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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我愛你(下) 文 / 七幻浮雲

    雖然皓輝的心中已經多少有了問題的答案,但待到母親親口承認,皓輝還是忍不住的吃了一驚。

    自己六年朝夕相處的母親,竟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具有「超能力」的元素師!

    皓輝的眸光微微有些暗淡,他低聲自語了一句:「是嗎,您們的消失,果然與這個奇怪的世界有關嗎……」

    「不對。」皓輝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重新將目光投降母親,略微有些緊張的道:「那媽媽,你現在又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正在度過「心劫」吧,也就是說這裡不過只是我的內心世界,那您又是……難道說,這些……不過都是我的想像?」

    看到皓輝緊張兮兮的可愛臉龐,女子忍不住嗤笑一下,捏了捏皓輝的臉頰,輕聲道:「怎麼可能呢,你媽媽可是很厲害的,想要進入別人的「夢」中不過是輕而易舉。不過有一點你猜的沒錯,現在的我並不算是「真正」的我,你現在所看到的媽媽,不過是我留在那塊水晶之中的一道「魄」罷了。」

    說著,女子輕輕的摘下掛在皓輝胸口的無色水晶,慢慢的用手撫摸著,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也是因為它,才讓你也成為了元素師啊……」

    那女子的玉手,在不知不覺之中緩緩緊握。

    「媽媽,您沒事吧,臉好難看啊。」

    皓輝清脆的童聲將女子從回憶中喚醒,她急忙搖了搖頭,向皓輝笑道:「沒有什麼的。」

    皓輝緊緊的盯住這張分別四年的臉龐,媽媽那炫美的七色長髮,似乎,多了幾縷斑白啊。

    皓輝鼓足勇氣,問出了堵在他心頭許久的話:「媽媽,您現在和爸爸……在哪兒……」

    母親臉上溫柔的笑意,緩緩凝固。

    許久,許久,這一分一秒的等待,皓輝竟感到了如此的煎熬。

    「抱歉啊兒子,媽媽,不能說啊……」

    皓輝,如墜冰窖。

    「為什麼!!!」

    無法壓抑的憤怒頃刻間沖毀了皓輝的理智,他大聲的向著眼前的身影嘶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的失蹤,我到底吃了多少苦!你們知不知道為了尋找你們,我到底付出過怎麼樣的努力?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原本的咆哮,終於化作了柔弱的淚:「我……有多想你們啊……」

    這也許真的是皓輝這一生之中,除了六歲那年,哭的最多的一回了。

    皓輝太堅強了,堅強的太久了,以至於甚至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堅強的了。

    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啊……

    女子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皓輝,沒有再說出一句話。這片無垠的世界中,唯有一個少年哭泣的嘶鳴。

    女子的嬌軀,散發出了點點螢光。而皓輝母親的身軀,也在這點點螢光中,逐漸消散無形。

    「媽媽,你怎麼了?」皓輝的嗚咽停止了下來,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女子沒有回答皓輝的提問,只是靜靜的仰望著天空的黑暗,歎了口氣,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突然,女子將一雙美眸直視向皓輝,語氣中第一次有了名為緊張的情緒。

    「孩子,你,恨爸爸媽媽嗎……」

    這次沉默的,是皓輝。

    原本已經銷聲於黑夜的閃電,不知為何的,重新爆發出了一陣轟鳴。

    我愛……他們嗎……

    「臭小子,又在沙發上亂蹦,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

    「爸爸,爸爸,我要吃肯德基……」

    「我要聽《小鴨子》的故事,不然我就不睡覺……」

    「求你們了,別走,不要,不要再丟下我……」

    「爸爸,媽媽,皓輝好想你們,不要走……」

    「為什麼要走,回答我啊,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

    這答案,其實早已明瞭於心了不是嗎……

    皓輝的聲音還略微帶著些哽咽,但卻平靜的如斷冰切雪

    「不,我愛你們……爸爸,媽媽。」

    我,愛你們。

    母親的擁抱,依舊是那麼溫暖。

    緊緊的抱住皓輝瘦小的身軀,女子的身軀不住的顫抖著,兩行清淚,低落在皓輝的臉頰之上。

    這淚,是甜的。

    「太好了,太好了。龍,你看見了嗎,我們的孩子,真的長大了,皓輝他,已經長大了啊!」母親囈語著,將皓輝的身體擁抱的愈發緊密。可那溫暖的身體,卻依舊在螢光之中,越發消散。

    「孩子,對不起。媽媽不得不向你隱瞞一些事情。我是多想要將一切都告訴你,可是皓輝,媽媽不能這麼做啊。」

    「我真的好想好想一直陪在你的身旁,為你做早飯,看著你上學,每天對你說「歡迎回來」,永遠永遠,坐你的媽媽,見證你的成長。」

    「如果可以的話,媽媽……真的只想讓你當一個……普通的孩子。一個會撒嬌的,會耍脾氣的……不愛吃蔬菜的,但卻快……快樂樂,每天都……能笑著喊我媽媽……的孩子。

    「媽媽……馬上就要……走了呀。皓輝,記得多……吃蔬菜,不要……挑食。別老是悶……悶不樂,要多……交朋友。等長……大了,再來找……媽媽……媽媽,等你……」

    母親的聲音,伴隨著螢光的消散而顯得越來越虛弱,最後幾乎已經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可就是這輕柔的一字一字,卻讓皓輝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悸動。

    輕輕地,柔柔的,母親將嘴唇印在了皓輝的額頭之上。沒有觸感,但卻,出奇的溫暖。

    細細弱弱的螢光,卻在此刻在夜空匯成一道光,照耀天地。

    「孩子,不管到哪裡,記住,我們,愛你!」

    母親的身形,終於在最後的一道微光之中燃盡。但這世界之中無邊無際玄黑如墨的天空,卻在此時,迎來了第一道曙光。

    「我們,愛你……」……

    「唔呃。」一聲伴隨著痛苦的悶哼。

    元斗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元斗台邊緣的一處。因為就在那裡,耿焱的一隻手正牢牢的卡住藍波柔柔嫩嫩的脖頸,將她提懸在半空之上。

    「竟然為了那個廢柴小子正面抵擋「雙龍破軍」,真是感人的友情啊。」

    耿焱輕微的喘著粗氣,淡淡的說道。

    沒有人能攔住現在的耿焱,因為就在剛剛,復活的耿焱,憑藉著一招「雙龍破軍」的之威,上演了一場驚天逆轉。

    皓輝的隊伍,全滅。

    因為在火柱迎面的瞬間,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韓世壕,藍波柔,葉若花,哪怕是重傷的風清揚,全部擋在了一個人面前。

    一個正處於突破關鍵時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皓輝面前。

    「雙龍破軍」,耿焱的本命元技,一個遠超他真實階位的,四級元技。而元技的效果也是十分的簡單粗暴,就是破壞。

    將高濃度的火元能壓縮到破軍銃之中,再利用元武對於攻擊力的增幅效果一口氣打出。火元能本就爆裂,又加以高強度的壓縮,其威力與攻擊範圍自然無需多言。

    如此恐怖的元技,可韓世壕他們,卻選擇了硬抗。為的只是他們後方的那個少年,能最完美的突破人生的這層蛻變之繭。

    托所有人的福,皓輝毫髮無傷。可他們,輸了。

    現在包括韓世壕在內,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能站在台上了。

    耿焱沒有直接宣佈自己的勝利,因為他要一個一個,把他們都扔下台。這是耿焱對於這些敢於挑戰命運之人的懲罰,他要讓他們明白,沒有人,可以反抗自己注定的命運。

    此時的韓世壕,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雄渾高大的形象。現在的他,不僅滿身焦黑,鮮血不斷地從口中流淌,而且氣息極度萎靡,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了一樣。這也難怪,就在「雙龍破軍」之中,他身為防禦者,承受的最多,自然傷的最重。

    「可惡,可惡!」

    韓世壕不住的用手敲擊的著地面,將自己的身體向著耿焱的方向挪動著,但一切的行為,都是顯得如此的杯水車薪。

    風清揚,死死地咬住牙齒,似是要將自己的一口白牙嚙地粉碎。

    葉若花一頭漂亮的墨綠長髮被灼熱的火焰烤的有些焦黃。她雖然受傷的最輕,可卻沒有足以扭轉乾坤的力量。現在的她,也唯有用盡全力來釋放自己的木元能,盡量為韓世壕和風清揚減少痛苦。

    還有誰,能夠力挽狂瀾?

    耿焱微微的搖了搖頭,手掌之中的力道緩緩放鬆。

    「去,死吧……」

    沒救了嗎……

    可這道光,又是什麼?

    七色的光芒,突然在此刻迸發。一雙如同星辰般燦爛的瞳孔,緩緩睜開。

    皓輝,醒過來了。

    「請,放手。」

    冰冷的聲音,停止了耿焱下一步的動作,他緩緩的轉過頭,看向了那突然燃燒而起的希望之光。

    耿焱笑了,笑的是如此的輕蔑:「讓我放手嗎,你能摸得到她,再……」

    刷!!

    輕微的破風聲中,皓輝原地消失。

    下一刻,皓輝的身形又從原地突然出現,只是他的臂彎之中,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

    藍波柔!!!

    耿焱,震驚了。

    剛剛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明明還被自己牢牢掐住的藍發女孩兒,為什麼會突然到了那個廢柴小子身上?

    藍波柔虛弱的睜開星眸,努力的想要辨認這張臉龐的主人:「陽……皓輝嗎?」

    皓輝將藍波柔輕輕地放在葉若花旁邊,溫柔的說道:「嗯,好好休息,花姐姐,治療她。接下來……」

    那雙瞳孔,剎那之間冷意四射。

    「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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