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8 千年問題 文 / 刈墨
158千年問題
一夜未睡,靈葉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面無表情的呆坐著,靈葉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是在等……等人。
獨孤世家如靈葉所想的那般,三大陸上所有的姓獨孤之人,在一夜間被人滅口,一個也沒有留下。無論是主家還是側支,靈葉做事,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
瞇著眼睛,一道曙光慢慢的映入眼簾。
小鳳離開了,在回到這個地方之後,那個女子跪在她的腳邊,「小主子,我想去看看李婆婆。」
靈葉應允了,還熱心的告訴她,那塊心裡的禁地。
即使她知道,她在避開她,躲著她,也許永遠再也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小鳳知道的吧,無論她做了什麼,靈葉也不會殺了她。憑藉著這點,她的確是有足夠的本錢再靈葉的世界裡為所欲為。現在的她,這樣做了。
而靈葉,一如既往的縱容了她。
她,走了。如今的靈葉,只有一個人。
昨天晚上,死了多少人呢?三十六血衛,並沒有傷亡。九十九影衛,僅有八人沒有再爬起來。水樓是最後才出手的,但是卻是損失最重的,近一半的死亡率,讓靈葉的眉頭沒有皺起過。
靈葉想了很多,來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千年之前的一幕一幕,靈葉在等。
太陽有些大了,曬在靈葉的身上暖洋洋的。
「你來了啊!」
空氣中傳來一絲的波動,靈葉淡淡的出聲,猶如好友間的問候,不甚熱情,但是卻少了分以往的冰冷。
「你不是希望我來麼?所以我來了。」
一襲紅衣,像極了昨天晚上的那場血腥,靈葉瞇起眼睛看著那張絕美的臉。
無論什麼時候,靈葉總覺得那張臉是完美的,即使自己也算得上是個絕世美女。
可是,總覺得少了什麼。
「昨天晚上你殺得可是開心?」靈葉問道。
後者似乎不忙著回答,自顧自的從靈葉身邊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冰冷的觸覺讓他微微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怎麼是冷的?」
「嗯!人都讓我支走了,我以為你不大樂意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
少年點了點頭,皺著的眉頭鬆開,替代的是一抹絕美的笑容,「我的確是不想見他們的。因為我是血刃,你的伴月,也是逐月,那個為了守了千年的人。」
熟悉的熾熱,靈葉淡淡的笑了,「好複雜的身份啊!知道麼,那天,我是真的感動了,你跪在我的面前,說,你願意成為的刃,為我殺人,為我而折。好美麗的話,你覺得呢?」
眼中熠熠生光,靈葉看著那艷陽高掛的天空。
藍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很是美麗。
「我不說謊話,至少,對你,我從未說過。」逐月的笑容依舊,那黑色的瞳孔裡唯有一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可是你還是騙了我不是麼?」靈葉不曾回頭,也不曾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平靜無波的說道。語氣上上下下沒有一絲的起伏!
她其實不懂他,即使過了千年,還是不懂。
為了她,他捨棄了人世間的繁華,為了她,他化身為魔,為了她,他再入凡塵。但是,靈葉還是不懂……他為的,就僅僅的當初的一句話麼?
「你認為這是騙?」逐月的眼底有些難過,那輕易的訴說著主人情緒的臉龐靈葉沒有看見。自然也沒看見少年在聽到她的那句話後險些要流出來的淚水。
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流淚,代表了什麼?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懂吧!
「我們真的認識麼?在千年之前?」靈葉問道。對他,她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個天下因為她的再次出現,已經變得天下大亂了。
也許,這樣的問題,對兩人都好過一些吧!
「是啊!我忘記你都不記得了!」逐月抬頭,發現太陽光有些刺癢。抬頭掩了一下,有些倦怠的靠著靈葉坐的地方席地而坐。
「以前,你總是喜歡賴在我的懷裡,我們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出,看星星。那些日子,真的很難忘記。我還記得,你跟我說,你想看看這個世界。」
頓了頓,逐月似乎是在回想,過了些時間,方才繼續悠悠的道,「我不喜歡打架,但是為了你,我變成了王。我以為你會開心,會永遠的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我錯了,我看到了那如天人般的你站在那些人的,面前,他們對你俯首帖耳,對你言聽計從。我慌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然後,你終於告訴我,你的身份。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直我都未曾配得上你。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所以你變成了逐月,是麼?」
有些心痛的問道,靈葉其實不願意去回想,但是這些記憶卻依然鮮明如昨日發生一般。
「但是,你還是不要我了。你有了金龍,他才是配得上你的存在。」
逐月的語氣低低的,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因為不甘,或者是更為深邃的感情。
「等了千年,為了什麼呢?」
「千年……好長的時間啊!」逐月抬頭看向那張自己等了千年的面孔,心裡頓時覺得被什麼塞得滿滿的。
「我想知道,千年之前,你是否愛過我?」
站了起來,逐月的臉貼在靈葉的耳邊,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縫隙,猶如那千年之前的兩人,親密無間。
「就算跟你有了血誓,卻依然還是讀不懂你的心。這一世,金龍又在我之前到了你的身邊,他叫你墨,我卻叫你主人。」
像個孩子,逐月把頭埋在靈葉的發中。那金色的頭髮,還是變得有些濕潤。
「就為了這些?才有千年前的那一幕?」
靈葉的眼睛有些愕然,但是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對上了逐月,她的心永遠都是那麼的安靜。
明明想要擁抱,卻只是面對面的看著……
「傻瓜……」淚,還是留了下來,這次,只為了一人。但是,那個人卻不知道,因為他,他害得所有人耗費了千年。
自己的大哥,如今還是魂魄無體!
老天,你就是這麼懲罰你的後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