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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8第138章 文 / 千里孤陵

    然而也僅僅是一愣,秦疏既而開始憤怒,神色頓時凌然堅決起來,全然不管自己被易縝緊抓在手裡,對著易縝大聲道:「她就是個女兒,她就是我的女兒!」

    這一段時間以來,秦疏多半是溫順平和的,縱然也有發脾氣使小性的時候,卻從來沒有用這麼強硬堅決的態度和易縝說過話。

    此時他就如同地盤被侵犯的小獸一般,警惕而憤怒地直視著易縝,張牙舞爪嚴陣以待。

    易縝方才是一時情急,更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反而被他氣勢所迫,握著他肩膀的手不知不覺鬆了些力道。

    易縝正要解釋兩句,秦疏卻不等他有時間解釋,一側身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後退了兩步,他顯得又氣又急,神色複雜地瞧著易縝:「我知道你想要兒子,你不喜歡她是個女兒。」

    「小疏……」易縝本想告訴他這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可一想到那個女嬰的事,根本不能同秦疏提起分毫,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秦疏看著他,眼神裡顯出一些淡淡的失望,然而在這個問題上,他卻是半分也不肯退讓,堅決道:「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女兒,我自己一個人養她,你不要傷害她。」

    最後一句話出口,不說易縝心裡作何感想,就連秦疏自己也覺得異樣,有些莫名地住了口,縱然易縝再想要的是兒子,對女兒雖不中意,但虎毒滑不食子,好歹也是他的骨肉,頂多是不親近她罷了,可自己那一瞬間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卻是易縝甚而會殺了這個女兒,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還來不及多想,腹中卻是一疼,秦疏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扶著肚子彎下腰去。易縝嚇了一大跳,別的話登時都忘了說,搶上前扶著他:「小疏?」

    所幸秦疏並無大礙,但也臉色微微發白,卻還記著他剛才的態度,一邊不作聲地搖頭,伸手來推開他。

    太醫原本插不上話,眼看兩人爭執下去總不是個事,連忙上來圓場:「兩位都別說了,如今孩子離出世還早呢,是男是女也未成定論。何苦現在就吵起來。」

    他這一說,兩人都就勢不再爭辯,然而秦疏仍舊堅持這必然是個女兒,任由太醫如果賭咒發誓保證,甚至連書上所載無一不是兒子的例證都搬了出來,秦疏也不肯信。

    太醫知道易縝不願提及女兒的其中情由,也明白易縝解釋不能的為難之處。但私下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埋怨易縝:「侯爺這是何苦,惹得他生氣,對胎兒也沒有好處。這時不如讓著小公子一些,就算他對那個女兒有些印象,堅信腹中懷的是個女兒,等到將來孩子出生,也就真相大白了,豈不比現在硬要和他分辨個明白強得多。」

    易縝唯是有苦自知,他何嘗想不到只需孩子出生,一切自然不言而唯。然而他身陷局中,從他聽到秦疏提及妹妹開始,那種惶惶難安,唯恐他下一刻就想起前事,每時每刻都如履薄冰的煎熬,又如能讓外人明白。

    今天原本可以小事化了,他也是一時情急,這才大失常態。剛剛被秦疏嚇了一跳,幸好只是因為秦疏情緒激動之下,胎兒有些躁動不安。但他也不敢再惹得秦疏不快,生怕他激憤惱怒之下,傷了他自己和孩子。

    如今太醫說的話,他只有唯唯諾諾答應的份。

    又對秦疏陪了無數好話,現三保證自己絕不是看不上女兒,不論將來是男是女都一視同仁,決不會有半分虧待,這才使得秦疏勉強接受了他的說話,這才稍稍給他一個好臉色。

    然而秦疏畢竟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心思純淨,三言兩語就能哄得心悅誠服的主。雖然暫時不再提這件事,卻仍舊對易縝愛理不睬的。他也不像從前那般鬧脾氣使小性,彷彿也知道什麼能讓易縝更難受一樣,任憑易縝怎樣巴結討好,接連幾天都沒有對易縝露出一個笑容。

    易縝也拿他無可奈何,唯有暗地裡苦笑,態度越發的殷勒誠懇。

    秦疏同他冷戰數日,再加上剛搬來山莊裡不久,又有不少事務還得易縝親自去料理,易縝當真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自然有些冷落簡安,

    這孩子也是乖巧,自出生以來就沒少波折,縱然養在兩人身邊這兩三年,也是經歷了去年那場災變,好不容易適應一些,又搬了新家,眼下除了那兩姐弟和幾個侍衛,山莊裡再沒有熟悉的小夥伴陪他玩耍。他也不哭不鬧,一點也不給人添麻煩。

    然而好幾天沒有同兩個爹爹親近,這時見到秦疏,他也有些歡喜得忘了形。他正在花園裡自己踢球玩耍,這時拍著手笑道:「爹爹,和我玩。」

    他是孩子心性,當下踢出一腳,地上的沙球飛起來,正巧朝著秦疏肚子上飛去。

    因為秦疏不大理會自己的緣故,易縝只好訕訕跟在他身後幾步,眼下等看見眼前一幕,要攔也是來不及,當下只驚得心膽皆顫,一身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秦疏也沒來得及多想,眼看一道黑影朝自己飛來,本能側身稍退一步,伸手在身前一抄,還不等人看清,已經輕輕巧巧地將那東西接在手裡。

    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心頭陡然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不由得微微一愣。

    易縝受了不小的驚嚇,雖然轉瞬之間就見秦疏平安無事,心裡仍有餘懼,一時驚怕難平,胸中不受控制地生起一片騰騰怒火。秦疏站在那兒略一出神的工夫,他已經搶上前幾步,一把拎著衣領就將簡安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暴喝道:「你做什麼!」

    簡安看到那球直直朝秦疏飛去,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眼下再被易縝拎到半空,他向來也算是被受寵愛,但易縝近來心事重重,脾氣能夠焦躁易怒,此時神色難免猙獰兇惡,簡安那裡見過有人這麼對自己,更別說是平時依賴的親人這樣,已經嚇得小臉蒼白,眼淚噙在眼眶裡直打轉,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秦疏見狀,緊跟上前去扯他的手:「那有人像你這樣教孩子的!還不快放手,你嚇著簡安了。簡安不過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心裡不痛快,也別拿他出氣!」

    易縝氣頭一過,也覺得自己此舉委實有些過份,連忙將簡安放下來,將臉色緩和下來,一面小聲分辨道:「我只是一時情急,他也太不知輕重,要是直撞上你那怎麼辦?」

    秦疏心疼簡安,把他護到自己身邊,拉他到石桌邊坐下,仔細查看了一番,見簡安除了被嚇著,並沒有受什麼傷,這才狠狠地白了易縝一眼。

    這球是專門做給簡安玩的,他人小力弱,裡頭填的沙子也不多,看著挺大,其實總菜也就一斤來重。秦疏掂了掂手中的沙球,對著易縝恨恨道:「這又不重,就是真撞上了也不要緊。你凶成這樣做什麼,簡安都被你嚇壞了。他不過一個孩子,你欺負他算什麼本事。」

    「再說了,我會功夫。」他想了想,回憶起方纔的動作,不由得有些得意,斜睨了易縝一眼。「我以前是不是練過?」

    易縝聞言,只覺胸口悶得幾乎要透不過氣,然而秦疏還看著他,只得勉強笑道:「也就學過兩下花拳繡腿,以後別胡亂賣弄。」

    秦疏琢磨了一下,自覺得自己身手應該還不錯,對易縝花拳繡腿的說法很是不以為然。見簡安偎在自己身邊,到現在也不敢作聲,心裡對易縝越發著惱,當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和簡安在兒坐會兒,沒什麼事的。」

    易縝的臉色到現在都還沒有回轉過來,聽他教訓自己,只有低聲下氣陪理道歉的份。原本想說自己沒什麼事情要忙,可看秦疏臉色不善。只得把話收了回去,頗不放心地伸手摸摸秦疏的肚子:「真沒驚到麼?」

    話音沒落,只覺得手下的渾圓挺實微微顫動,隨即只覺得肚皮上被踢了兩下,不由得吃驚,緊忙抬頭看向秦疏,見他微微皺眉,臉上卻並沒有顯得太過痛苦,這才安心,復又低頭仔細撫摸了片刻,感受著這個孩子的存在,心中煩惱倒去了不少,眉眼間漸漸浮上溫柔神色,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孩子可真活潑,看著又長大不少了。疼不疼?」

    秦疏帶理不理地『嗯』了一聲,心裡很是覺得不滿,被肚子裡的寶寶踢得有些疼還在其次,這孩子平時活潑也就算了,偏偏最賣易縝的賬,每每易縝把手放上去,他總要伸伸胳膊動動腿,向兩位父親昭示自己的存在,而躁動不安的時候,也往往只有易縝的安撫最為有效,連秦疏自己都拿它沒法。

    然而這時卻不免又想,若這是個女孩,以後都這麼活潑好動,實在難以管教,可真是有些難辦,忽而又覺得好動成這樣,也不太像是個女娃兒,他原本是堅信不疑的,一時思緒有些飄忽,出了會兒神,突然煩惱起來,推開了易縝的手。

    易縝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好收回在手來,秦疏的衣服雖是前些時間新做的,但他從前不曾留心,此時雖是花了不少心思,卻到底估計得並不準確,孩子長得飛快,有些當時明明放寬了不少的衣服已經不大合身了,這時他身上的衣服就小了一些,這般坐著,那腹部的圓隆就顯得十分明顯。眼下快要滿六個月,以後只怕還要再長

    他盯著秦疏肚子看的時間久了,秦疏輕輕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易縝也不再招惹他,輕聲道:「改天也該給你再做幾件新衣服了。」

    秦疏不置可否,過了片刻才懶洋洋道:「你去吧。」

    易縝無奈,只得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門去。

    秦疏雖然趕他走,然而等他轉身,卻又瞧著他的背影發呆。

    簡安見易縝走了,這才敢扯扯秦疏的衣角,怯怯地叫了一聲:「爹爹。你沒事麼?」

    秦疏回過神來,摟著他道:「不怕不怕,沒事了。」一面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摸著簡安的頭髮:「他這麼凶,以前一定很壞……」

    他剛才見到易縝把簡安拎在手裡,當時只顧得上緊張簡安,這時冷靜下來想一想,卻只覺得方纔的易縝那兇惡的神情自己分明沒有見過,偏偏又有幾分眼熟,眼前這個人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卻越是回想,越是覺得陌生起來,彷彿眼前所見易縝的溫柔和善體貼入微,只是一副面具,而在面具背後,是他所沒見過的冷酷,兇惡得不盡人情。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但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卻再也揮之不去,那怕一直以來記憶裡的易縝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呵護備至,也不能將這想法完全抹去。

    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起來,他知道自己能文能畫,是個讀書人總是不會錯的,可不曾想自己還會些功夫,雖然只是倉促之下使出來的一招,那瞬間熟捻得幾乎成為本能的感覺,絕對不是易縝所說的花拳繡腿可比。

    他不由得去想,易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而自己究竟又是什麼樣的人。易縝說他是孤身一人,可就算是沒有父親親人,又會連朋友也沒有麼?況且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腦子雖然有時不太清楚,可並不是傻子,易縝也說他是生過一場大病,才變成這樣的,那麼自己之前的歲月是在什麼地方渡過的,他經歷過什麼樣的人生?

    縱然回想起來這些都是一片空白,他卻忍不住開始去考慮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線路檢修,從下週一到週四白天要停電,晚上還不確定什麼時候會來,而且因為白天沒電做不了事,晚上有可能要加班,所以更新只能盡量。

    這個寶寶的話,計劃仍舊要早產……

    然後,撲床,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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