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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轉賣王府 文 / 瀨溪

    離開了九道山莊,熊被賣進了王府。

    也許,販賣一直以來是奴隸這身份最好的詮釋,也只有奴隸才能被當成貨物一樣,用來交易買賣。

    在九道山莊歷經數個春秋,熊已經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

    在王府裡他同樣是一個奴隸,然而卻沒有嵐。

    他的名字只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是嵐。

    熊的另一個名字是八號,這並不是某個殺手集團的殺手代號。

    這世界的殘酷遠遠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八號不過是王府最近買進府中的十三個奴隸中的其中一個,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七號八號九號十號十一號十二號十三號。

    熊是八號,就像他在九道山莊是三十八號一樣的性質,都是奴隸的代號,他似乎與這數字八很有緣,就像老天喜歡和他開玩笑,讓他與奴隸結緣,並受盡磨難。

    走在去往王府的後山路上,熊和其它十二個剛買進來的奴隸手腳上都戴著鐐銬,他努力的想著最後一次看到嵐是什麼樣子的。

    他最後一次看到嵐,是兩人逃跑時被捉了回去,身體被無情的挨了鞭子時的場景。

    嵐已經沒有什麼樣子了。

    她就那麼攤在地上,彷彿手腳都已經斷了,全身都沒有骨頭了,她全身赤裸,卻看不到一片正常的肉色,那種遍佈全身的暗黑色,你可以想像在這些血跡還沒有乾透的時候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她睜著眼睛,看著九道山莊的門口。

    九道山莊的門口,熊被鎖上鐐銬帶走。

    她的嘴蠕動了一下,可能是在叫熊的名字吧。

    熊用手抓著手鐐,這樣手鐐就不會晃來晃去,手腕皮膚的磨損也就輕一點。

    手上還好,腳上就慘了,每走一步,沉重的腳鐐幾乎是被拖著前行,他們走了十五天,腳踝早已磨破流血結痂,痂又磨破又結痂……熊一行一共十三個人,都是王府買來的奴隸,熊不認識別人,別人也不認識他,但他們都有一樣的身份。

    奴隸,同是天涯淪落人。

    王府的主人是誰,熊倜並不知道,也沒有看見他的面目,他只知道這主人叫王懷山,至於是做什麼的,什麼樣的身份,他卻不知,他一直想弄清楚這一點,可越深入探查,越來越難以捉摸,這主人的身份一直是熊倜心中的謎。

    熊倜一行十三人手腳帶著鐐銬,每天都被驅使到王府的後山中去,去挖一處洞穴,聽別人說這洞穴竣工後,將作為王府的密室之用。

    當熊倜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心裡咯登一下,心臟因呼吸頻率的加快而劇烈跳動,因為他明白,這洞穴既然拿來作為密室之用,自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或許,等他們把這個洞穴挖好後,就會被王府的主人滅口,想到這兒,熊倜內心隱隱不安。

    「八號,你過來。」一個聲音傳來。

    熊倜循聲望去,便見一個年近六十的中年人,穿著華麗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對他喊道,旁邊看守奴隸的家僕對他都是一臉恭敬,顯然這人在王府內地位崇高,身份不一般。

    利索的,熊倜放下手中裝滿石子的籮筐,因腳上的鐐銬而影響了行走,於是躡手躡腳的來到那個人面前,急忙問道:「有什麼吩咐?」

    「聽說你之前在九道山莊待過?」

    「是的。」

    「那你認識這尹天寒了?」

    「認識。」

    「聽說他的兒子自殺身亡了,可有此事?」

    熊倜心裡揣測了一陣子,看這情形,這人認識這尹天寒,而且見他鬱鬱寡歡的樣子,看來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老爺問你話呢,啞巴了?」那人身後的家僕見熊倜默不作聲,急忙呵斥道。

    家僕的怒喝,熊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並明白眼前的人是何許人也,整個王府內,能被家僕叫老爺之人,也只有一人,這人便是王府的主人,當下點點頭肯定的道:「是的,他在鐵牢裡撞牆自殺身亡。」

    聽到熊倜肯定的回答,中年人滄桑的臉龐泛著凝重之色,嘴角也微微抽搐起來。

    「不知老爺和這尹天寒有何關係?」熊倜好奇的問道。

    「大膽奴才,老爺是你一個奴隸叫的嗎,況且不該問的別問。」家僕又是一陣怒斥。

    「無妨。」中年人擺了擺手道,說完,便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神情顯得蕭索。

    熊倜心裡嘀咕著,想不到這人就是王府的主人王懷山,終於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不知道他和九道山莊的尹天寒有何關係,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

    這也難怪,這江湖恩怨,豈是一兩句就能說得清楚的。

    熊倜潛意識裡只感覺到這王府的主人和九道山莊的尹天寒有一絲聯繫,至於是什麼,卻不知道。

    直到一日,這一日正是王懷山的六十大壽,管家一早便對府裡的奴隸安排了許多事情,都是關於壽宴的相關事宜,這可忙壞了熊倜。

    漸漸的,王府來了許多客人,熊倜發現他們大多都是江湖人士,因為他們手裡都拿著劍,甚至有些劍隔著老遠,便能感受到那凜冽的寒意。

    然而,正當王府的大殿之內,客人都入席坐定之時,府外一陣鈴鐺響起。

    這鈴鐺聲很大,也很刺耳,因為這是王府的警報,只有遇到突發狀況,才會響起。

    伴隨著鈴鐺聲,大殿門口站著站著一個人,白衣飄飄,風姿儒雅,手握著一把寶劍,那是一把正在滴血的劍,想必在警報響起之前,他殺害了門口攔阻他的守衛,並踩著屍體進來的。

    那把劍很鋒利,劍光閃動,在殷紅的鮮血中,寒意更甚。

    王懷山見到這白衣人,瞳孔冷縮,臉上拂過驚詫之情,內心也是疑惑不解。

    他認識這人,而且面前的這人,足足有五年沒有出現了,他一直認為他已經死了。

    因為這人便是傳說中的冷面殺手——逍遙子。

    大殿之內的許多人都驚恐萬分,他們認識逍遙子,認識那個叱吒風雲的江湖殺手逍遙子,但是五年前他已經被火神派的硫磺彈炸死在了楚國客棧之內,而今,怎麼會死而復活,並出現在這裡。

    王懷山帶著疑問驚恐的語氣問道:「你是人,還是鬼?」說話的同時,身體有些發顫,因為他感受到了逍遙子身體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教練,五年不見了,你還好嗎?」逍遙子冷冷道。

    逍遙子一生之中,有一個人對他特別重要,這人就是暗河集團的高層,被他稱為教練之人,是他教會了逍遙子怎麼用劍,怎麼去殺人。

    顯然,這王懷山便是逍遙子的教練,一個他一直以來認為最信賴最親近的人,可他錯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教練竟會出賣他。

    此刻,逍遙子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前在客棧內遭遇一場惡戰的情景,內心五味雜陳。

    他的目光很冷,猶如刀鋒一樣的冷。

    如果說目光能殺人的話,那麼王懷山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熊倜在大殿角落內站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逍遙子,在他的腦海深處,始終還殘留著那抹記憶,一個白衣人,一把寶劍,一張冷峻的臉龐,都是那樣的熟悉。

    打量片刻後,熊倜恍然,他,就是救下自己,並送自己去村落的那位怪異叔叔。

    時光悠悠,一切不可磨滅的記憶,此刻,如潮水般湧向了熊倜的腦海,一陣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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