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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雖敗猶榮 文 / 瀨溪

    冷無情、逍遙子。

    兩把寶劍散發著凜冽的寒氣,因為這兩把劍在兩個江湖頂尖劍客的手中,正彼此爭鋒相對著。

    冷無情的劍很鋒利,也很冷,因為那是把曠世古劍——白虹劍,這古劍到了他手中練成了一種劍法,這劍法的名字是無情劍法,劍由心生,劍客們的心術也往往隨著他們所練的劍法而改變。

    或許,冷無情的本名並不叫無情。

    而是他習練這無情劍法,才被江湖人稱為無情劍客,江湖人只知道他姓冷,於是這『冷無情』三個字就在江湖中傳開了。

    逍遙子的劍,不知道名字,但毫不懷疑,那是一把堅不可摧的劍,在他手裡便成了一把無可匹敵的劍,也是一把殺人的劍,因為他練的劍法就是殺人的劍法。

    他最厲害的一招,就是刺向太陽的那一劍!

    冷無情臉龐很嚴峻,表情也冷,但是他內心很激動,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五年,這五年來,為了提升自己的劍法,他挑戰了許多人,有劍客,有殺手,有江湖名宿,可以這樣說,他從來沒有敗績。

    但是冷無情的內心深處始終還隱藏著一個人,這人對他來說很可怕,其實,他的人並不可怕,相反還有點和藹可親,但他的劍法很可怕。

    「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冷無情望著不遠處的逍遙子,激動道。

    「可我回來了。」逍遙子道。

    「是的,我有時會害怕你永遠回不來了,那將是我一輩子的遺憾。」

    「還好,至少沒讓你失望。」

    「這一戰必將載入史冊,因為這對於我來講,是一場生死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冷無情決然道。

    「為何,你知道我並不想殺你。」

    「你退隱江湖之前,我挑戰了你兩次,你也讓了我兩次,這對於我來講是一個巨大的恥辱,作為一個劍客,即便敗了,死在對手的劍下,也雖敗猶榮。」冷無情低沉道,他的表情此刻轉冷,語氣也很冷。

    「好吧,我成全你,就讓我兩來創造歷史。」逍遙子一臉肅然,臉龐依舊那樣白。

    冷無情道「如果我敗了,請收下我的劍,這把白虹劍淨重七斤六兩八,刃如秋霜,是把曠世名劍。」

    逍遙子道:「如果我敗了,也收下我的劍,我這把殺人劍淨重七斤五兩三,也是把絕世好劍。」

    這一刻,很短暫,但很激勵。

    兩人身體終於動了,緊握著寶劍,同時衝向對方,轉瞬及至。

    剎那間,兩人的劍撞在了一起,傳來一陣錚鳴之聲,火光四濺。

    緊接著,劍隨心而動,兩把寶劍的劍鋒發生著急劇變化,兩人在片刻間已經交鋒了近百招。

    大殿之內許多人眼中,只見一片白色的劍光閃動,便迅速消散。

    就在劍光消逝的同時,兩把劍在二人手中便僵持著,並紋絲不動。

    愕然的。

    冷無情發現,他的劍正刺向逍遙子咽喉處,在距離脖頸半寸的位置時,對方的劍已率先刺進了他的胸口。

    逍遙子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身體裡,並穿過了右肋,直抵肺部。

    冷無情毫不懷疑,如果他的劍再向前移動半分,哪怕是只有小手指寬的距離,對方的劍鋒便會刺進自己的肺葉,肺葉一破,便意味著死亡,因為人的呼吸的氣體都將通過它來完成。

    在這樣絕殺之後,兩人各自喘息,但明顯冷無情的喘息聲更大,也更沉重。

    因為,他敗了。

    他的劍還是慢了一步,就像前兩次他挑戰逍遙子一樣,依然慢了一步,也僅僅是慢了一步。

    冷無情的頭緩緩垂下,冷冷的目光漸漸的變暗淡,下身癱軟,整個人便向地面倒去。

    因為他自殺了。

    冷無情向前邁了一小步,他的身體便向前微微一傾,刺進身體內的劍鋒便刺破了他的肺葉,鮮血冒將出來,沿著劍刃流淌,最後滴落下地面。

    見到這一幕,眾人表情都是一陣錯愕。

    就在冷無情倒下地面的時候,逍遙子驟然一驚,蒼白的臉龐微微動容,收回了劍,向前一步,隨即用右臂扶住了他快要墜向地面的身體。

    冷無情消散的目光看向逍遙子,低吟道:「為什麼我還是勝不了你。」

    逍遙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一陣默然。

    冷無情道:「你曾經告訴我,是我的心不夠靜,太想贏,一個人心若是亂的,劍法必亂,一個人劍法若是亂了,必死無疑。」

    逍遙子道:「是的。」

    冷無情道:「你說的這句話一直刻在我的心裡,我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句話默念一遍,這五年來,我自信已經做到心如止水了,為何還是勝不了你。」

    逍遙子道:「你真想知道答案。」

    冷無情道:「嗯。」

    逍遙子道:「因為你挑戰的不是別人,而是逍遙子。」

    「懂了!」

    冷無情用最後一口,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他的嘴角劃過一絲微笑,眼睛彷彿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

    在生命的最後的時刻,他終於找到了答案。

    雖然這答案令人感覺很模糊,可卻是逍遙子口裡說出來的,冷無情有絕對理由相信,逍遙子不會騙他。

    再者,誰會去騙一個將死之人呢!更何況是逍遙子。

    冷無情的握劍的手緩緩的垂下,劍柄脫離了手心,寶劍滑落向地面,一陣脆鳴。

    兩人這場生死拚鬥,一個人死了,一個人活著。

    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們有怨嗎,沒有。

    他們有仇恨嗎,也沒有。

    他們只不過做了身為一個劍客應該做的事。

    他們完美詮釋了江湖中那句:千金易得,對手難尋,即便敗了,也是雖敗有猶榮,雖死不悔!

    就在這時,逍遙子的餘光見到王懷山向大殿主座屏風後的出口跑去。

    逍遙子緩緩的放下冷無情,右手拿起冷無情的白虹劍,便迅速的跟了上去。

    然而,他奔出大殿,在屋宇之間尋覓,但哪裡還見得著王懷山的蹤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逍遙子,叔叔。」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逍遙子轉過身體,循聲望去,便見到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衣著樸素,不過模子倒也長得清秀,身高與逍遙子無異。

    這人是熊倜,他剛才見逍遙子出了大殿,於是就跟了過來,然而,他出了大殿的門口,也不見了逍遙子,內心一陣焦急,但他沒有放棄這一絲希望,於是就在院落之間尋覓著。

    還好,就在熊倜感到絕望之時,繞過一個房屋的牆角,便見到了那熟悉白色的背影。

    逍遙子望著熊倜,一臉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嗎?」

    熊倜走上前,激動道:「是的,叔叔,還記得我嗎,我是熊、不、我是飛飛。」

    「飛飛?」逍遙子回想著,感覺這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

    「我是飛飛,是叔叔把我送到爺爺奶奶家的,就是淮河邊上的一個村落。」熊倜解釋道,已然熱淚盈眶。

    逍遙子向熊倜走去,走到他的身後,翻開他脖頸的衣領,清晰的看見了那塊紅色雞蛋大小的胎記。

    「你是飛飛,真是飛飛。」逍遙子脫口而出,內心也是一陣激動。

    逍遙子抱了下熊倜,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十多年來了,你也長大了,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熊倜神情一陣落寞,悲痛道:「爺爺奶奶被楚國一群當兵的殺死了,整個村子就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然後——」

    其實,他想說,然後就被販賣去當奴隸了,但話到嘴邊,始終沒說出口。

    此刻,他的心很複雜,若不進九道山莊,她也不會遇見嵐。

    也許,他對這段人生經歷愛恨皆有吧,但顯然恨要強烈許多,因為嵐還在魔窟裡。

    逍遙子歎了口氣,沉吟道:「飛飛,我本想讓你在村落好好生活,沒想到事與願違,哎——」說到最後傳來一陣歎息。

    「現在碰到叔叔了,一切都好了。」熊倜道。

    「你剛才見到王懷山沒有?」逍遙子問道。

    熊倜搖搖頭,但彷彿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回道:「若是我沒料錯的話,他必定隱藏在後山的密室之內。」

    「密室?」逍遙子不禁反問,他對王府的瞭解並不亞於熊倜,從沒聽說過後山有一處密室。

    這也難怪,這後山的密室,是王府的奴隸們一年前才開挖的,並請來能工巧匠建造了這個密室。

    熊倜也是一名奴隸,也參與了密室的挖掘任務,自然知道這密室所在,他也料定王懷山必定躲在了裡面。

    兩人來到後山,熊倜指著一處光潔的石壁,道:「這密室就在這兒,岩石的後面。」

    顯然,這一人多高的方形岩石便是這密室的入口。

    逍遙子呼吸一沉,雄渾的內力湧向了右掌,隨即一掌打向這塊岩石。

    然而,這塊岩石絲毫不為所動,也沒有一點兒碎裂的痕跡。

    突然,石壁內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因為這是王懷山的聲音。

    「別白費力氣了,我請了魯班神斧門的朱停來給我設計這密室,這密室的大門是用花崗岩鑄造,厚達一尺,近三千斤重,只有機關才能啟動,就算炸藥也休想震動絲毫。」王懷山道,得意之情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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