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 雪再下 文 / 刈墨
145雪再下
此時已經距離靈葉昏迷之時足有七日,這七日,祖彥似乎在一個瞬間急白了頭,忙得像個駱駝,而司徒淨凌,一進到這個房間便開始哭,一個男子的淚水這麼容易就留下,原本應該讓人覺得驚訝,但是,此時卻無一人關心這。唯有那司徒淨無在無人的地方,細細的呵護著自己的愛人。
他們不理解,為什麼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試過了。而紗曼之下的女子,卻似乎熟睡了一般,絲毫不見有轉醒的眉目。
依舊是那一身神秘的打扮,祖彥坐在靈葉對面的座椅上,右手的拳頭不知道握了多久,隱隱的,似乎還可以聞到裡面的血腥味。
此時他,已經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初見靈葉這般,他惱怒,他大罵,但是,這些都換不回靈葉的清醒。
如今的他,只是守在這裡。即使身上的疼痛感再次傳來,還是不曾離開過。
恍惚中,耳邊又響起那一聲淡淡的,「彥。」清晰而高興。
「終究還是來遲了麼?」一聲喃喃的自語,讓房間裡的人小鳳和祖彥等人猛的睜開眼睛。什麼時候房間裡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任何人發覺。
如果,這個人是敵人?
紅衣少年卻好似未曾看到那些不需要去關注的人,視線緊緊的鎖在靈葉的身上。
「他就是伴月。」黑彥劍眉一挑,原本坐直的身體又再度慵懶的躺了下去。
眾人的臉色有些變化,但是,誰都沒有說話。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伴月此時的心痛之感。那個自己發誓要保護的女子,此時卻躺在自己的面前。
「主子,我這就讓你醒來。」絕美的少年臉上突然揚起一抹淡笑,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捧著一個紫色的盒子。
精緻得讓眾人眼前猛的一亮。
走向那床頭,小鳳移開了半步。
一枚泛著流光溢彩的丹藥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不僅是祖彥,就連黑彥此時都有些變了臉色。
「天靈丹?」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七品丹藥,他從何而來。
但是,現在大家更關心的是,靈葉是不是可以醒過來。
事實上依然是讓他們失望了。一盞茶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墨,為什麼每次你都這般的丟下我。」悠悠的歎息聲,響徹耳邊。
黑彥突然一個動作,單膝下跪,「黑彥拜見大人。」
月染淡笑不語,只是轉了個身,看向那一襲紅衣的少年,「又見面了。」
「嗯。」
細細的描著靈葉的眉眼,月染臉上的笑越來越僵硬。突然伏在了靈葉的身上,似乎就要睡過去。
沒有敢去打擾,沒人敢說話。那個瞬間的勢壓,就連祖彥都要差點跪下,更別提現在還跪在地上的司徒淨凌等人。
靈葉的身邊,出現的人,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人物。祖彥早就知道,但是,這般的人物卻還是第一次見。
就在眾人的視線中,月染在手脈間劃開一道口子,血,慢慢的滲出。
「墨,喝了血就好了。聽好。」細細的哄著,彷彿對待自己最寶貝的東西一般。
紅色的血滴落在靈葉的嘴上,卻絲毫沒有吞嚥的樣子。
微微的歎息,月染喝了一口自己的鮮血,隨即對著靈葉的唇吻了下去。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是震撼還是嫉妒,已經沒有人可以分得清。
月染的唇還在跟了靈葉牽扯不清,那緊閉的雙目卻抖了幾抖慢慢的睜開了來。
「還要。」
輕輕的呵斥,靈葉手一抬,拉下少年的身體,雙唇相對,攪動了一室的春水。
不知何時,房間裡已經只剩下兩人。
靈葉抬手,掀開自己的被角,「你身子冷,我給你暖暖。」
月染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的縮進靈葉被窩。
相擁的那刻,靈葉終於淡淡的笑了,笑意深入眼底。
精血的流失,讓月染很快的入睡。靈葉知道,外面的人恐怕是等不及了。
心念一動,已經把月染移到了生命戒指之中。再細細的換上一襲黑色的精緻長衫,再見到時,又是一個翩翩少年。
推門走出,眾人不約而同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小主子。」
一個黃色的身影撲向靈葉。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潤,靈葉微微的皺起了眉,卻是沒有推開女子。
「彥,淨凌。好久不見。」靈葉笑著轉頭,「風,謝謝。」
伴月低頭不語,只是緊緊的站在靈葉身後。
抬頭掃視屋內,該到的也都到了。靈葉的眼前閃過一幕,眼睛驀然變得深沉。
「黑彥留下,其餘的人都出去吧。」
靈葉冷冷的出聲,那不同於以往對於身邊的人和顏悅色的神情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沒聽到?」見到沒有人起身,靈葉的的週身已經變得冰冷,再次出聲道:「還是說我的話已經對你不起作用了?」
人流如泉水一般的湧出,靈葉輕輕拍著小鳳的後背,「鳳姨,你也出去吧!」
後者微微一怔,但是隨即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黑彥,你跟著我有多久了?」
後者有些全然不再狀態,許久之後才微微的回道,「已經好幾個月有餘了。」
「這樣啊!那你可曾弄明白了我是個怎樣的人?」
黑彥垂著頭,不再說話。
靈葉突然站起身來,背對著黑彥,聲音猶如從地獄中說出來一般,「黑彥,你知道另外三大神獸在哪吧。找到他們,帶過來。」
黑彥身體猛的一僵,臉色有些難看,「為什麼?」
「因為如果你不去,死的就是你。」靈葉轉過神來,哪還有半點以前那縱容寵溺他的摸樣。黑彥大聲的笑了起來,聲音幾乎要把整個天花板掀開。她怎麼會還以為現在的他,還是因為當初的那個無聊的承諾而留在他們身邊。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心早就丟在她的身上了嗎?
黑彥走了,如靈葉的願走了。再回來時,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靈葉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慵懶的躺在籐椅之上,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深邃得好像是在哭泣。
靈葉沒有出門,她知道外面的人在想些什麼,會想些什麼。
擔心還是猜測,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了。月葉也好,靈葉也罷。還有許默。都無所謂了,等到雪再下時,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