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第一次跟人打架 文 / 刈墨
已經是中午，路上的人流少了些許，但依舊是一派熱鬧的景象，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靈葉打算隨便找家館子對付著吃一點，對吃的，經過了十二年那樣的生活，其實靈葉一點都不挑剔。吃東西僅僅是為了活著。
迎面搖搖晃晃的跑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來到靈葉面前時竟躲避不及，一頭撞朝靈葉懷裡撞了過來。靈葉避讓不及，被撞了個滿懷。急忙中一把抱住懷中少年，免得一起摔倒。
碰撞間靈葉感覺到一隻小手伸入自己的懷中，心下微微一笑，曉得是怎麼回事了。居然偷到我頭上來了，靈葉也不做聲，只是一把拿住那只伸向懷中的手，臉上帶著笑容，關切的問那少年道：「你沒事吧？撞疼你了嗎？」
在周圍的人看來，靈葉還真是個好人，被撞了還關心撞人的。可這小賊就暗自叫苦了，沒想到遇見了會家子，小手像是被鐵鉗子拿住一般，掙了幾次都沒掙脫。只得低聲求饒到：「這位小姐……」
話還沒說完，靈葉已經先低聲開口道：「別多說，不想有事，就跟著我走。」
靈葉拉著少年，找了個僻靜的所在，見四下無人，正要放開他，沒想這小傢伙突然舉起靈葉的手，狠狠的咬了上來，靈葉一時不防，吃疼間手一鬆，這孩子撒丫就跑。
大凡做賊的跑起來都快，只可惜今天遇見了靈葉，明明沒有凌力的身體，卻偏偏是個高手，跑起來更快。小賊還沒跑出十步，就覺得衣領後頭被人一把抓住，順勢就拎了起來。
「在我面前你還想跑？你省點力氣吧。」靈葉得意的看著這小賊，雖然挨了一口，卻沒動怒。街頭流浪的小賊，大凡有些故事的。如果不是生活所逼，又有幾人願意做賊。
同時也被這小賊眉宇間流露出來的一種倔強所感動。細細的打量這小賊一番，見這小賊身上穿的雖有些破舊，衣服上也納了十幾個補丁，但衣服卻洗的乾乾淨淨。
遭遇到靈葉的活捉，這小賊立刻閉上眼睛，也不討饒。也許是等了好一會，卻沒見拳頭落下，小賊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張笑臉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怎麼會是這樣，這小賊有種老鼠被貓戲弄的感覺。還是盤算著這是什麼情況呢，；靈葉笑著說道：「肚子餓了吧？我們先去吃東西，邊吃邊說會話好麼。」
沒挨揍被請吃飯，這小賊不覺的抬頭看看天空，沒錯，是白天，沒做夢呢。剛想說點什麼，靈葉倒又一次先開口道：「別看天了，你沒在做夢。」
小賊驚訝的看著靈葉，真是大白天見鬼了。還沒等小賊回過神來，一把拉上他，找地方吃飯去了。
帶著這小賊，靈葉找了間還算乾淨館子進去了，店小二見靈葉帶了個窮小子進來，雖然略顯驚訝，不過這靈葉怎麼看都是個有錢人的樣子，連忙上前招呼道：「這位小姐，您來了。怎麼稱呼您吶？」
靈葉明顯對這小二的表現感到滿意，隨手摸出兩個銀幣遞過去道：「九小姐。給你賞錢，給安排個雅座。」靈葉倒是沒什麼架子，言語間也客氣。
小二接過銀子，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連忙在前面開路道：「您樓上請。」靈葉拉著小賊就上樓，這時候小二又喊到：「二樓雅座的九小姐賞銀兩銀幣吶。」
在雅座內落座，小二上茶，靈葉隨便點了幾個菜，待小二離開後，這才朝坐在對面的小賊道：「別怕，我不打你。」說著又笑說到：「這小傢伙，咬人還真疼。」
小賊還是不說話，只是怯怯的看著靈葉。一會的功夫，小二便把菜都上上來了，然後笑著朝靈葉道：「九小姐您慢用。」
靈葉考慮到這小賊可能是真的餓了，也沒叫酒水，直接就上了米飯。
看著桌子上雪白的米飯，小賊看的口水直咽，但就是沒有動手吃，只是拿眼睛不住的望望靈葉，又看看米飯。
靈葉明白這孩子的心情，換誰都不敢先動手。當先靈葉便笑道：「來，吃吧。」
沒想到這孩子還是沒動手，而是站了起來，到靈葉面前，撲通就給靈葉跪下了。
靈葉也沒有伸手拉她起來，但凡這種情況，定是有所求的。不動聲色的繼續吃了點東西。
「這位小姐您是個好人，我也確實餓了，我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小賊拒絕起來，滿臉淚水道。
「這是為何？」
「公子爺，我不是誠心要做賊的，可家裡還有一家人躺在地上，等著錢救命呢，沒奈何我才起了賊心，可這第一次做賊就落在您的手上了。現在家裡的人都在挨餓，我卻坐在這吃飯，我不能吃，也吃不下。」
這孩子這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顯是出自肺腑，聽到靈葉心頭一酸。看這孩子的眼神，善良而堅強。
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孩子，雖然靈葉在這世界裡比他也大不了幾歲，但卻有成熟的心智，一個人帶著前世的記憶轉生，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既然如此，我們不吃了，東西都打包帶走，我陪你去看看你的夥伴。」
聽靈葉如此說，孩子面露難色道：「公子爺，這點東西恐怕不夠，我們那有三十幾個孩子呢？」
靈葉聽了臉色猛的就冷了下來，面帶怒色道：「怎麼？難道他們都病了不成？還是他們都是殘廢，就算是殘廢，也可以出來掏要食物，何以讓你一個人出來？」
這孩子一見靈葉動怒，知道靈葉誤會了，趕緊哭著解釋道：「公子爺，您莫生氣，怪我沒說明白，他們其實都被人打了，傷的都不輕，都躺在城東的土地廟裡呢。」
靈葉聽了心內釋然，更聲出了現在就過去看看的想法，便轉臉笑道「是這樣啊，那好，呆會出去買些包子帶上，今天我請你和你的夥伴們吃個飽。」
孩子頓時面露喜色，歡呼一聲就叫起來道：「小二，小二。」
「別光顧著高興了，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靈葉問道。
「我叫衛青。您叫我青青就行。」
「衛青？」靈葉暗自念叨，怎麼聽都是女孩子的名字。任由衛青在那張羅著讓店小二幫著把飯菜打包。
收拾好一切，靈葉又給小一個金幣，讓他幫著去買一百個包子，再幫著用擔子挑著送一趟。
一個紅衣少女，一個小夥計，一個窮要飯的孩子，三個人前後走在一處，衛青歡快的跑在前面，靈葉慢慢的跟著，店小二挑著擔子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走著。
走了一刻的樣子，終於來到了破敗的土地廟前，靈葉讓小二回去，自己拎著包子，衛青捧著食盒就往裡跑，邊跑還邊大聲喊道：「哥哥，二蛋，八斤，我們有吃了的。」
靈葉踏入土地廟，一幅破敗的景象進入眼簾，院子裡雜草叢生，四處漏風的廟內，土地公公的塑像已經坍塌多時，缺胳膊少腿的倒在案台上，廟內的地板上鋪上了厚厚的乾草，二十幾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無力的躺在那，從他們身上都有包紮的情況看，他們的確是被人打了，還傷的不輕。
衛青放下食盒，從地上扶起一位12、3歲的少年來到靈葉面前道：「哥哥，就是這位好心的小姐。」
靈葉淡淡的笑道：「都坐下，有傷就好好養著。」
那小伙子沖靈葉困難的笑了笑道：「好！我衛虎代表兄弟們謝謝您的救命只恩了，今天要不是您幫忙，估計就得有兄弟去抗不住了，大伙都餓了兩天了。」
靈葉也不多客氣了，趕緊讓衛青招呼孩子們都起來吃飯，趁著吃飯的工夫，靈葉仔細的觀察了這群半大的孩子。這群孩子有34個人，除了衛青和衛虎以外，別的都在15、6歲之間，只是他們怎麼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靈葉還有待詢問。
他們真的是餓了，個個都是抓起包子就吃，也顧不上手上的髒了，一會的工夫，帶來的食物就被吃了個精光，靈葉細心的注意到，衛青和衛虎在大家吃飯的時候，自己卻只拿了幾個包子，躲在角落裡慢慢的吃，原本已經是餓極的孩子，吃東西的時候還是那麼不緊不慢，吃前還不忘記洗了洗手，這說明是從小樣成的習慣，這樣的習慣應該是好人家出來的孩子才有的，只是這兩兄妹又怎麼會流落到這地方，和這幫孩子們廝混在一起。而且顯然，衛虎是他們的頭。雖然年齡並不是最大的。
等到他把東西吃完，靈葉這才慢慢轉身面前問道：「你們一群半大的孩子，怎麼得罪了什麼人？讓人打成這樣？」
衛青看了一眼苦笑的哥哥，這才慢慢的說到：「這事說來話長了……….」
衛青把事情的原由這麼一說，靈葉這才明白。原來這幫孩子挨打的事是這落英坊的一群地pi所為，孩子們原本是在這落英坊一帶乞討為生，並不是做賊的。後來被這落英坊的地pi頭子沈老三盯上了，讓他們每日都要上交一定的錢物，不交就帶人來打。開始衛青他們還忍著，按著沈老三的要求把錢物都交了，可過了一段日子，沈老三變本加厲，把每日的例錢又加了一倍，衛虎他們氣不過，就和沈老三的手下打了起來，結果都被打傷，沈老三還留下話來，要不按時交錢，就把他們趕出這逐風城。
又是一樁人間的不平事，靈葉生出了幫他們一把的念頭，還在想著怎麼幫他們呢，土地廟的破門被人一腳踹開了，十來個漢子氣勢洶洶的衝將進來。靈葉緩緩的站了起來，默默的看著這群人，估計這就是剛才他們說的沈老三了。
果然，衛虎見那群人衝了進來，立刻掙扎著站了起來，衝著為首的一個大漢道：「沈老三，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和我的兄弟們都這樣了，你難道還不作罷？」說著，眼睛看著沈老三的時候，裡頭儘是怒火。
沈老三他們進來的時候，衛青就下意識的躲到了靈葉的後面，這會正沖後面探出個小腦袋，在那偷看。靈葉把沈老三仔細打量一番，這傢伙倒是生了一付好身板，身材五尺有餘，膀大腰圓，臉型也說的過去，只是那臉上生滿了麻子，五官單個來看，倒也還行，只是放在一起的時候，靠的太近，影響了這張臉的可觀性，尤其是那雙眼睛，透著一股子邪氣。只是這傢伙，竟然是一個三星凌尊。怪不得如此囂張。而且身後的人也是凌靈，凌士。而沒有絲毫凌力的衛虎等人，怎麼會是對手。
沈老三看見靈葉，先是一愣，發現她身上沒有半點凌力之後，很快又恢復原狀，對於衛虎說的，沈老三不過是撇了撇嘴巴，吐了口唾沫，然後慢悠悠的走到衛虎和靈葉前面還有幾步的地方，罵罵咧咧的說：「小子，少他媽廢話，這兩天的例錢還沒交呢，怎麼？瞪這麼大眼睛想嚇唬我麼？看來上次沒把你揍夠。」
說完虎子，沈老三道：「我說衛虎，長本事了嘛，小小年紀就學會當小白臉了？在哪找來這麼位漂亮的妞來替你們說話？」
衛虎聽了，小臉漲的通紅，吵架看來不是他的強項。
沒想沈老三還不算完，繼續說到：「今天你爺爺我到這來了，錢是一定要拿到的。」
衛虎氣憤的站出來道：「我們都被你們打傷了，哪來的錢給你？」
「沒錢？沒錢我們就把衛青帶走，賣到怡紅院去，勉強算十天的例錢吧？」說完沈老三：「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聽沈老三這麼一說，靈葉總算是明白了，這衛青分明是個丫頭，這也能解釋她為什麼選擇了自己的緣故吧。難怪衣服洗的那麼乾淨，至於臉上的灰塵，估計是用來遮掩自己的真面目用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靈葉這時候出手了，一巴掌如閃電般的扇到沈老三的臉上。氣極的靈葉下手很重，一巴掌就把沈老三扇的連轉了幾個圈，後退了好幾步。衛青和衛虎也沒想到靈葉出手就打，也被靈葉嚇了一跳，和其他掙扎著站在屋子裡的夥伴們一起張大嘴巴在那發呆。
沈老三遭遇靈葉的突然襲擊，轉了幾圈後總算穩了下來，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虧的沈老三立刻就破口大罵：「我操你….」媽字還沒出口，靈葉的巴掌如影隨形般的又扇了上來，沈老三躲避不及，又吃了一下更重的，嘴角立刻就流血了，沈老三這次被扇了個四腳朝天，倒地時嘴巴裡鮮血飛濺，兩個門牙順著張開的嘴巴就飛了出來。
靈葉一個人就敢先動手，沈老三的手下們都沒想到，還在那發呆呢，沈老三已經被打翻在地。這會他們才醒悟過來，也不用沈老三招呼了，頓時朝靈葉一湧而上。
靈葉冷笑一聲，來到這個世界後，修煉凌力也有十多年了，還從沒跟人較量過，今天這就算是開張了。靈葉如閃電般的搶先朝眾pi子撲了上去，只見靈葉的身形如鬼魅般的在人群中穿行，跑在最前面的pi子一個照面就被靈葉一拳砸在肚子上，立刻就躺在地上。
衛青和衛虎他們都睜大著眼睛在那觀看，靈葉畢竟只有一個人，面對十來個大漢，五顏六色的凌力四處湧動，衛青他們都看的分外緊張，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跳也加速許多。
只是靈葉的身形太快了，快的他們都看不清楚。只見靈葉如蝴蝶穿花般的在人群中穿行，所到之出，必有一人發出慘叫，或斷手或斷腳，或抱著肚子在那哀號。
幾個起落之後，還站著的只有剛剛爬起來的沈老三了，靈葉一個健步衝到沈老三面前，這沈老三果然彪悍，噌的抽出一把匕首，朝靈葉狠狠的紮了過來。雙方靠的太近，眼見靈葉就躲不開了，衛青看的啊的一聲，把雙手把眼睛給捂上了，衛虎等人著急的啊的叫了起來。
說時遲，那事快，靈葉的身形如閃電般的猛的一扭，堪堪躲過匕首，沈老三用力過猛，身子還在繼續朝前撲，白七一手拿住沈老三拿匕首的那隻手，順勢往前用裡一拉，腳下也沒閒著，抬腳用膝蓋朝沈老三的肚子上狠狠的撞了上去。
沈老三受此重創，「嗷」的慘叫一聲，手上的匕首應聲落地。，身子被撞的像之瞎子般彎曲。靈葉學著前世電影裡的鏡頭一般，輕輕的用一隻手指在沈老三身上一點，「轟」的一聲，沈老三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
靈葉這幾下快如閃電，虎子他們的「啊」聲還沒落音呢，沈老三就已經像條死夠一樣躺在那了。衛虎他看的目瞪口呆，「啊！」聲也彆扭的在瞬間轉換成「好！」的歡呼聲。
聽見衛虎他們叫好，衛青這才把手從眼睛上拿開，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群烏合之眾葉敢在我面前放肆」靈葉朝地上的眾人厲聲喊到。眾pi子用怨恨和驚恐的眼神看著靈葉，掙扎的都爬了起來，有兩個還到沈老三跟前，扶著沈老三就要離開。
「這就想走？」沈老三和他的手下們聽了這話，立刻都站住了，一動也敢動。靈葉身形一閃，頭頂的五星圖案閃現，凌王的凌力爆湧而出。
凌厲的目光從眾pi子面前掃過，目光所到之處，pi子們無不膽怯的低頭躲避，生怕靈葉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殺了。面對一個五星凌王，自然沒有半點回手的地方。最後靈葉的目光停在了沈老三臉上，沈老三在兩個手下的攙扶下，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抬眼見凌葉看過來，立刻驚懼的低頭避讓。
「都給我滾出逐風城！」靈葉話語一出，眾皮pi子彷彿聽到赦令一般，紛紛一歪一扭的朝外逃去。待沈老三他們逃出土地廟，衛青和衛虎他們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頓時不顧身上有傷，忍著疼痛，哼哼哈哈的擁到靈葉面前，還沒等靈葉說話，呼啦一下，全都給跪下了。
「謝謝九小姐！」為首的衛虎大聲喊到，其他人聽了也一起喊。
隨手遞出一枚木質的令牌，一面刻著一朵艷紅的彼岸花，一面則是龍飛鳳舞的一個字，魅。「明天拿著它去章台巷的迎客齋找余掌櫃。他會安排你們的。衛青衛虎，你們可願跟隨我離去。」
兩兄妹欣喜的對望了一下，異口同聲道：「我願意。」
在眾人的艷羨中，靈葉帶著兩人離去。雖然年齡小，但是卻可以看得出兩人都是難得的人才。而且，背後一定還有未知的故事。但是，他們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麼？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