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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8第38章 (倒V) 文 / 千里孤陵

    少宣也列席其中,從見到秦疏起就十分雀躍,只是礙於燕淄侯和端王兩人在旁而不敢張揚。見秦疏走近前來。連忙小聲的招手:「小疏,過來這兒坐。」很是不記前嫌的樣子。

    秦疏朝他看一眼,仍舊向易縝走去。

    少宣還要叫,端王放下杯子,向場中做個手勢,一面道:「你別胡鬧。」他口氣神色都平靜如常,少宣極怕他,依舊老實了,眼巴巴的看著秦疏坐到燕淄侯身邊。

    場中歌舞又興,漸漸又聞眾人談笑之聲,方才一番波動就此被蓋過去。

    易縝鬆一口氣,眾人分明把秦疏當作他的禁臠的情形令他頗為尷尬。他身居高位,知道自己臉面要緊,卻不會設身處地去想一想,別人也是血肉之軀,又該是何種況味。

    這才得空去仔細打量秦疏。兩人幾次見面,從前秦疏是侍衛服色,雖然穿在他身上似乎要比別人分外挺拔些,卻到底算不得出塵。再後來秦落泊之中,更是狼狽不堪,如今病中尋來給他替換的也是下人衣物。幾天的工夫,易縝也不曾想起來要給他置辦衣物。

    此時見秦疏衣著雖不是多麼華貴,卻著實有幾分翩翩公子的神韻,不由得眼前一亮。轉念又想,秦疏若不是入宮做侍衛,可不就應該是這樣的人物。

    馬車不能直接駛到殿前,秦疏走過來的途中淋了雨,髮絲上還掛著細小水滴。面孔晶瑩雪白,只有眉眼髮絲烏黑。竟減去銳氣平添了幾分清麗,整個人就跟水墨畫中走出來的精魂一般。

    易縝瞧著不錯,不知不覺微微笑道:「這麼穿很好看,以後照這個樣子做幾套衣裳給你。」

    秦疏無意識的攥著衣擺慢慢地揉來揉去,沉默著不說話。

    端王在一旁突地輕笑一聲。侍易縝轉眼看去,他又若無其事。

    易縝不好發作,倒頓時醒悟過來。自知自己在這種場合一時失言,然而見秦疏沒聲沒息的坐在那兒,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低聲問道:「吃過晚飯沒有?」盤算著他這個時候趕過來,必然是沒來得及吃東西的。

    早有侍從過來添上一份飯箸。易縝不等秦疏作何反應,自作主張的給他挾一些清淡的菜,又把葷腥的魚肉推遠。催促他道:「吃吧。」

    秦疏並不推拒,果真乖乖拿起碗筷,不論易縝挾什麼給他,他看也不看就吃什麼。但臉上一片木然,只怕連吃到口中的是何物都沒嘗出來。

    瞧他這樣,易縝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只覺場中歌舞此時格外惹人煩厭,加上不時有人悄悄向這邊打量,令他極為不自在。偏偏一抬頭去找尋目光來處,只見眾人若無其事作欣賞歌舞狀或者作談笑風生狀,沒人敢和他正式對上一眼。

    易縝只得把心思放到眼前,盯著秦疏多吃下幾口。他自己也再沒有食慾,拿過只杯子在手中把玩,舉到口邊要飲,發現不知何時已是空杯。

    放下杯正要叫人添酒,沒料到秦疏不聲不響的伸手取過桌上暖壺,替他倒酒。

    易縝怔了一怔,那感覺竟像是受寵若驚,心底裡又有幾分道不明的喜歡,忙道:「我自己來。」但瞧著秦疏修長手指握著青花瓷瓶伸在面前,竟有些捨不得就此把酒瓶接過來。

    倒杯酒也不過是片刻的工夫,秦疏將酒瓶放在桌上,似乎是捨不得壺上溫暖,手握著瓷瓶並不鬆開。

    易縝料不到他是心中難受至極,卻想到他一路冒雨過來,難免要著了寒氣,眼下這酒是去年的桂釀,味道淡薄得很,喝兩杯暖暖身子就是無妨。另取一個杯子遞到給他:「你也喝一杯。」

    秦疏不客氣,接過來一飲而盡。易縝沒想到他飲酒竟是如此豪氣,目瞪口呆的工夫,秦疏已經接連倒了三四杯,都是如同喝水一口就倒下去。

    這麼喝實在有些怕人,易縝暗暗伸手要奪灑瓶,他卻死死抓著不放,用力得狠了,指尖都有些微微發顫。易縝握在他手上這才覺出來。停下手仔細看他,幾杯酒下去,秦疏雪玉般的臉上飛起淡淡的桃色,從素淨水墨變作凡青淡彩,然而神情像是極清醒明白的,姿勢坐得端正筆直,仍是緊抿著嘴不說話。

    易縝不願弄出大動靜來,那瓶中也沒剩下多少,半叮囑半威脅的說了一句不許再喝,只得由著他去。

    秦疏僅是抓著那杯子出神,規規矩矩坐在那兒。易縝不時留意,他果然沒有再喝,

    客人是燕淄侯請來,他提前走不得,好在幾人有眼色,瞧這場面不對,借口擔心雨勢而脫身,有人帶頭,眾人便紛紛告退走盡。不用多長時間只剩得易縝幾人

    易縝也覺得這大半個晚上過得亂七八糟,無比冗長難捱。這時吐了口氣,向秦疏道:「我們也回去吧。」

    秦疏一直垂目不語,連他父親告退時都沒有抬頭看一眼。聽到要走,撐著桌子起身,誰知沒等站穩,手一軟反而跌回去。

    易縝吃了一驚,本能的就去扶他一把,見秦疏手撐在地上,就這般怔怔的仰臉看來,眼中水汪汪的,目光朦朦朧地朧不知落在何處,臉上酡紅越盛。

    易縝還當他是酒豪,這時才知道這幾杯淡酒竟將人灌醉。不由得又氣又笑,好在秦疏醉酒也醉得安分守已不吵不鬧,由得他半拉半扯的拉出殿外。

    被捲著夜風的雨絲一吹,秦疏推開易縝,自己站直了身子搖搖晃晃扎向一旁。易縝只當他酒醒了,誰知他扶著欄杆躬□去,將方纔吃下去的酒水食物全吐盡了。

    如今身上更發軟,他還記得來時的方向,站起來想走,沒等邁開步子,腳下一絆就要倒下去。易縝手快拉住他,秦疏也管不著身在何地,軟得一團棉花似的,眼神越發迷離,幾乎要睡過去了。

    易縝怎麼喚他都沒反應,無可奈何的怔一怔,只得將人整個抱起來。秦疏蜷著身子縮在他懷裡,倒也不重。隨從拿了傘遮在兩人頭上,易縝又拿披風裹住他,尤其是頭臉遮得嚴嚴實實,這才將人抱下馬車去。

    馬車裡甚為寬大,易縝索性讓秦疏躺下來。將他放到榻上去的時候,秦疏側了側頭,一滴淚落下來,正測在易縝手背上,燙得易縝心裡微微一軟,想著這也不過就是個大孩子。小心替他拉好披風,見他人事不知,一時鬼使神差的湊過去,在他眼梢眉角處輕輕親了一口。

    他這裡耽擱的時間就久了點,正混然忘我。冷不妨外頭有人咳了一聲,將他驚得幾乎跳起來,猛然想起這是何時何地,還有太子和端王都還在外頭。

    「仲敏。」

    端王喚他的字,端王好歹是他表兄,易縝少時也曾有同他過往從密的時候,知道每當叫他字的時候,必然是有極認真的話要說。易縝連忙應聲從車上下來。

    易闔原本跟在他身後出來,並沒有跟過來。只負手遠遠站在廊下。少宣束手束腳站在他身旁。同他從容自若恰成對比。蒼衍提了燈籠在他身邊照著。隔了風雨,面目仍是晦暗不明。

    就聽端王平心靜氣問道:「你當真喜歡他?」

    「你胡說什麼!」易縝腳下一滑,險些是從車上摔下來的。彷彿不可思議的看著端王:「我只不過是看在孩子份上,這才對他厚待一些,哪有別的意思!」

    端王沉默,易縝悻悻同他對視。良久聽端王仍是那般平靜的口氣,輕描淡寫道:「沒有就沒有,不必氣急敗壞。」

    易縝悻悻,然而偏偏找不出話來反駁,

    「這麼說,方纔的戲倒演得不錯。」端王道,語氣頗有些微妙,然而聽不出喜怒。

    易縝回想今晚自己的舉動,當真莫名得有些不受控制。眼下端王如此說,他隱約明白並全是演戲,但並不反駁。不悅道:「日後不要隨便將他扯進來。」

    端王見他不分辨,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

    易縝見他沒別的話說,卻想起一件事,朝易闔道:「我倒聽說,你此去海市有了個相好,也帶回桐城來了,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自已想辦法。別再打秦疏的主意,他現在受不得你拿些亂七八糟的事來折騰。」

    「什麼相好?你聽誰說的?」端王一頓,然而語氣輕快起來。「祝由是淮南提督季宏明舉薦,在南海一帶商賈中也算是排得上名號,才堪大用。季宏明管轄淮南多年,暗中把持大半海市商貿住來,但在澤國風望不差。眼下要使澤國安定,還是要暫時從降臣中用人,若是聖上當真將季宏明拔擢代理桐城事務。可以在海市扶持此人同季宏明所遺勢力分庭抗禮。」

    「這些改日細說,你剛回來也該累了。我也該回去。」易縝惦記著秦疏一個人睡在車裡會不會又吐。——他想自己不過是擔心弄髒了馬車,他可還要一路同坐著回去的。見他一口氣說下去,這些事要料理起來就沒個完,連忙打斷。他這時算是逮著了機會,把端王方纔的話還回去。:「不是就不是,你也不用氣急敗壞。」

    「我有說不是麼。」端王失笑,居然微微點頭承認。「我是有些喜歡他。」

    端王性情端正嚴謹,絕不會拿這番話來說笑,況且此時神色竟是十分認真的。這言一出,不光是易縝少宣齊齊一呆。就連蒼衍也轉過頭來,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立即就把眼移開。

    端王也不同他們幾人計較,反而提醒:「我讓蒼衍送你,路上不見得十分太平,也要小心些。」目送幾人呆呆怔怔的出去。轉而向少宣道:「時辰也不早,太子也去憩著吧。」喚人將少宣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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