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冷冽篇 51：糾纏 文 / 月下銷魂
「你很怕我走嗎？」突然，莫忻然冷冷問道，她緩緩起身看著冷冽，說出了他真正的想法，「不，我不會走……」
冷冽猛然轉頭看向她，彷彿不可置信，只是……當迎上莫忻然冷漠的眼睛的時候，他的心彷彿瞬間涼了。
「我為什麼要走？」莫忻然冷嗤一聲，「我不欠你的，是你……和你的母親欠我的……」說道最後，她犀利的吼出聲，「我要時時刻刻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我要時刻的提醒著你，是你，是你讓我變成了如今這樣，是你讓我在那黯無天日的黑巷子裡和老鼠，和狗搶食物……是你，是你！」
冷冽緩緩站了起來，他看著變的犀利的莫忻然，沒有討厭，有的只是心痛……父母的離開，還是那樣的形勢下，呵呵，如果是他，那對方恐怕早已經命喪了。
莫忻然就像是困住的野獸，瞪著猩紅的眼睛，哪怕她眼睛腫的根本無法瞪視……昨夜的噩夢她此刻記得清清楚楚，曾經一度忘記的那一幕竟是也想了起來，明明她那個時候那麼小，明明她就算沒有忘記也不應該能記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看了報道後，她對那一幕記得那麼清晰？
刺眼的燈光在大雨中變成了一種催命符，爸爸為了保護她和媽媽強自的調轉了車身……可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改變已經要發生的結局。
媽媽為了保護她，在最後一刻將她護在身下……破碎的玻璃渣子滑過她的肌膚，臉上，身上，胳膊上……全都是血，全都是血……血將她的視線染紅，滴落在她的臉上，滾燙的就像是油鍋一樣灼燙。
「然然，媽媽的寶貝……媽媽和爸爸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一定要……要……好好的……」
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像利刃一樣劃過她的心臟，她瞪著冷冽，就算此刻明白他話是有道理，這一切的錯不是他，也不該他，們來償還什麼……可說，她怎麼能，怎麼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就算讓我離開……我也不會走的。」莫忻然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的眼睛裡全然是恨意，因為憤怒，她的胸膛一起一伏的。
「啊——」莫忻然大叫一聲，瞬間又紅了眼眶，眼淚就像斷閘了一樣，「簌簌」的往外湧出，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冷冽，嘶吼道，「我要讓你天天面對我，我要讓你愧疚……冷冽，我恨你！啊——」
冷冽上前一步，將再次崩潰了莫忻然攬入臂彎，任由她在他懷裡掙扎，他直到此刻才明白過來……一切的冷漠不過都是偽裝，如果說非要給一個他執著與她的理由，也許……那是愛！也許……那也是債！
「我不會推開你……你也永遠不要想著離開我。」冷冽的聲音乾澀無力，從來不知道，人在短短的一夜可以經歷一身都會覺得疲憊無力的事情，「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那麼，我們就這樣糾纏著吧。」頓了下，嘴角勾了抹自嘲的笑意，「讓我時時刻刻的提醒著自己，媽媽欠你的債，是要由我來還的。」
「啊……啊……」莫忻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崩潰著，她覺得一直以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可笑的嘲諷，她忘記了媽媽和爸爸用生命在保護她，甚至，她怨恨了他們這麼多年，「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她嘴裡不停的重複著這幾句，一直重複，一直重複，眉說一次，冷冽的心就痛一次！
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她痛，所以他痛！
因為媽媽的債……老天將她推到了他的身邊，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兩個人糾纏的結局。
然然，如果我痛苦，能夠讓你快樂……那，這樣的痛就由我來嘗吧。
恨，也是一種感情……只要你一直恨著，就好！
一年後。
電視上傳來晨間新聞的報道，餐桌上，冷冽看著報紙，莫忻然正在對面吃飯，二人各幹各的，誰也沒有說話。
喝完一杯咖啡，冷冽折好報紙放到一側，看向莫忻然，暗暗輕歎了下說道：「宸少下午抵島，晚上會和他小坐……恐怕回來會有些晚。」
莫忻然淡漠的看了眼冷冽，隨即繼續吃東西……
冷冽眸底滑過自嘲，不是說人經過一段時間後對什麼都會習慣嗎？為什麼對著如此的她一年了，他卻無法習慣？他寧願她會對著他趾高氣揚的發脾氣，甚至……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他害怕了……害怕如果一旦她對他徹底了平靜，那麼，他到底還用什麼來堅持要和她組成一個家，來彌補她所有的一切？！
起身，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西裝跨步離開……雖然她不回應他，可是，他每天都會和她匯報他的行程……這傳出去，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
看著車外流轉過的街景，冷冽眸光輕瞇了下……在外面，就算她冷漠，卻依舊會給他面子，回到家，她能徹底的將他當成了隱形，就算是晚上一起瘋狂到了頂端，她依舊可以在完事後將你推開。
要個孩子吧，兩顆分開的心就能連在一起了……
政委夫人的話不停的縈繞在耳邊，可是……要如何要？她懷孕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五……
躺靠在座椅上，冷冽緩緩閉上眼簾假寐著，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她有個他的孩子，那樣，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有著牽扯著，哪怕只是這樣也好！
*
莫忻然吃過早飯換了衣服去了公司，如今的她擁有了自己的私人獨家品牌，不是一個依靠著冷冽存活的人。
開著車，莫忻然打開車頂，陽光一下子傾瀉了進來……微風中帶著些許的濕氣，這樣的空氣讓人渾身舒逸。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那個出租車司機，當她崩潰了三個月後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她便去學了駕證。
「吱——」
剎車摩擦著地面傳來刺耳的聲音，莫忻然輕倪了眼「懷念唯一」私人定制的牌子，嘴角微微勾了抹笑，這樣的笑一直僵在嘴角，怎麼都傳不到眼底。
懷念……唯一……
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唯一，唯一的父母，唯一的愛人，唯一的奢侈品，唯一的夢想……而她呢？她的唯一方法都已經離開她太遠太遠。
有些是已經抓不住的，有些是……不想再抓住！
踏著十公分高的酒紅色細高跟鞋，穿著白色蕾絲邊的襯衣，黑色的高腰一步裙，手裡拿著酒紅色的皮包……莫忻然踏著冷傲的步子進了店。
「莫小姐，早……」前台的小姑娘含笑打著招呼，莫忻然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了下，便往電梯走去。
曾經的開放式工作間，如今已經是一棟單獨的八層層門店。從設計到裁製……始終是單一服務，手工縫製。頂樓，是莫忻然和店長幾位核心人物的辦公室、工作間，以及一間會議室。出了一樓是展示區和接待區，剩下的樓層都是各自的工作間，根據等級，樓層決定了你在這裡的地位……而這樣的地位，和學歷無關，更加和你進來前獲得過多少獎項無關。
「莫小姐，」店長走了上前，「這個是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你看過就行。」莫忻然清淡的開口，腳步徑直往辦公室走去，「說過很多次，不管任何，我既然用你……就相信你，如果當我哪天不想用你了，你就應該知道，我是不相信你了。」
店長聽了，微微一笑的點頭，無奈的將報表拿了出去……他是最早跟著莫忻然的，當時完全是因為殿下。他拿過許多設計獎，說真的……當時他心裡是不樂意的。畢竟，裝只是對設計熱愛的新人，不是他的風格。可是，這個女人卻一點點的征服了他……他早已經不是因為殿下而呆在這裡，而是真的想要呆在這裡。
在這裡，你永遠不用去適應市場，忘記你最初的夢想。在這裡……你完全可以天馬行空的發揮你的想像，總會有人喜歡你的作品……這，就是這裡的魅力！
莫忻然手裡拿著筆準備畫設計圖，畫紙鋪好，輕輕的勾勒著線條……一筆一筆下去，已經不是廉價的東西，每一條線都已經成了撿錢的符號。
眨眼已經到了中午，莫忻然看著手裡的初稿，滿意的調了下眉，隨即拿出電話撥了號碼，「夫人，初稿已經出來了，如果有時間，你可以過來看看。」
「正好有時間，」島政委夫人說道，「也到了午飯的時間，如果莫小姐沒有用餐，那不如一起吃飯，我順便看看設計圖。」
看看時間，莫忻然欣然答應，「好。」
二人約定了地方，莫忻然將設計稿轉入包裡，轉身下了樓往目的地而去……
餐廳是冷氏集團旗下的西餐廳，環境優，味道也是一流的。
島政委夫人看著莫忻然在那裡介紹著，臉上全然是對生活的嚮往，不似前幾次和冷冽一起參加宴會時的淡漠。
「如果有不合適的，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的想法。」莫忻然笑著說道，臉上有著自信的傲氣。
「你設計的衣服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也明白我的喜好……」看著設計圖，島政委夫人含笑說道，「我很喜歡！」說著，她抬眸朝著莫忻然看去，意境深遠的說道，「看到你對設計的熱情，我能看出來你一直愛著他，為什麼要彼此冷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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