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巾幗之囚 文 / 九曜
虞卒大惑不解,全身除了動憚不得之外,就只剩下被對方擺弄的運數了。
他想激起這位妮子的性子,甚至想憑藉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對方說動。不過剛剛動念頭,對方好像知道他的心思般,立即封手點了他的啞脈,虞卒現在不但身不能動,口舌同時也失去了能言的功效。
天籟公主打開房門,纖纖玉手腑下夾了虞卒的狹腰,絲毫也不費力氣地向門外掠去。
「轟,轟轟……。」無數的火把光頓時沿著院落外的圍牆下成片地光亮起來。騎著高頭大馬,高高在上的夜君對兩人怒目而視,見到天籟公主之時,大喝一聲道,「丫頭,我看你還往哪裡跑?還不過來。」
巨鷹王和海明少等妖族重臣側立左右,聞言,巨鷹王立即向天籟公主道,「公主,陛下為了找你的行蹤,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為了此事。陛下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了。他甚至一度分頭查探,追綴百里,剛剛才從妖山行宮中下來,一得到你的消息。立即就馬不停蹄地找上門來。公主,快點過來,給陛下認個錯吧。」
天籟公主眼中熱烈,被夾在她的玉手下的虞卒卻心跳陡然加速,有種被出賣後頭皮發麻的感覺。目光掠去,天籟公主卻看都沒有看已經低頭不語,大為尷尬的屍鬼大統領一眼,對方也目光游移,與他的眼神一接觸,立即變得無比地凶狠起來。
虞卒送出一個苦笑,在做了個鬼臉,等天籟公主被其親哥哥,身為妖王的夜君的關愛所感動時,順便失手將他摔了下來。
「呼。」虞卒卻沒有掉在地上,而是順勢自我解開了受制的仙脈,仙力功法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水平。整個人神清氣爽,有如做了一場春夢之後剛剛醒來的樣子。
天籟公主和夜君同時一驚,夜君立即大喝道,「丫頭,還不快點過來。」同時揚手發命,讓妖族戰士把虞卒給圍了一圈。虞卒掃了一眼全場,妖族內大大小小的統領和將帥,幾乎全部到齊。這回夜君為了對付他,可見其下了多大的血本。
天籟公主夾雜在虞卒和夜君之間,心中矛盾,呆立當場,不知道應該作何取捨。
一邊是自己至親的哥哥,他身負中興妖族的重任,對付虞卒這樣的強敵自然是其重責之一。
但是虞卒卻是自己實打實愛上過的唯一奇男子,直到現在為止。自己為他所作的付出,可謂是犧牲重大。為止,天籟公主曾經幾次不顧妖族公主的形象,大膽向虞卒表露心跡,甚至當夜君軟禁她,不許讓其與虞卒見面時,她仍舊想盡一切辦法,拼著公主不當,也要到皇宮外尋找虞卒的下落。
幾番流轉,終於在一家酒樓上遇到了虞卒。而後為了避讓巨鷹王等人的追蹤搜尋,自己雖然先一步離開。卻遠遠地吊在一片高牆大瓦背上觀望著酒樓頂層那一場激烈的決戰。
虞卒幾次陷入重圍,她都有過想去救援。可見其對虞卒之心,的確是天地可鑒,是實打實的真愛。
天籟公主茫茫然邁出一步,見虞卒已經恢復常態,生龍活虎地執劍而立,與妖族戰士相抗。
頓時向妖王夜君求情道,「大哥,天籟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只希望你今天能夠放虞卒一馬。它日他是死是活,天籟再也不管了,如何。」
虞卒神色不善,淡淡地從嘴角擠出兩個字道,「不……行。」
「大哥。」「好了,不必再多言。我來問你,你還是不是我妖族大陸的子孫。還是不是先王的血脈,還是不是我夜君的親妹妹……如果是的話,就馬上過來,本尊命令你過來。」
天籟公主暗下決心,見無法勸動自己的夜君哥哥,立即向旁邊的虞卒瞥了一眼,同時用妖言秘語向虞卒示意道,「你假意劫持我。妖王哥哥會因投鼠忌器而放過你的。快點,時間一錯過,就再無機會了。」
虞卒哪想得到天籟居然為了他,肯作出如此巨大的犧牲。一時猶豫心起,斷然地拒絕了她的好意。靈力長劍被雙手高高舉起,戰意空前,目光隔遠逼視夜君,夜君立即被他所吸引,目光再也移不開去。手中一抖,鋼鐵爪子立即來到右手之上。馬兒一驚,立即人立而起,夜君同時大喝一聲,立即率領著手下從已經拆掉的後院圍牆外攻擊過來。
天籟公主嚇了一跳,沒有想到虞卒和哥哥都是那種鐵了心要決戰的人。此時兩人之間的一場大戰看來在所難免,為了給夜君多製造一點猶豫,好幫助虞卒逃離,她二話不說。立即朝已經撲過來想軟禁她的巨鷹王等人殺去。
「公主,收手吧。妖王陛下已經對你夠寬容的了。相信老夫,只要你再回歸到我們的陣營來。決不會被陛下追究的。」
天籟公主淡淡搖搖頭,一聲得罪了,立時向顧忌重重的巨鷹王和海明少等人殺去。
「別管那瘋丫頭,海明王,巨鷹王……你們隨本尊上。」
兩人互相對望一眼,皆看得出對方眼神裡的驚愕。海明少只好硬著頭皮,朝虞卒所在的方向攻去。巨鷹王也不甘落後,早已經揮動手中的白金刀,轉戰虞卒。
天籟公主此時雖然為虞卒的安危而心潮澎湃,但她身為妖族大陸的一份子。決不可以與妖族戰士為敵。更不可以傷了任何一位妖族戰士。此時如果她再不離去,只怕再也逃脫不了被軟禁失去自由的命運。心中暗想,如果現在離去,過後虞卒要是遇上什麼麻煩,興許還可以幫助他一把,立即想也不想,擊退了幾位顧慮重重不敢真出手的妖將後,躍上了瓦背,立時消失不見。
在虞卒的率領下,已經擺弄了陣形的妖族騎士,在馬背上對虞卒進行梯次衝殺,一波又一波的妖族騎兵琳琅滿目地陳列在虞卒的面前,如同泥石流一般地湧了過來。
虞卒一動不動在巍然屹立在當場,無數的攻伐聲傳來,他甚至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此道人家的後院處被改造成的戰場。
感官擴散開去,戰場上的形勢立即進入心頭。腦海裡全是清晰可見的敵人攻擊鋒芒之所在。
他無喜無悲,心游萬仞,等到幾把不可忽略的敵人兵刃攻至近身時,突然之間虎目猛睜,手中靈力長劍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地撲出。
「鐺鐺……。」聲震當場,氣勢洶洶,來敵騎兵雖多,但卻只有一個狹小的目標。頓時在虞卒的東西轉戰之策略運用下。避讓開了巨鷹王等諸位妖族高手的追殺後,再下斬馬足,將三匹戰馬斬倒,後邊衝上來想搶功的妖族騎士,立即被自己人絆倒在地,頓時嘩啦啦地倒下一片,狼狽不堪。
夜君哪想得到虞卒在眾屬下高手包抄之下,仍是如此的敢於頑抗,而且一番拚殺手。絲毫無損在立在對面。他勒停了馬匹,手撫摸在馬頸上,安慰自己受驚的戰馬,一邊對虞卒道,「好個天仙境的高手。果然有兩下子。聽妖鷹王所言,你的心法境界,甚至一度到達了仙聖的境界。虞卒,可有此事啊?」
虞卒目光所及,全不在敵人。而是專注地玩弄手頭的靈力長劍,看完了這一面,再番過來看另外一面的劍鋒。態度淡然,神情專一,聞言,立即反應道,「是與不是,與你何干,你不是想盜取我的項上人頭嗎?有種你就自己來取吧!為了一個小小的虞卒,出動這麼多的妖族高手。連巨鷹王和海明王這樣的人物都請出來了。夜君,你可真夠看得起我的。」
夜君無可無不可地道,「笑話。本尊能夠將你視為除妖族魔魂哥叔達之外的唯一勁敵對手。你應該感到無比的光榮才對。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得到本尊常識的已經不多。你便是其中一個。虞卒,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我妖仙兩界,本就一家。如能夠聯手相抗妖族魔魂哥叔達。本尊相信必定能夠在一年內,將已經興起的亡靈軍團和其統帥哥叔達一網全殲。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虞卒聞言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出來,反唇相譏道,「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的野心這麼大,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而且別人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你卻剛剛受了哥叔達的重禮。卻仍舊能夠生龍活虎地出現在這裡。不怕一不小心,就讓哥叔達趁虛而入,連你的妖王之位也給奪了去麼。」
夜君搖搖頭,沒有應聲,如同自言自語地道,「這是你自找的,今日你本有機會逃走。卻蠢到了因戰而引發自己的仙力反噬。虞卒,你的命數已經不多了。即想受死,本尊就成全你。妖鷹王,巨鷹王……你等務必要把虞卒拿下,本尊等候眾位愛卿的好消息。」
「是,妖王陛下。」幾大妖族宗師立即全體出去,齊刷刷排眾而出,人數居然高達八位之眾。
虞卒哈哈一笑,從來沒有這麼豪爽過地迎面而上,雙方都已經開始動作,一場駭世大戰眼看就要開打。
不過此時虞卒的心中仍舊在思慮著夜君剛才那一番看似不經意而說出來的話。他連自己引發仙力反噬的內傷都知曉。從中可以猜測出,當時在酒樓上與巨鷹王和妖鷹王等人交戰時。夜君必然就在一旁隱秘觀戰的。
而天籟公主的出逃,肯定也在他的掌握之下。甚至有可能夜君正是利用了天籟公主的這一弱點來吸引自己的現身。及至其後,兩人在這所空房裡發生的一切,也全在夜君的掌握之中。
屍鬼大統領之所以會留下那一袋銀錢,想必是因為夜君還未到來。為了穩住陣腳,拖延時間。他才心思入密地無聲誆騙了自己和天籟公主。
為了達到圍殲自己的目的,夜君無所不用其極,可謂是心思用盡,連親妹妹都拿來當棋子用。虞卒對夜君的認識,可謂是又加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