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Part:175 文 / 月下銷魂
醒來第一個思念的是你,睡前,最後一個思念的也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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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沫就像丟失了靈魂般的默默走著無人的道路上,腳下踏著雪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她走著,走著,突然嘴角噙了抹淡淡的笑,只是,她在笑什麼,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身後跟著兩個東方男人,隨著夏以沫的腳步一直走著,兩個男人看著前方的身影,相互對視了眼,發現夏以沫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頓時,二人眸子裡閃過猥瑣褻瀆的目光……適時,二人加快了腳步,攔住了夏以沫。
夏以沫垂眸看著自己的腳步繼續往前走著,對於突然攔住她的人完全沒有危險意識,她只是感覺到阻礙後,默默的繞到一邊接著走,當人又擋在她的前面,她繼續讓……
「喂,小姐,一個人嗎?」男人猥瑣的聲音噙著粗嘎的聲音傳來。
夏以沫停住腳步,緩緩抬頭,一雙清澈的眼睛有些微紅的看著說話的男人,好久,方才淡淡的說道:「你擋住我的路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就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夏以沫,另一個男人褻玩一笑,說道:「今天除夕夜,哥們兒看著你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怪可憐的,帶你一起去耍耍,怎麼樣?」
夏以沫看著兩個男人搓著手就朝著她逼近,她本能的向後退著,手一直放在腹部:「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男人聽了哈哈大笑,「當然是陪你玩玩了……」
說著,罪惡的手就探向了夏以沫,可是,手還沒有碰觸到夏以沫,就被一隻大掌擒住,緊接著,就聽到「嗷嗷」的痛叫聲傳來。
「放,放,放手!」男人痛的結結巴巴的。
傑瑞手一推,放開了男人,男人踉蹌了兩步,在同伴的拉扶下,才站穩。
「今天是你們東方人的節日,做這些猥瑣的事情不應該!」傑瑞瞪著眼睛說道,「快走,要不,我報警處理!」
方纔的兩個男人年紀不過三十,他們本來也只是一時起了賊心,此刻,見有人出來,自然也不敢多留,二人撂下一句無關痛癢的狠話後,人就快速離開了。
「可愛女孩兒,你沒事吧?」傑瑞憑著記憶用李章曾經教他的那幾句蹩腳的中詢問道。
夏以沫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的她看著傑瑞,輕輕說道:「謝謝!」
隨即,她緩緩拉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去……她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聽著腳步踏著雪的聲音,她嘴角總是能蕩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傑瑞很擔心的看著夏以沫的背影,相比第一次相見,今天的她好似變的很不對勁,就如同李說的……她好似真的有抑鬱症的傾向。
傑瑞默默的跟在夏以沫的身後,他很擔心這個女孩兒,怕等下又出現方纔的狀況,他就一直這樣跟著,直到夏以沫上了的士……
「真是讓人放心不下的女孩兒!」傑瑞搖搖頭,看著沒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的的士,輕歎一聲,轉身往回頭的路走去。
夏以沫安靜的坐在的士裡,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突然大聲喊了「停」,司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本能的就將車停靠在了邊上。
夏以沫翻出背包裡的錢遞給了司機就下了車,身後傳來司機的大叫聲,她卻不管不顧的往回奔去……
夏以沫一直奔到了地鐵口旁的一個廣告牌子才停下,她站在巨幅的廣告牌前,小小的身影立在那裡,她仰著頭看著上面的畫面,不悲不喜的臉上出現了茫然……
她看著上面璀璨的樓體,看著上面那「齊亞島」和「緋夜賭城」的字樣,一雙眸子變的越發的茫然,她輕輕的偏了頭,剛剛那麼急匆匆的跑到這裡來的目的怎麼都想不起來,就只是楞楞的看著上面,自喃的說道:「緋夜賭城?緋夜賭城……」
夏以沫垂了眸,嘴裡一直呢喃著這四個字,彷彿特別的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熟悉?
突然,有個急匆匆的身影碰撞了下夏以沫,她猛然驚醒,她呆滯了下,根本沒有理會碰撞了她的人,只是抬頭,視線又落到了廣告牌上……
那個剛剛碰撞了夏以沫的男人,左右看看,見並沒有人看到他的行徑,嘴角勾了抹邪惡的笑,垂眸看了下手裡的東西,閃身進入了地鐵入口……
當那「緋夜賭城」再次落入眸底時,夏以沫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蒼白,她緊咬著唇,放在肚子上的手緊了緊,眸底有著抗拒,只是瞬間,她鼻子就酸澀了起來,眸子裡氤氳了一層濃濃的水霧。
好痛!
夏以沫微微彎腰,胸口氣悶的讓她難受,心臟更是像有根繩子在勒著一樣,讓她痛的沒有辦法呼吸……
淚,溢出眼眶,滴落在雪地上,滾燙的淚水頓時將雪微微融化……夏以沫緩緩蹲下了身子,她抱著膝蓋,將臉埋在了中間,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想要阻止自己因為想到龍堯宸而流淚,可是,越是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就流的越凶。
來來往往的人的腳步都急匆匆的,每個人好奇的看夏以沫一眼後,紛紛都鑽進了地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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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龍堯宸一個人在別墅裡站著,站了許久許久,雪已經在他肩頭覆蓋了薄薄一層,他沒有動,只是一雙看上去淡漠,實則已經沉溺在了深海中的眸子幽幽的看著前方……
漸漸的,眼前浮現出那個兩眼紅紅的小女人,一邊怒視著他,一邊指著雪人示意他也要動手……
薄唇淺淺上揚了一個弧度,龍堯宸嘴角的笑透著一絲苦澀,他緩緩瞇縫起了鷹眸,看著那虛幻中的人,漸漸的,眸底隱現出一股嗜血的戾氣,只見他薄唇輕啟,緩緩說道:「沫沫,為什麼離開?你答應我……要等我的!」
自喃的話語夾雜在雪中,透著沉沉的陰霾和恨意,那聲音不似人間,彷彿是從地獄裡滲透出來的。
「吱——轟——啪——」
煙花燃放的聲音傳來,龍堯宸緩緩抬頭,看著不遠處天空中綻放出的五彩光芒,那樣耀眼的光芒從最明亮,漸漸隕落,星星點點的消失在了墨空深處……
沫沫,沫沫……
心底的呼喚變的冰冷無情,就好似煙火一般,從最絢爛到消失,是那樣快的讓人抓不住美麗,只是,殘留在記憶裡的那刻最明亮的一幕,是那樣抓心的揮之不去。
夏以沫,想你,現在成了我每天睜開眼睛和閉上眼晴唯一會做的事情……那些天和國府的對峙,你知道我是如果堅持的?
呵呵……
龍堯宸看著又在天空中爆裂開來的煙火,自嘲一笑,原來……他也有這樣可笑的執著過,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卻原來,不過都是他自以為是罷了。
「刑越。」
清淡的聲音緩緩傳來,刑越急忙大步上前,「宸少!」
「遞個話給澈澈,」龍堯宸眸光已經落在墨空上,「開春的xk國府森林的長期拉練戰我要參加。」
刑越一聽,臉色變了變,說道:「宸少……」
「什麼都不用說,」龍堯宸拉回眸光,如刀削的臉上不在有任何的表情,就連那剛剛透著複雜情緒的墨瞳都變的淡漠如水,「我已經決定了。」
「您的傷……」刑越擔憂的詢問。
「還能有什麼比那更傷?」龍堯宸輕輕疑問了聲,好似自喃,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隨即,轉身回了別墅。
刑越看著龍堯宸的背影,心情沉重……宸少這樣的狀態下去參加地獄森林的拉練戰,那個最少要兩年多,甚至有可能需要三五年,為了一個夏以沫,值得嗎?
「哥是想要盡快拿回權利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龍天霖突然幽幽來了一句,刑越微不可見的蹙眉看去……一臉的疑惑的同時,心裡暗暗惱著自己,竟然有人都沒有發現,雖然,這個人是龍天霖,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
「我來了一會兒了……刑越,你的心思都在哥身上當然沒有發現我,可是,哥可是知道我來了呢!」龍天霖沒有看刑越,也只是看著那個進了別墅的龍堯宸,嘴角噙著一抹痞笑的說道:「一切重新洗牌,這樣也好……大家的機會是相同的,突然感覺,這樣的局面並不壞!」
說完,龍天霖眸底隱藏了一抹複雜而邪佞的笑意,他輕倪了眼刑越後,沒有進去別墅,卻轉身離開,好似,他來,就只是想要看看龍堯宸的態度一般。
刑越一臉的茫然,對於宸少和霖少之間的爭奪,他,一直沒有看懂過。
龍天霖桀驁的上了車,原本,他來a市只是想著和哥這個失落的人一起過個年,可是看來……哥根本不想要人陪,哥在準備,他怎麼能再次輸了起跑線?
藍影開著車往機場而去,一邊通知機場那邊待命,一面從後視鏡輕倪著龍天霖,只見龍天霖頭微偏,眸光落在窗外……
夏以沫,用力的洗盡曾經的鉛華,你的未來……終究逃不開我……和哥!
龍天霖淡淡勾唇,眸底有著自己都不自知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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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
夏以沫一個人蹲坐在地鐵口的階梯上,此刻,地鐵已經停運,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因為已然夜深變的少了起來,她的手裡攥著背包的帶子,咬著唇,迷茫的眼睛帶著害怕的來回看著。
她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她剛剛蹲在廣告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背包被人用刀子割掉,她的身上,就只剩下了背包的帶子……
背包裡有龍瀟澈給她的支票,以及護照、身份證明,還有一些歐元和美金……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鼻子酸酸的,夏以沫的眼睛紅腫的就和胡桃一樣,一雙黑夜下的眸子清澈的映照出她的驚懼,她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冰冷的階梯早已經將她凍的麻木,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夏以沫酸著鼻子垂下了眼簾,含淚的眼睛看著自己的腹部,暗暗自嘲的說道:寶寶,媽媽是不是很沒有用,我就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想著,淚水就滑落了眼眶,她不記得自己剛剛為什麼會在那裡蹲著,開始的目的後來完全的想不起來,可是,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身份,沒有錢……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夏以沫抱著腿悲傷的哭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站在了她的面前,那個人垂眸靜靜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夏以沫,看了許久,方才緩緩蹲下了身子,輕輕的喚了聲:「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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