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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1第91章 文 / 千里孤陵

    太醫吃不準青帝在這事上的態度,易縝吩咐下來,倒也不好違了他的意思,只得盡力施為。

    易縝遲疑了片刻,沒有跟進去,在房外漫無目的地踱來踱去。太醫出來向討要些熱水器物,猛然抬頭瞧見他一臉猙獰陰鬱的神色,頓時嚇了一跳,連他問什麼都沒聽清,直到易縝頗為不快的又問第二次,這才回過神來,含糊答道:「還好。」一邊看著易縝的臉色。病人的情形擺在那兒,這還好的程序實在有限。

    易縝聞言,臉上一時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質疑,往前走了兩步,越過他住裡面張望。從這個角度不能夠看到秦疏的面目,只隱約看到他的一隻手微微抬了抬,似乎想放到肚子上去,最終又無力的垂下去。再仔細看,秦疏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無意識的動作而已。

    易縝不自覺地皺起眉來。

    太醫曲解了他的用意,在一旁硬著頭皮道:「他過一陣就能醒來。」

    易縝微微一震,反而退了一步。他沉吟著不說話,太醫在這樣的骨節眼上,也不敢多嘴,只是瞧著他對著那個方向出神,卻不像是想進去看看的意思。

    太醫只能將這治病救人看作自己份內之事,克制著不去住其中利弊上多想。又留下藥材方劑。便要告辭。

    易縝待他出門時才道:「我送送大人。」

    他久不作聲,這一開口,卻是聲音嘶啞,連自己都吃了一驚。太醫更是訝異,連道不敢。見易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神色隱見焦躁暴戾,但心思顯然並不在自己身上。悄然住了口。

    易縝一路上也不和他說話。等隱約看到皇帝安置的曲風院,太醫去向總管交差回話。易縝自住別處去。

    此時已是時近二更,青旁臨時用來作書房的屋子裡仍舊燈火通明,雖沒人大聲喧嘩,窗上印著好幾人的身影。他雖然比方才冷靜不少,縱然心情依舊悲痛激盪。有些事仍得親自向青帝交代。但這時節,他反而只願意一個人靜一靜。想了想。轉身走進一旁廂房之中。

    他讓原本還在上茶的小太監退下,就一個人在房中默默枯坐。今日的種種情景在腦子裡反反覆覆,一時氣苦,只覺頭疼欲裂。不知過了多久,總算聽到諸人從書房中告退,彼此悄聲說著話,從門外走過去了。

    說話的人倒沒談論什麼要緊的事。只是他卻聽出其中兩人的聲音,明明是留守在京中的將官。隱約有些吃驚,當時卻沒有多想。不一會兒如意進來傳說,道是青帝讓他過去。

    走到門口,易縝猛然回過頭來:「京中可是有變?」

    如意的臉隱在陰影中,似乎苦笑了一下,對他的問話不置可否:「侯爺請吧,陛下還等著呢。」

    被這場變故一攪,鬧騰了大半夜。青帝精神尚且健旺。此時將眾人打發走,正端著一隻茶盞默默坐在書案後。見他走進來。抬頭掃了他一眼,神色淡薄冷靜,混如無事人一般。

    易縝卻看得清楚,他自小在宮中與青帝作伴長大,對青帝一些習慣頗為瞭解,知道青帝越是動了真怒,表面上反而越發的平靜不動聲色。行苑之中任由歹人來去自如,取了一位郡主一位老王妃性命,將士亡十餘人,傷數十人,卻沒能將刺客擒住,僅僅攔下行動不便的秦疏,青帝震驚之餘,也難免顏面無光。這一干禁軍,全都成了擺設不成。

    心念至此,卻是陡然一寒。他能料到青帝此時心情不善,也拿不準青帝將會如何對付秦疏,原本還對秦疏恨之如骨,此時不免又為他憂心忡忡。不由得屏息靜氣,生怕一不小驚動,就從青帝口中吐出不願聽到的決議來。

    青帝打量了他一番,指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一面思忖著,淡淡道:「姨母遭此不測,朕深覺痛心……」

    易縝回想起母親當時死狀,眼中不覺一熱,低頭忍耐。只聽青帝一字字道:「……那賊人著實可惡!」不由得一驚,猛然抬頭看時,青帝面上毫無表情,目光略帶些清冷,正靜靜看著他,似乎要從易縝臉上捉摸出點什麼來。

    易縝心裡沒來由的一驚,來不及多想,脫口而出道:「……小疏他……」說了這幾個字,住下偏又沒有什麼可說的。再抬眼看向青帝,只見青帝神色略變,片刻才朝他微微一笑。

    「有人曾見他同老夫人一道行來,更是當眾被擒,這些都是眾目睽睽。……至少,朕對廣平王,對文武百官居得有個像樣的交代。」

    青帝話裡的意思已是十分明白的,雖是平平道來,但其中口氣,已然不容人置疑。

    易縝一驚,脫口道:「可秦疏他並不是真正的兇手。」話才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說。「幾位侍衛的屍首,劍痕大多在身前,可見並非背後偷襲,傷口平整一以貫之。可見動手的人不但是使劍的高手,身手敏捷,而且氣力絕對不弱。以秦疏如今的狀況,能一路支撐下來已是不易,他實在沒有能力連殺數人……」說到後來易縝也有些恍惚起來,彷彿事實就是如此,連他自己都要信了。

    青帝坐在上首,一直沒有說話,房子裡除了他勉強爭辯的低啞聲音,實在安靜得有些過分。易縝抬頭看去,卻見青帝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目光像是比方纔還要冷一些,一觸之下,竟令人生出芒刺在背之感。

    易縝猛一激靈,雖說不上是哪兒不對,還是陡然住了口,捉摸不透青帝的意思,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慌。

    青帝似乎也覺出自己態度過於不善。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輕輕吐出口氣,突然問道:「適才李週二人來過,你可遇上了。」

    易縝聽他冷不丁問起別的,要想一想,這才明白他說的李週二人,就是方才兩名將官。心裡一跳,輕聲答道:「方纔聽到他二人說話,卻沒有照面。」

    他小心翼翼試探:「莫非京裡出了事?」

    「前夜那些騷動,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小手段罷了。昨夜那些對我朝大為不滿的澤國文人,在狄夷細作的接應下,將文帝送出京城去了。」青帝微微一笑,眉間卻慢慢現出厭色,卻又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京中局面尚且平定,並無大礙。」

    縱然青帝表現得若無其事,易縝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青帝明明笑著,聲音卻是冷的:「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狄夷民風刁悍,然而多年內亂,國力耗損嚴重,縱然兩澤國殘部聯手,也不足為患,」青帝頓了一頓。「只是,你覺得那些文人憑借什麼,使得狄夷願意冒著與我朝交惡甚至開戰的風險相助?就憑一個命在旦夕的敬文帝?」

    他問得認真,易縝縱然腦子裡亂糟糟的,也只得打起精神仔細想這個問題:「是因為唇亡則齒寒,使得北狄夷橫生異心?又或者澤國亡國使得他們警惕起來,以其在內部紛爭中耗費實力,不如將茅盾一致對外?……」他思緒還不是很清楚,總覺得青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帶著一種淡漠的審視的意味。這些話說出來,卻不由得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住了口不說。

    青帝似是心裡也有了決定,輕輕掂起一紙薄宣,遞到他面前:「你先看看這個。」

    那紙張不大,上頭卻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字。易縝不敢大意,接過來掃了一眼,只見未尾一枚鮮紅小印,旁邊竟是自己的親筆署名,臉色頓時就一變,又從頭細看下來,背心也不知不覺出了一層細汗。

    青帝微笑道:「我瞧這字跡,不說一樣,也神似了**分,你自己能不能分辨得出來?」

    易縝腦中轟然作響,人卻還是明白的,當即跪下道:「臣絕沒有勾結逆賊,犯上作亂的意思。這信上說臣意圖……意圖謀害聖上,立挾持太子作個傀儡皇帝,那是決對沒有的事!」信上有條不紊的一句句道來,絲絲入扣,倒有幾分合情合理。縱然他自知自己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乍見之時免不了大吃一驚,眼下見青帝神色平靜,更不知青帝之前是否動過猜疑的心思。眼下只能低聲為自己分辯。「陛下侍臣有如兄長,臣銘記五內,絕無貳心。」

    青帝在他身上駐目片刻,他卻覺得時間長得彷彿沒有終點,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然而到底冤屈,反而不想再多作分辯,低頭頭不作聲。

    「你起來吧。朕也知道不是你,倒沒見過有誰毫不遮掩地將謀逆的書信寫得這般詳實,更署上姓名,倒生怕別人不信似的。」青帝聲音淡淡的,伸出一手拉了拉他。

    易縝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順勢站起來。

    「他出身文章世家,精於筆墨,偽造書信這樣的小事卻還難不倒他。」

    易縝低低『啊』了一聲。

    「澤國皇室所選用的三侍,不但在皇帝生前盡犬馬之勞,更要在方子死後以身殉葬。這樣的忠心……」青帝緩緩長出口氣,彷彿隨著歎息吐出的字句有如寒冰。「這樣的人,你如何能信他會真正馴服而不無反意?朕本來看他年紀尚小,也是個可造之材。又有他的餘黨未除,這才姑息一二。若是他安分守己過了這幾天,朕也就網開一面只當不知。可朕的忍耐,畢竟是有限度的。」

    易縝只覺全身一僵,如墜冰窟。

    青帝目光完全冰冷,似要把他那一點隱密的小心思看穿:「不論他是否親自動的手,這一切與他都脫不了干係。你覺得朕還應該留著他?」

    易縝一顫,然而那一刻身體的遠遠比他的思緒要快得多,再次在青帝面前跪下來,一連幾個頭磕下去,顫聲道:「求陛下開恩!」

    青帝似乎料不到他會如此,一愕之後怒極而笑:「老夫人的冤魂此刻想必還未遠離,你寧可讓你死後不得心安也要為他求情?」

    易縝腦子裡也是亂成一團,無論青帝對這封信是如何看侍,背後主使之人或者並沒有寄望能夠憑借一紙突變能掰倒他。但只要令青帝在心裡留下些微芥蒂,也並非是一無所獲。在這樣的時刻,他自身都不太平,更應該謹慎從事。然而聽到青帝的意思,竟是忍不住的心如刀絞,竟不能夠眼睜睜坐視不管,也顧不得此舉會給自己惹下怎樣的禍事上身。

    此時來不就多想就已經跪下來,幾個頭磕下去,思緒反而是平靜了一些。青帝斥責他的話聽得清楚明白。心裡百般滋味糾結作一團,一陣陣發苦,他緊扣著地上的磚縫,迫使自己不要在青帝的呵斥面前落荒而逃,再次重得扣了幾個響頭,額頭上已然滲出血來,他將額頭緊貼在地面上不敢抬起來,只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並不分辨其他:「求陛下開恩,饒過秦疏不死。」

    青帝怒極,終於勃然變了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等了。

    出門耽擱了幾天,思路條要重拾,然後看到說文章折騰了,唔,我承認我確實很折騰,並沒有說錯。於是越發忐忑不敢下筆了,七拖八拖拖到今天。

    抱頭,水平有限,我還是按原先的思路寫了。我知道我囉嗦,可是行文習慣我改了一時半會改不了。任抽打。

    至於磚頭麼,大家想拍只管拍,我有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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