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為情所禁 文 / 九曜
虞卒心中千千結,只得苦笑一聲道,「看來我只有孤老終身的命了……。」
「噫。」海明少發出一聲感慨,立即送出巨大妖力,虞卒被巨力襲中,一股輕柔卻又猛烈的力道將他送得向身後一飄,轉眼即擲到了船艙的甲板上,落地平穩。神奇得叫人不敢相信。
「兄弟們,給我殺。」海明少故意在屍鬼大統領開到之前,命令所有的人馬棄火箭不用,全數下馬步行推進,到了巨舶前。
屍鬼大統領在馬背上看得不大清楚,不過距離已經很近,再過半杯熱茶的工夫即可趕到。
虞卒上了巨舶之後,將海明少轉達的話悉數告訴了天籟公主,天籟公主心情一收,明眸吃緊地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的,公主。我發覺海明少還真是一條漢子,他應該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這句話不是對你說出。而是對一個朋友以聊天的方式說出,並沒有其它意思。」
天籟公主秀眉輕輕一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再學眾人一般,故意扶著船沿向下邊推著巨舶搖晃的小股妖士軍團望去。
「轟,……。」一聲巨響過後,海船終於下水,就在此時,海明少立即揚聲道,「給我放箭。」
「嗖嗖……。」無數不帶火光的勁箭向船舶壁仞處擊去,一時間裡,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當屍鬼大統領驚愕間開到時,海明少憤慨地喝罵道,「你個王八蛋,為什麼不來早一點,要是人手足夠,我們就可以攻上去了。哎,氣死我也。」
屍鬼大統領地位比海明王低了一級,忍氣吞聲地道,「海明王恕罪,末將不明,為何剛才你們有防水火箭不發,而卻要與巨舶近距離接戰呢。」
海明少倒沒有想到屍鬼大統領如此細心,愕然下,沉默片晌後,解開了自己的上衣盔甲,一條切口混亂,長達巴掌的傷痕露出來,鮮血淋淋,直到現在還在滴著血。
「你以為虞卒是吃素的麼,它姥姥的。」海明少再喝罵一聲,帶著百來號的親兵死士離去。
巨舶已經出航,除了幾個船夫外,就剩下虞卒等人在船艙裡說著話。
虞卒再三感激天籟公主,問對方今後作何打算。
船艙內,諸葛德妃多掌了幾盞燈,整個艙室立即照得十分的光亮起來,氣氛頓時溫馨了不少。
海浪濤天,不時拍打在船壁上,桌上的風燈也晃晃搖搖,撲閃不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我已經不是公主,只是一個流落江湖的女人。如果你要問我的去處,我只得問你去什麼地方好。」
虞卒愕然無語以對,易靈兒心思入密,雖然他對天籟公主還有一定的不好印象。以為她是那無惡不作的妖女。不過從今天所見證的事情來看,此女絕非是一個只懂得殺戮和賣弄風情的女人。救命之恩就在當下,不過與天籟公主一樣,當事情涉及到了感情時。易靈兒的心中也隱隱作痛,有種不是滋味的感受。
「虞卒哥哥,公主一片好心,何況她又這麼的愛你。我看,你不可辜負她才是真。」
天籟公主出奇地訝異道,「想不到你這個小丫頭居然如此大氣,真讓人吃驚。」
虞卒搖搖頭,也故意轉移話題笑話易靈兒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拿我開玩笑。」
易靈兒卻十分認真地道,「靈兒說的是真的。公主人這麼好,而且屢次幫過我們,說是救命恩人一點都不為過。何況她現在無處著家,你如果不對公主好一點,如何對得起這一份恩情。」
天籟公主剛剛讚歎了易靈兒一句,沒有想到對方言語一轉,綿裡藏針地在針對著自己開腔,頓時臉上不高興,秀眸輕輕一挑,親自挽了虞卒的手,向易靈兒示威道,「我就是愛他,怎麼樣。有本事你讓他趕我走。」
易靈兒露出微微的苦笑,只得默不作聲,艙船裡頓時沉默下來。
一邊久看不耐煩的諸葛德妃答話道,「虞卒公子雖然是仙王,不過我家公主也是金枝玉葉,門當戶對,正是天作之合。易靈兒姑娘,你說門當戶對有什麼不好?世人不正是這樣在談情說愛的嗎?」
易靈兒早已經有了「休戰」的意思,無想天籟公主的大弟子,現在身為姐妹的諸葛德妃卻又挑起話頭,幽幽搖搖頭,輕聲道,「姐姐說得是。易靈兒不識大體,不知道人世間還有門當戶對這個規矩。我只知道,在靈兒漫漫人生路中,是虞卒哥哥一直陪我走過來的。
從他第一次修仙修出了仙力的那種狂喜的分享,從我們第一次遇到危險時一起披荊斬棘,走過來的日子。易靈兒不知道有多麼的感激上天,能夠有這麼一個機會,讓我和他在一起,無論幸福也好,快樂失意也罷。總之只要有虞卒哥哥在身邊,我都會覺得滿足。」
發自內心真誠的笑意,是對天籟公主最大的諷刺,這位仍舊無改高高在上,傲然中帶有尊貴的公主聞言不悅,玉手挽虞卒更緊,朝易靈兒示威地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你們雖然曾經一起經歷過種種的酸甜苦辣,不過我也可以。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不正表明我和虞卒也可以同甘共苦,一起分享快樂麼。呵呵,靈兒妹妹,多謝你的大度,我想虞卒是不會介意多一個小妾的。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虞卒你說對嗎。」
易靈兒內心如潮,與虞卒相愛以來。即便是之前被魂皇所軟禁,天天披肝瀝膽,思念成狂,也從來沒有像眼下這麼擔心過這一段感情。
「你,你無恥……。」
「好,夠了靈兒……。」虞卒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氣。
「你,你,虞卒哥哥,人家恨死你了。」說完易靈兒轉身欲離去,虞卒想伸手去攔,卻不曾想因為氣力用得過度,整個人頓時累癱在桌上,額頭上更是汗水如雨,天籟公主一探他的額頭,立即失聲道,「高燒不退,不是個好跡象,大家快點想辦法。」
易靈兒即擔心又委屈,挽著虞卒的另外一邊臂膀,不停地叫虞卒哥哥。
「好了,靈兒,我天籟非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和虞卒好是你的事。我和他好,是我的事。與其這樣三人同時受折磨,還不如想想現在如何把虞卒的傷情治好。總之一句話,虞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想必關心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心裡好受,你說對嗎?」
易靈兒首次感受到了來自天籟公主的誠意,聞聲不由嚥了一口,不好意思地眼瞼一紅,有些尷尬地道,「請公主幫忙,虞卒哥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天籟公主先著人幫虞卒換了一套乾爽的衣服,自己等人也紛紛入內艙中梳洗打扮一番。而後到了臨時安排在船艙上的內室中,坐到了虞卒的病榻上,掀開被子,捏住他的手腕,半晌才如同夢噫一般地向易靈兒道,「我以為他只是仙力損耗過度,卻沒有想到真元也被完全找散。現在除了先前的不妙處境外,又加深了一層隱憂,情況不容樂觀,可如何是好。」
連闖過天南地北,到過人間,去過天上,甚至一度進入到其它神秘國度的天籟公主,也對虞卒的症狀一籌莫展,可見其傷勢如何的嚴重。
易靈兒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內心如焚,五內俱亂,根本就拿不出一個主意來。
天籟公主良久才把望向已經失去知覺的虞卒目光收回,淡淡地道,「諸葛德妃,妖王哥哥最後一次與魂皇秘約保持聯盟是在什麼時候。」
諸葛德妃露出深思回憶的神色,過了一會才道,「一年前吧,就在鎮魔塔大戰過後不久。只是現在聯盟早已經不存在了,公主問起來所為何事。」
天籟公主站了起來,先將幾個婢女遣出支走,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自己的兩個心腹丫頭和易靈兒。
「怎麼跟你們說了吧,以虞卒現在的症狀,只有魂皇收藏的火蓮花能夠救他一命。」
「啊……。」幾人同時失聲,易靈兒道,「魂皇與虞卒哥哥,那可是仇人,虞卒哥哥恨死他了。他也總忌憚虞卒哥哥的才幹,收不入麾下,就陰謀想除掉我們。他哪會大度地把火蓮花相贈。況且後者那麼那麼珍貴,聽說就連他至愛的椱香仙子想利用火蓮花的隱秘屬性來治好自己的腋臭,魂皇都沒有答應呢。」
天籟公主沉默不語,對易靈兒道,「先前虞卒說過什麼?什麼跑虎泉,那泉水還有療傷的功效麼。」
易靈兒這才記起來此趟航行的目的地,點點頭道,「是的。風月島上的跑虎泉,的確是一個療傷聖地。那兒的泉水溫熱和煦,期間混含有來自地下的各種各樣的物質,對人體特別有舒緩神經,減痛利病的功效。讓泉水泡過的傷口,如不非常嚴重,上岸後即可癒合。這是我親眼所見的。我和虞卒哥哥,曾經幾次去泡過。」
諸葛德妃美目一亮,道,「這下可好。公主你的傷……。」
「給我住嘴。」易靈兒愕然地道,「公主……你也受傷了嗎?」
站在一邊很久沒有說話的柳媚殊早就看不下去,對易靈兒揶揄地道,「你以為就你懂得對虞卒付出?我家公主,為了虞卒公子,可謂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些年來,不知公主明裡暗裡幫過虞卒多少次,才讓他多次脫險,從厄運中走出來。虞卒之所以能夠成為現在的仙王,一部分是靠他自己的命,另外一部分是靠運氣,而還有一大部分,則是公主對他名存實在的愛……。」
「我讓你們不要說了。」天籟公主的話顯然已經沒有了「威信。」
柳媚殊不說也已經說了,乾脆一口氣把肚子裡的話全部都與易靈兒知曉。
原來之前妖王和魂皇的幾次合謀暗害沒有成功,天籟公主都在其中起著向虞卒通風報信的角色。雖然是間接而為,卻無疑影響到了最終的戰爭結果。
就連當日在西京城裡逼妖王退軍的決策,天籟公主也在其中暗下功夫。幫虞卒說服了妖族大陸的幾個元老,這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妖王夜君忍痛退軍,這也成了他征服人間未成功而遺留下來的永久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