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Part：130 文 / 月下銷魂
道歉，換不回內心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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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堯宸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是眸光深邃的看著門口的夏以沫，眸光漸漸變的幽深不見底……只不過一天沒有見，他怎麼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的感覺，有著一絲絲的想念？
整個場面因為龍堯宸不發話，夏以沫又一直站在門口沒有動作而氣氛變的僵硬起來，何俊面不改色的看看兩個人，選擇了噤聲，而就在大漢想要吵吵的時候，他微微示意了下架著他的人，摀住了他的嘴巴。
可是，大漢的「嗚嗚」聲還是提醒了兩個對望的人，夏以沫眸光微轉的看了眼大漢，微微皺了眉，她眸底噙著疑惑的緩緩走了上前，到了大漢跟前，他停下，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已經身上掛了彩的大漢，隨即轉過眸子疑惑的看著龍堯宸，彷彿在詢問著什麼。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緋夜樓上vip服務的人，除了一樓大廳的領班，也基本上都有聽說過或見過龍堯宸和夏以沫關係的，看到夏以沫此刻出現倒也不意外，可是，大廳的領班顯然就有些驚愕。
領班看著從頭到尾都有些慵懶肆意的坐在那裡的龍堯宸，又噙著疑惑的看著夏以沫，如果剛剛只是懲罰了這個大漢，他可以認為宸少是不允許別人在緋夜撒野，可是，此刻看到夏以沫，他卻懷疑起龍堯宸的目的。
龍堯宸如刀削的俊顏淡漠的沒有任何表情，他薄唇輕闔的微微揚起眼簾看著夏以沫，如果剛剛看到她是有一絲的想念，怎麼人到了跟前，這樣的想念彷彿就多了幾分，甚至，他想到昨天晚上這個大漢欺負她的時候，那副委屈而隱忍的樣子，就像狠狠的捺她入懷？
夏以沫一直等著龍堯宸的解釋，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顯然龍堯宸都沒有打算開口的意願……夏以沫有些站不住的眸光微微瞥了眼四周，基本上大部分人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在看猴戲一樣的讓人心情沉悶。
夏以沫微微抿了下唇，拿出手機打了字遞給龍堯宸看：宸少，您找我來是有事嗎？
龍堯宸看著手機上的字，只是瞬間，淡漠的臉上就染上了一層陰霾，他鷹眸輕輕瞇縫了下，墨瞳深處頓時兩道寒光映現出來……他緩緩從手機上抬起眸子，深諳的眸光就好像要將夏以沫的心靈射穿一樣的看著她！
宸少？
不過一天，她倒是將他和她的關係撇的乾淨！
是啊……她說了，再相見不過就是陌生人，好，很好，非常的好！
龍堯宸薄唇微微揚了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墨瞳深處更是若隱若現的擒著危險的氣息，他就這樣看著夏以沫，眸光沉冷。
夏以沫，你果然說到做到，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拿捏的準確啊……
夏以沫還舉著手機，她看著龍堯宸的樣子，唇瓣漸漸的抿的緊緊的，竟是動作僵直的不知道要不要收回……而被龍堯宸盯得久了，他身上漸漸瀰漫出來的戾氣更是讓她的心微微下沉，不知所措的向後退了半步。
看到她這樣怕自己，龍堯宸的臉更加的暗了，他聲音低沉的說道：「這就是你的態度？」
輕咦的聲響透著邪魅的優，而就是因為這樣的優反而讓夏以沫的心猛然「咯登」了下，她緩緩縮回拿著手機的手，在垂下的時候漸漸握緊，因為不能開口回答，她就只能眸光閃動的看著龍堯宸。
氣氛一下子變的更加僵硬，就連週遭的空氣都變的稀薄起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的看著對峙的兩個人，紛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突然蔓延出來的怒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
龍堯宸放下交疊的腿緩緩起身，他抬步，好似故意一般的緩慢走到夏以沫的面前站定，夏以沫本能的想要後退，可是，卻被龍堯宸大掌一把擒住。
夏以沫身體猛然一抖，清澈的眸底全然是驚恐的看著龍堯宸，她不由自己的吞嚥了下，捏著手機的手漸漸用了力，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支撐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龍堯宸看著夏以沫的樣子，心裡的怒火越發的燒的旺盛起來，可是，看到她眸底隱忍的害怕時，該死的心又微痛了下，他暗自惱怒的一把又甩開了夏以沫，冷冷說道：「夏以沫，既然這個是你的選擇，那麼……希望你能一直貫徹下去！」
冰冷而嘲諷的話語刺痛了夏以沫的心，她垂眸咬著唇，明明龍堯宸說的話不清不楚，甚至沒有來由的，可是，她卻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死勁的壓下心裡泛酸的情緒，夏以沫顫抖著在手機上打了字：多謝宸少的警告，我現在不過就是緋夜的一個侍應生，如果不是宸少召見，我也不會出現在宸少面前，惹你煩！
龍堯宸微微瞇縫了下眸子，墨瞳深處有著狂狷的怒火，他看到夏以沫這樣負氣的話，有種想要狠狠將她撕碎的衝動，這個女人，果然不知好歹！
夏以沫暗暗咬著牙，她收回手機的同時，強迫自己和龍堯宸對視，既然陌生，她為什麼要怕他？
可是……為什麼看著他的樣子，心裡好難過，難過的好像逃離？
顏若晞回來了，他昨天去接她，陪她在酒店……就在那個自己失去了第一次，從此改變了人生的那間套房，甚至……那張床！
微微扇動了下睫羽，夏以沫緊緊擰著眉心不讓已經蔓延了鼻子的酸澀傳遞到眼睛裡，她好怕，她怕自己懦弱的就這樣洩露了情緒，她怕……他眸底的嘲諷……
龍堯宸和夏以沫就這樣對視著，彷彿整個空間裡沒有別人，至少，此刻他們的眼裡沒有別人，不管是愛還是怨，亦或者是矛盾……他們只有自己！
領班遠遠的站著，在賭城這樣複雜環境裡，他早已經練就了辨別事情的犀利眸光，如果昨天疑惑何俊為什麼要那麼吩咐，那麼，此刻卻隱隱間明白了什麼。
「唔唔唔……唔唔……」
突然，大漢嗚咽的聲音悶悶的傳來，由於被人一直用手捂著嘴，時間久了，有些沒有辦法呼吸的他掙扎了起來，而擒著他的人頓時大驚，急忙死死的又摀住了大漢的嘴。
夏以沫暗暗吸了口氣，顫動著眼簾收回對峙的眸光，她看了眼被擒著的大漢，心裡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心裡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更加的悲傷。
他這是做什麼？
讓這個人給自己道歉嗎？
呵呵！
夏以沫嘴角的自嘲越發的濃郁了下，她垂眸打了字：如果沒有事，我要先走了！
龍堯宸看著夏以沫臉上的表情，心裡的怒火被刺痛的心疼漸漸取代，他討厭自己這樣的情緒，可是，偏偏越是討厭，這樣的情緒就越來越多。
龍堯宸好似和自己慪氣的強自瞥過了在夏以沫身上的視線，微微示意了下何俊，何俊瞭然的上前說道：「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你身為緋夜的一員，賭場只是要給你出面的！」
夏以沫聽何俊這樣說，更加確定了自己方纔的想法，她皺眉忍下酸澀的吞嚥了下，打字道：不需要！為我破壞規矩，應該不是緋夜的規矩吧？
何俊看了，暗暗蹙眉說道：「緋夜有緋夜的原則，既然抬出緋夜，他依舊沒有給面子的潑了酒……這個，就是在和緋夜挑戰，今天，他就必須要和你道歉！」
夏以沫聽了，嗤冷的笑了下，她眸光看向一臉冷漠的龍堯宸，抿唇癟了下嘴，眸底已然微微紅潤了起來……就在這個人嘲諷她，故意刁難她的時候他在哪裡？呵呵，在酒店裡陪著顏若晞……
深深吸了口氣，夏以沫再次忍下酸澀的打字道：我不是你什麼人，最多現在只是一個員工而已，你會對你每個員工都這樣「關懷備至」嗎？你會為你每個員工出頭嗎？你很閒嗎？龍堯宸，你幹什麼要做這些給我看？既然放開我，為什麼就不能徹底一點？
夏以沫的話徹底的激怒了龍堯宸，所有的心疼在還沒有理清的時候，徹底的被怒火所取代，他嗤冷的微微勾了唇角，緩緩的說道：「我……還真的是很閒呢？！」
閒到昨天夜裡陪著若晞的時候，天霖來了電話，嘲諷的話語刺激的他掛了電話後就給這個女人電話，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她電話，只是，那刻想到她受到委屈自己就不能接受，甚至，他忘記了她不能開口說話，打電話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
他本來想要發簡訊過來，卻又忘記思考的離開了酒店，急匆匆的往賭場而來……可是，他卻碰到了這個女人和天霖在車裡鬼混！
真是好的很啊，剛剛離開他就和天霖混上了，也許……他們會更早的時候，可是，就算看到那一幕，自己生氣，卻腦子裡還是更加擔心這個大漢對她造成的傷害！
他告訴自己，答應了她要為她治好嗓子，那麼，在她不能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就有責任護她……而此刻，他卻發現，他竟然做了很可笑的事情。
夏以沫感受到了龍堯宸身上蔓延出來的陰鷙的氣息，她死死的咬著牙看著他，心裡有多悲慼，臉上就有多麼憤怒。
龍堯宸緩緩在椅子上坐下，冷峻如雕的臉上凜著一股讓人忘記了呼吸的戾氣，他輕緩的瞇縫了鷹眸的同時，倪了眼刑越。
刑越是龍堯宸身邊的心腹，長時間在一起，龍堯宸的一些輕微的動作代表什麼，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微微點頭後，走向了大漢，就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抬腿一腳踹向了大漢的腿彎出……
「嗷——」
由於衝力，大漢硬生生的從噙著他的人的手裡掙脫，腿彎一軟的跪倒在地，頓時傳來「嗷嗷」的痛叫聲。
「道歉！」刑越冷漠的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傳來，甚至，他的聲音平靜的沒有音調。
大漢哪裡受過這樣的折磨，本來就被折磨了一翻，此刻刑越的那腳又不輕，痛的他額頭上冷汗直冒。
夏以沫看著大漢痛苦的樣子，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卻正好退到何俊的身邊，何俊急忙也跟著後退，暗暗咧嘴的倪了眼面色暗沉的龍堯宸。
「道歉！」刑越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直接一把槍已然抵上了大漢的腦門。
大漢嚇的頓時蒼白了臉，甚至顫抖著身體，急忙慌不擇路的朝著夏以沫就大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將輸錢的火發到你的身上，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的饒過我吧……對不起啊……」
夏以沫看著大漢因為生命的面前而卑微的嘴臉，不但沒有一點兒開心，反而更加難過……她轉頭看著龍堯宸，原本憤怒的眸子上染上了揮不去而掩藏不掉的悲傷。
他不明白，他根本不明白……像她這樣生活在底層人的卑微，也根本不懂她們因為生活而沒有辦法維持的自尊，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他可以肆意的伸手在她的面前告訴她，只要他想，便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阿宸，你那麼的聰明，難道就不明白，自卑如我，沒有自尊如我是有多麼不願意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只要卑微的存在嗎？
這個人的每一聲道歉，就彷彿撕裂她傷口的手，是那樣無情的狠狠的撕裂……她痛，她好痛！
夏以沫的眼眶越來越紅，明明眼睛裡都是滿滿的悲傷，可是，她嘴角卻漸漸揚起了笑，這樣強烈的悲慟和自嘲的笑意融合在臉上的那刻，終於，淚水湧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滑落在嘴角，頓時……苦澀在嘴間蔓延開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耳邊，還是大漢不停的求饒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刀切割著她卑微的心，而那個男人，冷漠的猶如帝王一般坐在那裡，明明她站著，明明感覺氣勢很高，但是，在這個男人不經意的輕倪間，她再次卑微到了塵埃裡。
夏以沫的嘴唇在顫抖著，她吸了吸鼻子，垂眸打了字放到大漢的面前，那樣的角度，她知道，刑越也可以看到：我原諒你了！
夏以沫含淚的眸子狠狠的瞪了眼龍堯宸，她不再詢問他，轉身就往外面走去……
沒有人攔截她，甚至，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狀況驚住，至今為止，誰可以對宸少如此態度？有膽子這樣對待宸少的，恐怕都已經在世界上消失了。
別人什麼想法，甚至，那些人怎麼看她都已經無所謂，夏以沫就只是徑直的往前走，她的手死死的攥著手機，好似要將它捏成碎片方才甘心。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我已經道歉了……你們要給我吃什麼……救救我……」
就在夏以沫的腳踏上小階梯的時候，身後傳來犀利的嚎叫聲，那樣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夏以沫猛然轉身，就看到有人拿著一個試劑一樣的東西準備給大漢灌下去，大漢驚恐的臉變的猙獰的不停掙扎著……
來不及多想，夏以沫抬步就跑了過去，她一把抓住了試劑，臉色極為難看的看著依舊淡漠的坐在那裡的龍堯宸，用眼神詢問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龍堯宸眸光輕佻了下，淡漠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漠，此刻，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獨深諳的眸底有著不自知的矛盾的憂傷的情緒漸漸在蔓延。
「他不是看不起啞巴嗎？那，我就讓他也嘗嘗這個滋味……你說好嗎，沫沫？」龍堯宸低沉而緩慢的落下的同時，嘴角漸漸揚起一個冷絕的弧度，他眸光淡淡的落在夏以沫的臉上，墨瞳變的深邃起來。
夏以沫臉色蒼白的看著龍堯宸，她身體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著，一聲「沫沫」叫的她渾身好似都被置身在了冰窖裡，那樣的感覺，讓她有種脫離不開萬丈深淵的後怕……
龍堯宸看著夏以沫的樣子，心間微微收縮了下，他緩緩起身，走到夏以沫的面前，修長的手微微碰打了下夏以沫的手腕，她的手一下子就麻澀澀的，不自覺的鬆開了噙著試劑的手。
「灌下去！」龍堯宸冷漠無情的話語溢出薄唇，他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夏以沫，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漸漸的石化，然後染上了驚恐的色彩。
「不要，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誰？」大漢的嚎叫聲刺耳的傳來，「放開我……唔……咳咳……噗……唔……」
試劑強硬的灌入了大漢的嘴裡，他絕望而驚懼的瞪大了眼睛，他想將倒進嘴裡的試劑吐掉，可是，苦澀的味道卻蔓延在了他的喉嚨，頓時，灼燒的刺痛感緊接著傳來，他痛苦的扭曲了臉。
夏以沫看著大漢的樣子，微微張嘴的搖著頭，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清澈的眸底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個，就是他惹到你的下場！」龍堯宸的話就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一樣，他抬起手，指腹輕輕滑過夏以沫的臉頰。
夏以沫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就在龍堯宸的指腹碰觸到她臉的那刻，驚懼的向後跳開，她死死的抿著唇，顫抖的看著龍堯宸，就彷彿看到一個魔鬼一樣。
龍堯宸邪肆的微揚了一側的唇角，陰冷的緩緩說道：「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對你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