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酒樓偶遇 文 / 九曜
對方什麼身份,他到現在仍是未可得知。此女子雖然詭艷,但面容卻是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也許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沒有留意罷了。虞卒心中暗歎,立即想也不想地捏起酒杯,將對方做了手腳的酒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姑娘好功夫,這酒也不錯。」
沉默了一會,女子面容一黯,欲語之時,虞卒先開口道,「你是在數一二三麼。」
虞卒的話如同鼓錘一樣重重地敲擊在了對方的心坎上,女子面容一怒,喝道,「皇城到處都在通緝你。你卻在此瀟灑快活,真是不知好歹。本姑娘受你所累,因此才會開玩笑出手。你即已經看出我的來路。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告辭。」
虞卒愕然道,「我們認識嗎?慢走,話還沒有說清楚。你不可以離開。」
那美艷姑娘的身後兩位女扮男裝的侍女立即面容一冷,準備撥劍來回應虞卒的挑恤。
哪知那女子卻道,「你們暫且回住處去,此事本公……本公子可以自行解決。」
「小姐……。」
「去。」姑娘一聲令下,兩侍女立即揚長而去,蹬蹬蹬地下樓走了。
虞卒意興闌珊,淡淡地說道,「不說明來意和芳名也罷,那就坐下來。陪我喝上兩杯。我已經好久沒有沾過人間的葷腥了。」
女子暗暗皺了一下秀眉,不喜地道,「你若平時說話如此輕薄或者無可厚非,不過現在嗎,本姑娘只當你是在消沉自謔,不將眼下自己的惡劣處境放在眼裡而已。是一個十足的懦夫,我有說錯嗎。」
虞卒愕然道,「懦夫……也對。我是有些懦弱,在對某些事情上,顯得太過的優柔寡斷。」
虞卒出奇地不知自己為何在此女身上放得開,居然一開口就是暗含滿意的大實話。
女子顯然為他的自我吐露心事所感,咬咬薄如禪翅的美唇,輕輕道,「你隨我去一個地方,現在就走。」
「憑什麼?本公子還沒有喝夠呢。真有意思,哈哈……。」
虞卒表面上醉態百出,實則在暗暗尋思對方的剛才那一個巧俏的咬唇動作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一時之間又回憶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喝醉了。
女子突然嗔怒而起,臨別贈言道,「你要自生自滅,別人管不了你,但眼下仙界大陸危險重重。你要真是仙王虞卒,就應該好好地反醒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告辭。」
說完,腰身一扭,輕盈地邁出蓮步美態,一角錢角到了櫃檯上道一聲不用找了,有那麼美就那麼美地下了樓去。
虞卒大喝一聲,張唇朝樓梯方向吐出一口酒氣,那女子愕然回道,怔了一怔,終於立定,目光犀利地朝虞卒望來。
其它的食客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個中人才明白此中的情由。
原來虞卒剛才是在仙力傳音的奇特功法,向對方叫出了「天籟公主」這四個響噹噹的名字。
對方顯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讓虞卒識破了身份,再也隱藏不下去,只好回身面向虞卒,眼神之中滿是殺機。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看劍。」
虞卒暗自驚心,天籟公主不用從妖靈刀法中領悟回來的高明刺法,連武器都改刺為劍,又不知所謂何故。這是沒有道理的,她用那一雙以玄鐵打造而成的魔刺,比之用劍要厲害不知道多少倍。可對方偏偏改為用劍,才一段時間不見,變化如此之大,頓時讓虞卒傻眼。
他和天籟公主之間,可謂是愛恨交織。這一個讓他抓狂的美人,虞卒是無論如何得下不去狠手,等對方的勁劍來襲之時。酒客們哪敢再作任何的停留,立即爭先恐後地作鳥獸散,酒樓一下子變成了人間地獄。食客滾滾湧下樓去,沿途不知道被踩倒多少。酒桌傾倒,杯盤狼藉,菜餚更是灑了一地。
虞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聳聳肩膀,天籟公主也由感而發地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後果吧。」
「這就是你需要的後果吧。」虞卒反唇相譏地道。他的話裡暗含機鋒,天籟公主是冰雪聰明的人,一聽便名。
在動手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頓時忘了其它,脫口而出道,「你是怎麼識破我的身份的。」
虞卒淡淡地道,「人可以做很多的改變,比如外形,比如說話的聲音,甚至是最難改變的氣質也可以因天長地久的堅持不懈而有所更迭。但是有一樣你是改變不了的。不管到任何時候,你的眼睛裡射出來的精光閃閃,都有一種讓我一眼就明瞭的熟悉光芒。其間的道理,即複雜又難言。再加上你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香味,又是那麼的讓人耳熟能詳。如何不讓虞某知曉你就是天籟公主。」
整間酒樓,此時已經空無一人,但是酒樓下的大街上,此時已經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熱鬧。
時晨一點一點地過去,夜幕降臨之下,眼看馬上就要天黑。
天籟公主秀眉再皺,淡然地搖搖頭,終於向虞卒出手。
她的神態,於驚訝之中帶點怵然。對虞卒的感情,天籟公主也是摸不著頭緒,眼前的男子,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天籟公主有一百個理由對虞卒出手,卻沒有一個理由能夠站得住腳。一切的原因全歸結成一句話,那就是她對虞卒動情了。
越是動情,越有出手教訓對方的意思。難怪有人稱其為蝴蝶狼蛛,其意不言而喻。
但是虞卒卻可以清楚分明地把握到,對方非是要將他置諸死地,出手雖然犀利,但卻留有餘地。
靈力長劍擺在桌上,虞卒重重地拍桌子,劍鞘離體,劍柄已經握在手中。
兩道劍光寒茫點點,朝對方潮湧一般射去。
「哧,哧。」虞卒的劍抵在對方的華貴腰帶的扣眼上,金屬造的,只要虞卒稍一發力,就可以透過腰帶,將靈力長劍送入對方體內。而天籟公主的劍尖卻活生生地刺入了虞卒的肋下,深達兩寸,虞卒一閃不避,讓她大為驚心。
「你為何不避開。」天籟公主停下手來,收劍入鞘。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稍解你的心頭怒火。放心吧,你這一劍要不了我的命。」虞卒出手如電。在對方撤劍之後,立即在肋下點了幾指。居然奇跡一般地沒有任何的血跡流出,只餘下一道隱見裂縫的破衫開口。
天籟公主盛怒道,「本公主不領人情,何況是仙界的仙王之情。」
「快點,快點……。」就在此時,東門城內這一家酒樓的大街上,一隊隊的妖族戰士正聞聲而至。眼看就要把酒樓團團包圍。
火光處處,像兩頭火龍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匯聚,轉眼既可到來。
虞卒也將靈力長劍重新入鞘,負在背上,好奇地道,「你好像比我還緊張一樣,這是為何。」
「不說了。現在他們已經發現了你的蹤影,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即有那麼遠跑那麼遠,離開皇城才是上上之策。你有什麼打算。」
虞卒搖搖頭道,「我想會會妖王夜君,也就是你的親哥哥。」
「他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天籟公主脫口而出道。
「為什麼。」虞卒心中一呆,暗想今日天籟公主的表現怎麼絲毫也不像之前囂張跋扈而又冷傲艷麗的她。反倒像是自己的「同黨。」
「本姑娘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給你解釋。我有一處秘秘的落腳地點,你如有需要。就隨我來吧。」
說完破窗而去,立即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中。
虞卒大為驚訝,不過他沒有像天籟公主一樣遠離此地。而是等候著見證一下聞聲而來的東門幾大妖族統領對他的「懲處。」
「快點快點……。」一道霸氣的催促聲大喝道,「小的們,仙王虞卒真的在洛街酒樓麼。」
「統領大人,真在真在……。」
虞卒喁喁低聲,自言自語道,「又是你這個傢伙,打不死的蒼蠅一隻。」
虞卒抱劍而立,目送天籟公主離開後,在夜空低垂下的酒樓三樓處,番身一躍,立即到了頂層的五樓。這兒可以俯瞰整個皇城東城內的屋宇。大街上發生的事情更是歷歷在目,清楚沒有遺漏地掌握在虞卒的手中。
原來那帶頭趕到的妖族將領,正是屍鬼大統領的三弟和四弟兩人。
其中老四正在盤問著一個通風報信的妖族戰士。想必那戰士是通過特殊的渠道,知曉了虞卒的藏身地。
火光沖天,無數的火把順梯而上。這一家酒樓佔地頗廣,有東南西北四樓合圍著一個花園式的天井。天井上花園水榭景觀一應俱全,同時還有一座非常大的擂台,可能是為了滿足入駐酒樓的食客們的需要表演歌舞和武功所用。
「沒有……這兒也沒有……頭,我們搜查過了。三樓上空無一人。根本就沒有虞卒和那一位可能是公主的女子的身影。」
「你們在搞什麼?可是在找本仙王麼。」虞卒順著天井上方五樓處對樓下邊的兩位屍鬼統領道。
「虞卒,你果然在這。今日就算把皇城封城,老子也一定要拿住你。你跑不掉了。」
虞卒手中抓了一把爪子,嘴邊吐出兩片薄殼來,飄飛而下的瓜子殼,讓幾十米開外的對樓處熊熊燃燒的火把給照亮。更不要說虞卒的真面容了。
「你們還沒有資格,屍鬼老大來了,也抵不住本仙王的三拳兩腳,更何況是你們這幾個軟腳蝦呢。」虞卒淡淡地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