽得出來那聲音說話的時候非常的生疏,似乎很久都沒有與人交流過一樣。更讓虞卒感覺到震驚的是,那聲音說的居然是他的名字。

    虞卒沒有應聲,想在確認那聲音是如何傳到自己身邊的。在這時空隧道中,看似不停的墜落,實質上不過是在進行著一種空間和物質以及時間的轉換,是沒有距離這種東西的,甚至「時間」都不存在,這裡的時間是幾乎被凝固化了的。

    但是那聲音又是如何傳到自己腦海中的,難道說,是自己的體內的聖盃。這聖盃的怪異虞卒算是領教過兩次了,一次是被自己奪舍的那個少年,另外一個則是在鬥氣修煉世界的恐怖的抽取鬥氣的作用。這一次難道又要鬧出什麼ど蛾子?

    虞卒連忙啟動內視查看,但是那聖盃之中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鬥氣在緩慢的轉換為自己的仙力修為。

    「你,是流星?」

    那道聲音第三次出現,並且直呼了虞卒的名字,虞卒皺著眉頭,這次他的確相信在這時空隧道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聲音。更關鍵的是這人居然認識自己。但是虞卒仔細辨認這聲音卻根本記不起來,自己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熟悉的聲音。

    虞卒提高了警惕,一面張望著四周道:「你是誰?怎麼認識我。」說話的時候虞卒還打算施放一下自己的鬥氣或者說仙力表明自己的警惕。但是那些體內正在轉換的修為絲毫不聽從他的控制。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看出來了虞卒在做什麼,平靜的道:「在這時空隧道中,修煉的仙力和修為都是無法使用的,不然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這時空大道遠遠比你想像得要更加浩瀚和恐怖。」

    虞卒皺著眉頭道:「你說這麼多做什麼?不要裝神弄鬼,快快現身就是。」

    那聲音笑道:「現身?你在說什麼?我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我麼?」

    虞卒疑惑著四處張望,連個鬼影也沒看見,疑惑道:「你在說什麼鬼話。」

    那聲音咦了一聲,似乎在對什麼事情表示很疑惑,隨後他又道:「流星,你試著不要去感應你體內的修為,或許這樣能看到我?」

    虞卒本想照著做,又恐有詐,這個人從頭到尾都不表明自己的身份,現在又要自己主動放棄對自己修為的感應。要知道這樣做是很危險的,虞卒畢竟是參悟了一丁點時空大道的人,他明白,在這萬物流轉的時空大道之內如果失去對本心的感應,很有可能迷失在這時空隧道中,永世不得翻身。

    虞卒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麼,放棄對修為的感應,我的本心在這時空隧道中崩塌,只會變成這裡的遊魂。」

    那聲音乾笑了兩聲,突然又道:「流星啊,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警惕。我叫你切斷對自己修為的感應,並沒有讓你切斷自己的本心感應。」

    虞卒仔細想了想,的確是有這說法,但是在這時空隧道中,如何不通過自己修煉境界感應本心呢?他疑惑道:「難道有其他辦法?」

    那聲音的主人咳嗽了兩聲,又笑道:「自然,別人不可以,你卻可以。若是其他人在這裡切斷自己修為感應,只怕會變得和我一樣。但你則和所有人都不同,我之前察覺到你身上居然有蠻神一族的聖盃,你小子是從哪裡搞來這寶貝的?有了這玩意穩固你的霸道本心,怎麼會迷失。」

    虞卒心中歎道,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蠻神一族的聖盃本就是蠻神族的靈魂墓場,當然是可以和自己霸道本心相維持的。於是他也斷定這人說的不是假話。一面讓自己的霸道本心顯現出來,和丹田下方的聖盃開始慢慢感應。

    在這過程中,虞卒驚訝的發現,四周的五光十色的時空隧道在開始發生變化。確切的說,不是這些時空隧道發生變化,而是虞卒的所見發生了變化。在之前,他所看到的不過是假象,而現在才是真相。

    當虞卒的霸道本心感應到聖盃之後,幻像終於完全消失。那五光十色的絢爛無比的時空隧道突然透明,但是依然是一個管道。在不停的墜落中,虞卒發現那管道外面有無數的分枝,還有無數的氣泡。每一個氣泡裡都有一個星球。那些星球便是所謂的世界。

    這時空隧道橫亙與時間與空間的裂縫之中,連接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且每一個世界中有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浩瀚,簡直就是無窮無盡的。

    這時那聲音的主人也顯現出來了真形,那個人的身體也是幾乎透明的,似乎一陣風都可以吹散。竟赫然是已魂魄的形式而存在的。但是虞卒依稀可以看見那人的面目,這不看不打緊,一看虞卒幾乎都要抓狂了。

    虞卒幾乎眼睛和鼻子全都要掉了下來,他看著那人無比驚訝道:「你,難道你是,浮生?」

    那魂魄形式存在的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蒼老的面容在那微笑背後隱藏著多少的無奈和辛苦。

    虞卒欣喜的看著那道殘魂,然後突然無比的傷感,又無比欣喜的複雜情感全都湧入自己的心間。

    在許多許多年前,久到虞卒都忘記了倒地有多久。那時候虞卒還是一個凡人,每天做著要證道成仙的白日夢辛苦的修煉,而那個時候他還有一個小夥伴。浮生。最後虞卒在飛昇之後便,浮生依然在獨自修煉。虞卒最後去找過浮生,卻找不到了。

    這個幼時的小夥伴,他們一起吃過多少的苦,有著共同的夢想。他一直以為浮生像一個凡人一樣死了,沒料到居然自己在這時空隧道中與他重逢,心頭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浮生歎了一口氣道:「我這事,說來比較漫長,以後再跟你講。我在這時空隧道中等待了多年了,沒想到等到了你,這樣我終於有機會出去了。虞卒,看來我命不該絕啊。」

    虞卒本來想在細問,但是聽浮生這樣說,便也作罷,於是道:「浮生,我怎麼把你帶出去?」

    浮生笑道:「很簡單呀,你讓我住進你的靈魂墳墓之中,回到原來世界之後,我再找一個人奪舍,這樣就可以了。聽起來很簡單,事實上只有你可以辦到啊,你這小子,居然有滿神族的聖盃,算了,我們回去再說,我可要進來了。」

    然後也沒等虞卒同意,浮生便移動著自己那一道殘魂進入了虞卒的聖盃之內。這時候虞卒才微微將眉頭皺起,他留了一個心眼,暫時沒讓自己聖盃和自己想法共通。現在他的境界能做到這一點。

    這樣做的原因是,他有些感覺浮生不對,不是他說話有漏洞,而是浮生的態度。

    在以前凡人的時候,浮生是反對殺戮的,所以修煉上也比從來不心慈手軟的虞卒慢了許多,以致於後來虞卒飛昇以後,浮生還是沒有機會渡劫。而現在的浮生,卻將奪舍兩個字說得如此輕鬆,要知道奪舍入魄,相當於是取走一個人的性命。這和浮生的做派似乎有些出入。

    但是虞卒又安慰自己道:「修煉一途,苦難頗多,說不定自己本性受到侵蝕,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於是便暫時將此事作罷,準備回去再說。

    這時候的時空隧道也越來越小了,又從五光十色開始慢慢得變得黑暗。看來,馬上就能回到原來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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