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9章 繡包惹來一身禍 文 / 盤絲小仙
喬玖秀既然已經打定心思，索性其後的幾日都留在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葉端儀過來找她閒玩，也被錦繡禮貌地回絕了。她現在越發覺得自己那日用得勝包讓葉大將軍滿意是一個錯誤，雖然討得了將軍的喜歡，卻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上，太太一向不喜歡庶女過於出風頭，而幾個姐姐怕對自己也頗有微詞吧。早知道就應該隨波逐流，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
「小姐，」錦繡進屋，將房裡的炭火拾掇了一番，每每小姐在想事情的時候，就顧不上周圍的情況，這炭火明明都已經熄了，小姐卻沒有注意到，也不知道有沒有凍到。喬玖秀抬頭，見得錦繡面露為難，似乎有什麼心事，於是開口問道。
錦繡猶豫了會，才是開口說道，「不過就聽到了一些有的沒有的話，」語氣上卻非常不滿，「那日小姐的得勝包讓葉大將軍十分喜歡，也是給喬府掙足了面子，可是府上的幾個小姐，對此都頗有微詞。」
喬玖秀點頭，只是擺弄著桌上的那盞青花金絲燒窯陶瓷杯，表情平淡寵辱不驚。「是嗎？他們都是怎麼說的呢。」
錦繡見得喬玖秀還能如此淡然，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幾個小姐說的話都非常難聽，她一個外人聽到都覺得過分，九小姐這當事人怎麼可以像現在這般淡然呢？
「這其中數六小姐的話最為難聽，六小姐說你明明就知道葉將軍最喜歡的菜式，而不與姐妹們分享，是想趁機攀上葉家的高枝，妄想做葉家的少奶奶。五小姐和七小姐話中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沒有六小姐那樣直白。至於三小姐則說你不念及著平日的好，只想著自己一個人出風頭，讓她們幾人丟盡了顏面。」
喬玖秀非常平靜地點了點頭，這些話和她們的性格十分符合。喬琉秀仗著太太的寵愛，向來目中無人，所以有什麼就說什麼。喬舞秀、喬琪秀也是心直口快，只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在言語上對她還算客氣。喬珊秀倒是最會做人，語氣中透露著惋惜，但是字裡皆是誅伐的意思，說自己沒有顧及姐妹之情。
「小姐，你怎麼都不生氣呢？」知道喬玖秀一向逆來順受慣了，但是錦繡想著心裡就不舒服，剛才她還想同她們爭論一番，被六小姐一句話給頂了回來，還被扣了半個月的月錢。
「錦繡，我生氣做什麼？」喬玖秀輕笑，將前些日子就繡好的繡包拿了出來，現在有了閒工夫，正好思考一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和重新裝飾的。想讓太太暫時對自己滿意，也只能從繡包上下功夫了。
錦繡心裡有些不滿，想到外面去透透氣，卻見得綠兒一路小跑地過來，上氣不接下氣，「不好了，太太過來了。」
錦繡和喬玖秀都是一怔，自己這小院非常偏僻，別說太太，就是太太身邊的幾個丫鬟都鮮有過來的。這次太太親自過來，應該有什麼大事情吧。但是她最近幾日都尚算安分守己，應該沒有落人口實吧。這樣想著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讓錦繡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要見太太還是不能太失禮。
不過片刻，太太就到了喬玖秀的小院裡，沒有在正廳做片刻的停留，卻是直接進到了裡屋，瞧得裡屋還在燃燒著的炭火和放在桌上的繡包，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喲，九丫頭的繡包都已經繡完了嗎？可真迅速呀，如果我沒有數錯的話，應該有五十個了吧。」
喬玖秀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果然聽得太太繼續說道，「我記得這繡包的做工很是複雜，即便是兩個繡法純熟的繡娘，日夜不停的趕工，也需要一個月，沒有想到九丫頭這二十天不到就繡好了，可真是心靈手巧呀。」
雖然是誇獎，但是喬玖秀已經聽出了不對。太太分明已經看出了端儀，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任務。卻是眼珠一轉，非常恭敬地回答道，「回稟太太，因著我覺得繡包太多怕繡不過來，所以讓錦繡幫忙，她幫我剪了圖案，然後再由我進行刺繡和縫接，分工明確之後，自然效率就會有所上升。」
喬玖秀一邊說一邊觀察太太的臉色，看自己的話是否會有些唐突。但是斷然不敢將葉端儀供出去。如果讓太太知道葉端儀幫忙繡繡包的話，一定會怒火中燒的，她一向不喜歡自己同葉端儀有過多的接觸。
「是嗎？」太太一邊拿起繡包觀賞，一邊輕笑，「這分工明確的確可以提高效率，但是為什麼九丫頭要用兩種完全不同的針法呢？」
喬玖秀一驚，明明是入冬的時節，卻出了一身冷汗。她怎麼把這點忘記了呢？她和葉端儀雖然在繡工上不分上下，外行也看不出區別。但是每個人的繡法都會有些不同，對邊角壓線的處理也會各有不同，聽說太太以前女紅也非常不錯，難道竟然看出了端儀？
「九丫頭不說話，莫不是正在想什麼理由誆騙我吧。」太太突然面色一變，十分嚴肅地問道。喬玖秀慌亂地跪在地上，知道這事情怕是瞞不過去了，「回稟太太，因為繡包實在太多，我就請葉小姐幫忙，讓她代為做了幾個。只想著能夠如期將繡包做好，沒有想到卻是闖禍了。」
「是嗎？」太太一聲輕笑，「九丫頭還知道自己是闖禍了。那就說說你錯在什麼地方吧。」太太找了一處地方坐下，沒有讓喬玖秀起身，顯然還在氣頭上。今日若不是有人來告訴她，她都不知道這九丫頭竟然如此不安分。
「女兒萬不該讓葉小姐幫忙，唐突了小姐。」喬玖秀咬唇，一邊說一邊觀察太太的表情。太太冷哼一聲，「若只是這一點小錯，我會親自過來嗎？」
喬玖秀心中一沉，她就知道此番太太過來一定是做足了準備，要不然她不會專程到自己這裡走上一遭，然後一眼就看出了繡包的繡工。葉端儀當時要幫忙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妥，只是想著既然是送給外家的禮物，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同時得了兩份，自然就看不出針法繡工的不同了。
「讓我來告訴你，你都錯在什麼地方了吧。」太太卻是突然起身，「其一，這是你的事情，你讓葉家小姐幫忙，這就是不對。且不說葉家小姐的繡工如何，人家一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怎麼可以將自己的繡物送給旁人，若是讓葉大將軍知道，我們整個喬家怕都是要被責罵了。」
「其二，你這樣做不外乎是為了討好葉端儀，是想著等她嫁入喬府，你就高枝可以攀了。可是我告訴你，只要我在這喬家的一天，就沒有她可以做主的事情。就算她日後真的做了喬家的主母，那也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這其中的變故，可是不好說。」
喬玖秀連連點頭，不敢看太太一眼，繡包的事情自己沒有處理好，再加上最近一段時日有些鋒芒避險，招惹了太太討厭，所以今日才被突然發難的。
「其三，你也別以為你同葉小姐走得近就可以嫁入葉家了。」太太想起那日葉端儀特意將自己的二哥介紹給喬玖秀認識，心裡就更是不舒服，「你的婚姻大事，只能我說了算，我讓你嫁給誰就嫁給誰，不讓你嫁的人，想也別想。」
喬玖秀唯唯諾諾地點頭，不管太太說什麼，她都沒有還一句嘴。太太見得差不多，就起身離開，臨走也沒有叫喬玖秀起來，只是讓她把葉端儀繡的繡包送還回去，然後再把剩下的補齊。
太太走後，喬玖秀癱坐在地上。她從來沒有爭寵和攀高枝的想法，她每走一步，都只是為了活下來而已，為了不受欺辱的活下來。她的要求已經那麼低了，可這一路為什麼還那樣的艱辛呢？
錦繡見得太太離開，連忙跑了過來，將喬玖秀扶到床上坐下。喬玖秀木然地看著錦繡，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小姐，太太走了，已經沒有事情了。」錦繡一臉擔心地看著喬玖秀，喬玖秀緩緩點了點頭，這才回過神來，招呼錦繡將葉端儀繡的繡包送還了回去。她知道太太在府院中都布有眼線，這繡包還是還回去的好，只是葉端儀難免要多想了，她又不能說是太太讓她送還回去的。倘若這樣說，怕又是一頓責罵。
錦繡點頭，拿著荷包走了出來，卻踱了兩步又走了回來，「小姐，莫不是太太看出了個究竟吧。可是這事情非常隱蔽，也只有幾個人才知道。」
喬玖秀點頭，太太是有備而來的，所以一定有人告密。她上次已經殺雞儆猴過了，所以她府上的人應該暫時還沒有這個膽量。不過葉端儀過來的事情大姐也是知道，她同大姐身邊的幾個丫鬟倒是沒有什麼接觸，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