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5章 故友重逢有尷尬 文 / 盤絲小仙
喬玖秀手中捧著剛剛買下的金蠶繡布，她今天出來向賬房支了二十兩銀子，想著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沒有想到這一匹布就用了一半的銀子，等會還要去買金絲金線和配飾，這剩下的十兩銀子怕是不夠用吧。看來明天還得出來一趟，只是又得耽誤半天的功夫了。現在她真心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個時辰，這樣就有更為充裕的時間來學習蜀繡做嫁衣了。
可是，上蒼並不打算給她那麼多的時間。
「九小姐從剛才就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蘇繡娘一邊搖頭輕笑，一邊問道。喬玖秀歎了口氣，「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這金蠶繡布好生昂貴，超過了我的預算。」
蘇繡娘輕輕一笑，倒是喜歡喬玖秀了，因為她有什麼想法都同自己說實話，不像她其他的幾個徒弟，總是想辦法誆騙自己，覺得她年紀大了，就好欺負了。卻不知道，這世上的道理，從來就是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的，既然他們不願意說真心話，她也不想將真本事教給他們。
「瞧九小姐說得是什麼話，這一分錢自然是一分貨，東西好自然價錢就好。你別說喬太太會心疼這十兩銀子。而且這金蠶繡布，絕對是物超所值，而且剛才那人還是看我的面子便宜了二兩銀子。對了，等會九小姐回去報賬的時候，可以說用了十二兩的銀子，這樣也可以有點零花錢，就當是做繡衣的工錢吧。」
蘇繡娘知道喬玖秀是喬家的庶女，在喬家非但沒有什麼地位，手上也沒有什麼閒錢。所以才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其實這樣的情況非常常見，在買東西的時候吃點回扣也很正常的。再說本來金蠶線就是這個價錢，她報十二兩也絕對沒有人會質疑。這應該就算是生財有道吧。
可是喬玖秀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蘇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一分錢一分賬，做人還是光明磊落的好，今日你看上去是撿了小便宜，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吃大虧。太太不喜歡我們做女兒的欺騙她，所以我也只能謝謝你的好意了。」
蘇繡娘先是奇怪地看了喬玖秀一眼，而後輕輕笑了笑，好吧，這喬府的九丫頭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好吧，我隨你。對了，你回去的時候畫點草圖，然後我們明日一參考，選最好的一套來剪裁布料吧。」
喬玖秀點頭，那麼說今天晚些的時候她要去找葉端儀一次，然後替她量量尺寸，畢竟要量體才能裁衣嘛。只是她到時候一定會問起玉致的事情，她說自己沒有一點的頭緒，到時候葉端儀應該失望吧。
罷了，玉致的事情還真不能急。而且今天三個丫頭都閒著沒有事做，說不定已經發現了什麼線索。
「九妹，你什麼時候到京城的？」喬玖秀聽得這聲，微微抬頭，就見得葉玉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身後還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分明就是之前的那匹。
喬玖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京城那麼大，她怎麼盡遇到熟人呢？
而且一旁還跟著蘇繡娘，太太一向不喜歡自己同葉家人有過多的接觸，尤其是葉家的男人。之前同葉玉朗的事情她就瞞著所有人，沒有想到現在又遇上了，只能說這世界是太小了。
蘇繡娘倒是非常有眼力勁，也看出了喬玖秀和葉玉朗之間的關係，於是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哎呀，我怎麼忘記了，九小姐，我宮裡還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喬玖秀疑惑地看了蘇繡娘一眼，她能有什麼事情呢？她今天不是專門陪自己選購東西的嗎？卻是突然明白，蘇繡娘這是故意在製造自己同葉玉朗獨處的時間。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得蘇繡娘別有深意地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九小姐放心，這事情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喬玖秀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還想解釋一兩句，就見得蘇繡娘已經走遠了。她沒有辦法，也只能任由著她誤會了。
「那女人是誰？」葉玉朗望著蘇繡娘的背影問道。他很喜歡蘇繡娘的識時務，知道什麼時候該走，什麼時候該留下。
喬玖秀出了口氣，「她是京城最好的繡娘，太太這次讓我幫端儀姐姐做嫁衣，想著我可能經驗不足，所以就讓她來指點指點，做出更完美的嫁衣。」
「小妹終於要嫁人了？」葉玉朗臉上的表情很是揶揄，「你都不知道我和父親還有哥哥們有多擔心，怕小妹這輩子只能孤獨終老了。還好你家大哥不怕死，竟然敢將她娶過門去，我們尋思著好久一定要專門請他吃飯，好生感謝他的捨生取義。」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喬玖秀忍不住一聲輕笑，「那可是你親妹妹，而且我覺得端儀姐姐人很好呀，能夠娶到端儀姐姐，也是我大哥的福氣。」知道葉玉朗是在開玩笑，所以喬玖秀很給面子的回以一笑，卻沒有注意到葉玉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們去那邊的茶樓坐坐吧。」葉玉朗反應過來，對喬玖秀說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喬玖秀他想念得厲害，也有很多話想要同她說。
喬玖秀點了點頭，老實說她對葉玉朗多少還是有些好感的。但是也止於好感。
「你手上的布料，還真是奇怪呀。看上去質地和做工都很精美，你就是用它來給小妹做嫁衣嗎？」葉玉朗不知道應該同喬玖秀說些什麼，想著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唐突，所以就想著隔山打牛，借用喬玖秀手中的布匹開頭，先說一些輕鬆的話題吧。
「你說這匹布呀。」喬玖秀摸了摸手中的金蠶繡布，「我聽蘇姐說，這布匹來自波斯，不但飄逸輕柔，而且質地還有些冰涼，即便是在盛夏穿著它，身上都會有淡淡的涼意。而且布匹本身的質地也很不錯。最適合就是蜀繡的針法了，到時候一定會非常漂亮的。」
這些都是剛才蘇繡娘告訴自己的，喬玖秀說起也是津津樂道。可突然反應過來，葉玉朗是男人，按理來說，應該對布料不感興趣，自己這樣滔滔不絕地說了那麼多，他現在心裡應該多少有些不舒服了吧。說來也是她的不是，光顧著自己高興了，竟然沒有考慮到他的感想。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忘記你對它不感興趣了。」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我也很想瞭解一下嘛。」葉玉朗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只要是喬玖秀喜歡的，無論說什麼，他都會喜歡。
「那就好。」喬玖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只是我對蜀繡一竅不通，雖然蘇姐說會教我，但我覺得沒有任何基礎，她應該會覺得我笨吧。」
這是喬玖秀現在最擔心的問題，蘇繡娘一看就是沒有耐心的師傅，她就怕自己到時候太笨，惹得蘇繡娘不高興，不願意教自己了。
「蜀繡？」葉玉朗微微皺眉，卻是一笑，「九妹應該不知道端儀也會刺繡吧。她當年學的就是蜀繡，只是後來那個老師回四川了，才改學了蘇杭繡，但是基本功應該還在，你可以順道請教一下她。」
喬玖秀點頭，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真沒有想到葉端儀竟然會蜀繡，不過像她那樣的大家閨秀，應該從小就學習刺繡吧，和自己這個半道出家的人，有明顯的區別。於是同葉玉朗說了一聲謝謝，尋思著晚上的時候可以趁著量尺寸，向葉端儀請教蜀繡方面的問題。
這樣，他們就不會將話題過多地停留在玉致的身上，也不會讓彼此的心情過於沉重了。
玉致的死，是一處疙瘩，喬玖秀心裡也很不舒服。
「九妹，你怎麼了？」瞧得喬玖秀的神情有些奇怪，葉玉連忙問道。喬玖秀輕輕出了口氣，「沒事，我只是在想晚上的時候要問端儀姐姐哪些問題。」
葉玉朗點頭，兩人又是閒聊了一會兒，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喬玖秀準備起身離開，卻是被葉玉朗攔住，「九妹，我有些話，想著要和你說。」
「嗯？」喬玖秀微微皺眉，不知道葉玉朗要同自己說什麼，怎麼突然換上了一本正經的表情呢？
而且，隱隱他還有些緊張。
喬玖秀咬唇，想起之前聽太太說起過，自己有三份聘書。這其中的一份是京城九王爺，另外一份是林之逸表哥，這剩下的一份，便是葉玉朗了。
所以，他也喜歡她，他現在是準備告白了嗎？
喬玖秀皺眉，這……她分明就沒有準備嘛。緊緊咬唇，她不知道自己等會應該如何拒絕葉玉朗才好，不至於讓他過於傷心，卻是可以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想不出來，又不想同他的關係鬧僵。只能是咬了咬唇，「時候不早了，葉公子，我就先回去了。」
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她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