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能戰方能談【八爆】 文 / 九曜
這本來是十分無奈的一招,但卻出奇地有效。一邊觀戰的天籟公主和海明少等妖族高手人人不無震驚,甚至有者嚇得臉都慘白慘白。
不過虞卒感覺到自己的這一切好像是來的太順利了,攻勢不改,正要狂撲而上,從後背對妖鷹下手之時,對方身形不換,仍舊前行兩步,卻出奇地沒有用趁手的金鏈槍尖來抵擋,甚至身形都懶得轉動一下,鏈條交於一手,妖鷹瞬間就揚起左手,撒出了一把比牛毛還細的金針。
有如蝗蟲一般的毒針立即朝著虞卒的面門狂撲而來,幾十道的破風之聲輕易地把毒針群落的數量暴露在所有能夠感知它的高手視野內。但虞卒怵心之時,想要反應已經慢了一拍。
此時天籟公主和海明少等人緊張的心情驟然放鬆,卻又瞬間再次體會到了那一種心潮澎湃的刺激感。
原來在此劣無可劣,擋無可擋的苦戰形勢下,虞卒本已經成了甕中之鱉,而且在敵人千百道的黃色金針的威脅下,性命攸關,再加上妖鷹送出毒針之後,立即帶鏈狂攻隨後而至,無論是前邊放出的毒針,還是隨後而來的猛烈攻擊,都能夠置虞卒於死地。
但虞卒卻在此時突然之間立止不動,人身卻似慢實快地飆轉起來,越轉越快,一道人工風眼形成,護體仙盾在虞卒的週身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幽藍之色,射擊入到了此道盾牌上的毒針,全都像是遇到了彎流的樹枝一般打著旋轉,朝四面八方的妖族戰士送去。
「啊,啊啊……。」慘叫之聲不停地傳來,天籟公主嚇了一大跳,受此影響,妖鷹已經隨針而至的狠勁也為之一怔,慢了半拍,但還是朝著仍舊在風車一般旋轉的虞卒擊去。
「轟。」金鏈應聲脫手,同一時間那一道飛快旋轉著的身影現出身形,虞卒靈力長劍疾挑對方的胸口要害,形勢頓時絕地逆轉,由對方無與倫比地威脅他的性命,到他將對方進行死狗一般的狂虐,只是在一瞬間,一道嬌嗔的怒喝聲響起。
「住手。」虞卒哈哈一笑,臉朝大地,劍尖卻在聲響傳來之時,已經抵近到了妖鷹的脖子之上,對方被震驚得冷汗直冒,但卻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老臉一紅,眉頭大皺,直到現在為止仍舊想不清為什麼會敗在這個由普通的修仙者幹起,三五年就成名天下的無名小卒手上。
虞卒緩慢地抬起頭來,面容冷冰冰的,臉龐上的輪廓分明寫著不願意配合對方的命令。
天籟公主先狂傲地再命令一聲道,「虞卒,住手,不可傷了妖鷹王。」
「劍在我手,全仙王憑什麼要聽你的。」虞卒字字鏗鏘有力,句句激盪人心,直指天籟公主的嫩心轟然道。
天籟公主心中暗凜,一邊的海明少見到氣氛緊張,立即陪著笑哈哈一聲輕輕道,「仙王兄好手段,小弟佩服佩服。妖鷹王看來已經輸在了自己的狂妄自大和有所保留上。你就收手吧,這一關,為兄認為你已經過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千萬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
海明少明說暗指,分明是要虞卒在反擊對方的挑釁之時,得顧及到當前的形勢。
虞卒卻仍舊沒有把劍回入鞘內,而是加重了壓力,死死壓在妖鷹脖子上,淡淡地回擊道,「怎麼,你們現在知道客客氣氣地說話了,剛才呢?那一副咄咄逼人的形態到哪兒去了?天籟公主,你的求和之心是真誠的麼?本王可以再相信你的承諾麼。」
虞卒一連三個理直氣壯的追問,天籟公主啞口無言,氣得連蹬纖足,狠狠道,「虞卒,本公主遲早會讓你後悔的。」說完帶著其它的手下風風火火地退到後殿去了。
大殿上火光撲閃,無數的火把光潮水一般地退了出去,整個空間立即變得晦明起來,比之剛才的光亮遜色得多,但卻仍有宮燈把盞,光亮星星點點地映射在了三個身影上。
大殿裡,只剩下了成為手下敗將的妖鷹,和擊劍未斬的虞卒,再加上那與妖鷹保持同一陣線,卻與「敵人」心心相惜的妖靈刀法的創始人海明少,總共有三人之數。
海明少語氣裡分明帶點老朋友求情的味道,仰天打了個哈哈,向虞卒道,「妖靈刀法是我所創,沒有想到在老兄出神入化的仙劍之手使出來,卻比之我這個創始人還要來得厲害。海明少算是佩服了。」
虞卒老臉一紅,終於把劍收回。看都不看妖鷹一眼,對海明少卻欣賞備至地道,「好個海明少,以你的胸懷氣魄,不要說稱王。就算妖王夜君把尊者之位相讓,我虞卒也要服你三分。」
虞卒收回了鎮壓在妖鷹脖子上的靈力長劍,本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但聽到海明少和虞卒之間的爽朗之言,妖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好像是多餘的一般,氣得哇哇大叫,指著虞卒怒喝道,「等著,本帥遲早有一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說完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虞卒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裡,而是繼續與海明少暢快地交談道,「今日能在此遇到你。差一點我們就成了生死之敵,真是想想就覺得可悲。」
海明少也心有同感地道,「誰叫我們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線呢,不過即便如此,也絲毫不羲減你我之間的互相欽佩之意。來,公主殿下的設宴已經準備好了,仙王請。」
海明少一手把著虞卒的右手,兩人像兄弟一般地大步朝著殿後邊的寢宮群落行去。
過了一道以水榭相隔的假山,再上了一座有些年頭的古樸人工橋,橋下泉水潺潺,飛處風聲驟驟,天地之間充塞著一種肅殺之氣,但卻生機勃勃,大地回聲輕顫,星宇晦明,映射著整個穹頂天。
一陣狂風吹來,將虞卒頭上懸著的帽子給掀掉,一不小心居然落到了水裡。
虞卒連回頭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就那麼豪爽地隨著愕然的海明少去天籟公主的設宴之堂去了。
推開門來,原來是一道形制特異,卻在古樸之中帶點芳華,繁複之中簡約無比,卻又尊貴高的一間巨大的殿堂。與其說是宮殿,還不如說是廳堂。千百見方,前後欣長,左右寬廣,左手邊一排的鼓樂手,右手邊一排的古典編鐘,樂聲聲入耳,頓時虞卒驚覺到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風的國度般,再無先前肅殺的氣氛。
妖族大陸的重臣將帥已經到齊,分排兩座,立在擺滿了各種美味珍饈的案邊。
天籟公主此時已經換了一身錦繡的華服,高聳的羽冠,輕盈的錦服,將她的美態表露無疑。
「你終於來了,請吧。」
虞卒也不客氣,隨了海明少,龍行虎步地來到了大堂的主案台前,向天籟公主行了一禮道,「宴非好宴,天籟公主至少應該讓我明白此宴是為誰所請吧。」
天籟公主示意各位憤怒的臣子們坐了下來,自己也輕盈端坐帥案一角,巨大的鳳椅,十個她都容得下。但威儀無比,雕花刻龍的鳳椅上的威儀,正好與天籟公主那一身錦繡華服相得益彰,襯托得恰到好處,把因命運的選擇和她自己後天的努力而形成的特殊尊貴氣質表露纖毫。虞卒即使是一個坐懷不亂的謙謙君子,也要為對方的美態和尊顏莫須有地憤怒三分。
「呵呵呵呵,看你,呆成那樣,就好像人家隨時都會把你吃了一樣。放心吧,宴請只是向你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出於妖族大陸和仙界的合作需要,也算是一點點小小的心意吧。難不成,虞卒仙王擔心本宮會在酒菜裡下毒不成,呵呵呵呵。」
虞卒最是受不了這樣的激將,特別是對方是一個傾城天下的艷光四射的公主。
虞卒突地向前行了幾步,迫近了天籟公主,帥案邊鋒處的幾桌將台微微顫抖,眾將帥們以為虞卒要對天籟公主不利,大為震動之餘,虞卒卻威迫地從鳳案這邊欺身到了另外一邊,再雙手一捏,端起本屬於天籟公主的鳳爵,打量了一眼玉露一眼,立即二話不說地一眼難盡,完了還砸吧砸吧嘴唇,淡淡地呼出一口酒氣,讚歎一聲道,「好酒好酒。」
天籟公主玉顏一轉,抹盡了一臉的沉默,轉而玉顏歡悅地當著幾乎是滿朝的武,對虞卒嗔罵道,「就算是再親近的人,也要講講規矩吧,算了。這酒爵就賞你了。」
虞卒不以為意,轉身就走,坐回了已經在左手邊向他招手的海明少處。
「天籟公主,剛才那一杯,是虞卒敬所有的妖族英雄好漢的。這兒沒有外人,連吹鼓樂的士都被公主轟走,虞某已然明瞭公主的意思。想必,這廳堂上的好漢,都已經作好了撲殺妖族魔魂哥叔達的準備了吧。」
虞卒觀事入微,沒有想到從一個小小的舉動裡,就能夠分析出這麼多的信息來。
天籟公主心中暗涼,心想好個虞卒,果然厲害。嘴上自然不說,仍舊歡笑道,「好說好說,你即已經知曉我妖族對妖族魔魂哥叔達也視為最大的勁敵,就當好生配合,一起將哥叔達給擊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