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冷冽篇 28:報復 文 / 月下銷魂
救護車呼嘯在下班高峰期的路上,藍色的燈光閃爍,警報的聲音明顯的帶著焦躁。
科員看著李向德一臉的死灰,暗暗唾了口,罵道:媽的,怎麼這麼倒霉?冷氏集團的case就落在他身上了?
越想越鬱悶的科員恨不得一腳將昏迷的李向德踹出去……
警報聲終於停止,醫護人員急忙將急救床推了過來,將救護車內的李向德轉移後推向了急診室……
科員在外面辦著手續,同時,科長帶著幾名人員趕到,眾人在外面等待的同時,注意著周圍的環境,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
急救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醫生就出來了,診斷為因為外界迫力使得心臟供血不足而引起的,並無大礙,不過需要留院觀察。
「怎麼會這樣?」李向德的家屬聽聞消息趕到,他們一個個瞪著司法人員,指控的問道,「現在不是調查階段嗎?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科長看著怒不可遏的家人,示意科員上前解釋,科員一臉苦逼樣的硬著頭皮上前說道:「李向德是因為一時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才會導致這樣的,我們只是按照正常程序對他審……啊!」
科員被李向德的老婆張蘭艷猛勁一推,人站不穩的險些摔倒,頓時,場面亂成一團。
科長看著亂哄哄的局面,隨即撥了電話,不一會兒,警察就前來維持了秩序……
「我要見我老公!」張蘭艷犀利的喊著,瞪著因為氣怒而紅了的眼睛,完全不管警察,「我要見他——」
犀利的咆哮聲直衝醫院的房頂,幸好因為李向德的特殊原因,是隔離區,否則,剛剛的情況必定要成為明天的頭條新聞。
經過磋商,科長最後同意在兩名科員的陪同下,張蘭艷可以進去看看李向德,但是,只允許半個小時。
其實,這個案子根本不需要審理……科長如是想著,冷氏集團在將李向德交給他們的時候,附上了一份詳盡的資料,裡面包括李向德挪用資金的時間,動向等等,如今的審訊,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罷了。
張蘭艷進去時,正好李向德才迷迷瞪瞪的轉醒,她看著他如今的樣子,上前抱著他就開始可勁兒的哭,哭的兩個陪同進來,看著他們的科員一個腦袋兩個大,整個過程,彷彿都在哭聲中度過的……
張蘭艷哭了一氣後,好像終於舒服了,交代安慰了幾句李向德,告訴他,她會在外面找律師後離開了病房,原本吵鬧的醫院也頃刻間變的安靜。
李向德眼睛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漸漸的,眼睛變得渙散,渙散的眼睛裡,漸漸的染上了幾抹詭譎的戾氣……
*
冷冽回到別墅的時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見莫忻然在沙發上看書……暗暗蹙了下眉,他抬眸看向樓上,隨即踏著穩重的步子走了上去。
輕輕推開莫忻然臥室的門,裡面的安靜有著讓人心平氣和的舒逸。冷冽看著躺在懶人沙發上的莫忻然,不由得嘴角輕輕揚起……
莫忻然偏著頭閉著眼睛,看了一半的書無力的耷拉在她的身上,她的手下意識的抓著沒有讓掉下去……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調皮的滑落幾縷在她的臉頰,整個人此刻看上去,安詳的不得了。
冷冽輕輕關上門,腳步也放輕了幾分,他走到莫忻然的面前,在她一旁坐下,不叫醒她,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睡熟的樣子。
最初來到別墅的時候,她睡的並不安穩,彷彿夢裡總是能見到血腥的東西,以至於就連睡覺的時候,她都是全身緊張的無法放鬆。
後來,她彷彿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漸漸的,睡夢也輕鬆了許多,只是,她的臉上總是透著傲慢,彷彿只要給她一次機會,她就會站在世界的頂端一樣的傲氣。
自從懷孕後……她睡夢中,卻透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詳,這樣的安詳,讓他想起小時候在母親臂彎裡睡覺的時候……
冷冽輕勾了唇角,也許,這個就是母性獨有的吧?!
「嗯……」莫忻然彷彿睡得有些僵住,輕輕嚶嚀了聲後翻動了下身體,幽幽轉醒……入眼的是冷冽那張臉,她輕輕扇動了幾下眼簾,滿眼的茫然,喃了句「怎麼夢裡都是他……」,彷彿對此有些不滿的鼻子囊了下,隨即又閉上眼睛睡覺了……
冷冽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莫忻然的眼睛也漸漸噙了怒火……這個女人不能做夢看見他嗎?
真思忖間,突然莫忻然猛然睜開了眼睛,先是看著前方數秒,隨即偏過頭看向冷冽……「騰」的一下彈坐了起來,當看清面前的人是真的,根本不是做夢的時候,她尷尬的扯了嘴角,「回來了?」
「嗯。」冷冽沉悶的應了聲,隨即冷冷說道,「我餓了……」說著,就起身往臥室外走去。
莫忻然看著他的背影,暗暗腹誹了兩句,隨即起身去洗漱了下,也下了樓。
冷冽坐在餐桌旁看著報紙,桌子上已經放了許多菜品,蔬菜、肉、豆製品、蝦等……一應俱全,全然有十幾個人吃飯的架勢。
莫忻然暗暗蹙眉,平日裡雖然菜色也不少,可是,最近彷彿越來越誇張了……但是,人家錢多燒得慌,她也管不著。
坐下吃飯,和往日一樣,餐桌上的兩個人的話並不多,只要冷冽不開口,莫忻然是絕對不會說話的。
「這幾天有些忙,你沒事了不要出門。」冷冽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口。
「嗯。」莫忻然應了聲。
心裡就越發不懂冷冽到底要幹什麼,自從奪回冷氏集團後,他整個人就像抽了風一樣,一改往日冷漠嗜血的樣子,總是不經意的露出那種「柔情、體貼」的一面讓她茫然。
不但會經常和她一起吃飯,甚至,只要閒暇,她出門購物什麼的,她都會接送她……莫忻然想著,眼睛不由自己的看向冷冽,暗暗思忖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冷冽任由她看著,任由她疑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她突然有一刻的感動,能夠主動告訴他懷孕的事情,可是,現如今好像他自己有些等不及了,自然,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他想要一個家,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
「剛剛大換血,你不忙?」莫忻然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不怕有人對你有意見嗎?」
冷冽孤傲的挑眉,冷冷疑問道:「誰敢?」
是啊,誰敢?
冷氏集團的掌舵人,黑暗世界的殿下……這樣的人,誰敢?
莫忻然垂眸繼續吃著,覺得自己找的這個話題太過僵硬。可是,心裡卻有些惴惴不安傳來……但她並沒有在意,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後,她總會有這樣的情緒閃動。
*
張蘭艷回到家,從床底掏出一個盒子,她坐在床邊兒打開,裡面放著厚厚的一摞紙……
她臉上噙著戾氣,有些發狂的翻動著那些紙張,直到找到一張紙,她盯著上面的字看著,漸漸的,嘴角噙了抹狠戾的笑意。
她認認真真的將紙上的東西看了好幾遍後記住,然後將盒子裡的東西放到鐵盆裡都燒掉後,嘴角抽搐的撥出一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不甘心的又撥了一次,氣息隨著等待漸漸變得絮亂,眼睛裡也噙了抹痛苦。
突然,電話被接通,張蘭艷眼睛猛然一亮……
「總裁,」張蘭艷氣息在這一刻好像僵住一樣,「求求你,放了我老公。」
冷冽微微蹙眉,冷冷說道:「三天內,如果你有能力還上他在公司裡的虧空的話……」
張蘭艷拿著電話的手微微發顫,「你怎麼可以?你明明知道我們沒有能力……你也明白,他是為了我,為了……」
「嘟嘟嘟……」
電話唄掛斷的忙音透著絕望襲來,張蘭艷整個神經都被吊了起來,牙齒因為氣憤而打在一起,發出「得得得」的聲響。
「冷冽,」張蘭艷目露凶光,「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轟——」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雷鳴,頓時,天空變得陰鬱起來。
張蘭艷嘴角一側漸漸勾起,那樣的笑十分的滲人。她緩緩看向一側,一個櫃子上放著一個相框,上面的照片是一個洋溢著青春的國中女生,她的笑特別燦爛,燦爛的彷彿能在她的臉上開出一朵花來。
陰鬱的天氣在雷鳴聲中席捲而來,緊接著的雨便帶著預兆而來,淅淅瀝瀝的,下了停,停了下,倒像是梅雨季節一般。
一大早,張蘭艷穿著雨衣,手裡領著一個黑布包和一束白色的鬱金香立在私人墓園的門口,她的臉上有著悲傷和詭譎的戾氣,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顯得十分陰沉。
「又來看你女兒啊?」墓區北側門的守墓人看到張蘭艷,打了招呼。
張蘭艷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逕自走了進去……
「今天是怎麼了?」守墓人奇怪的看著張蘭艷,「像是中邪了一樣。」
張蘭艷走到女兒的墓前,她將花放到前面,看著和家裡那張照片一樣燦爛的臉,眼睛裡全然是哀戚,「彤彤,媽和爸很快就來看你了……」
她深深的凝視了眼墓碑,不作停留,拎著黑布包就往另一側的入口處走去……
雨點兒輕輕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嘴角噙著笑看著前方……他們這樣的窮人,女人卻能夠葬在這裡!哈哈哈,真是滑稽!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害死了我女兒,現在又要來害死我老公……你們都不得好死!
細雨下,沉寂的墓區,一個女人手裡拿著蠟油桶,在台階上認真的刷著,彷彿……她在完成一件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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