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救出燕王 文 / 瀨溪
眼前的景象,熊倜很感動,感動之餘,就剩下了無盡的痛苦。
熊倜眼眸中的那一抹痛苦還未褪色。
他之所以會痛苦,並不是嫉妒,而是他再也享受不到親情之愛,他的家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他記憶深處也有這種體驗,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依偎在母親懷裡的情景,才會有這樣的滋味。
熊倜握著帶著劍鞘的寶劍,緊了又緊,也只有這把劍才是他最貼心的倚靠。
劍鞘錚亮,只有劍柄是漆黑的。
漆黑如死亡,漆黑如無邊無際的夜色,這本來就是死亡的顏色。
熊倜握著這漆黑的劍柄,用那奇特輕靈的步伐走向房門,正準備去開門時,忽然發現門突然打開了。
門不是被吹開的,門是讓人推開的。
推開門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白衣男子,他握著一把蒼白的刀,冷冷的表情,臉龐顯得也很蒼白。
蒼白的臉,蒼白的刀,這是殺手才有的蒼白。
這人是暗河的殺手花飄鶯。
躋身殺手江湖榜上前十的這麼一個殺手,曾經敗在了熊倜的劍下,可他不服輸,一直在尋找和熊倜再次決鬥的機會。
而此刻,機會來了。
花飄鶯的身後跟著許多護士,然而都靜靜的佇立在原地,沒有動,他們還沒得到花飄鶯的命令。
花飄鶯始終沒有下命令,因為他要再次挑戰熊倜。
他數日來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樣破解熊倜的劍,一劍刺向太陽的那一劍。
花飄鶯是一個殺手,殺手並非意味著冷血,相反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殺手。
一個冷血的殺手是不可能練出至高的武功境界,更理解不了刀法劍法的真諦。
花飄鶯語氣冰冷的道:「熊盟主,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熊倜問道:「莫非你想攔住我的去路?」
「是的。」花飄鶯回道。
熊倜反問道:「你難道忘了你曾經敗在了我的劍下,你可知道攔我路的後果。」
花飄鶯冷然道:「知道,無非就是死。」
熊倜身體一怔,疑惑道:「莫非你不怕死?」
花飄鶯道:「當然害怕,不過還有比死更難受的事情,就是敗給了你。」
熊倜問道:「所以你想怎麼樣?」
「再次挑戰你。」
「就憑你的八卦刀法。」
「是的。」
「你自信你能勝得了我?」熊倜再次問道,其實他只是想讓花飄鶯知難而退,或許,他很不想出劍,出劍就意味著殺人,他不喜歡殺人。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要把燕王帶出相府離開這兒,就必須勝過我。」花飄鶯表情放緩的道。
「看來這一戰是不能避免了,希望你的刀法能有所長進。」熊倜淡淡的道。
「我自信能夠打敗你。」花飄鶯信然的道。
「希望你的刀法和你說的一樣厲害。」
「不會讓你失望。」花飄鶯說完這句,赫然拔出了寶刀,刀鋒寒芒乍現,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充斥整間密室。
熊倜依然沒有拔劍,腳步也沒有動,但給花飄鶯的感覺他彷彿在動。
他之所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熊倜已將全身的精神氣力,都化作一股劍氣,別人只感覺他劍氣,卻忘了他本身的存在。
很顯然,熊倜已經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劍與人融為了一體。
所以他不出劍的時候,也似在出劍,出劍的時候,也似不出劍。
這種境界是很多用劍名家窮其一生,都很難達到的地步。
不得不說,熊倜是一個用劍的天才。
殊不知,這是熊倜剛才領悟出來的劍意,只有經歷無盡的痛苦,磨練出強大的意志,才會榮辱不驚,面對強敵才會泰然自若。
花飄鶯的刀已經出鞘,刀鋒在寒芒中熠熠生輝。
然而就在花飄鶯快要臨近熊倜的身前之時,他的全身被一股強大的劍氣籠罩,給他心悸的感覺。
劍光一閃。
就在花飄鶯的寶刀砍向熊倜頭顱之前,熊倜的劍陡然出鞘,一道劍光如流星劃過,轉瞬即逝,劍又回到了劍鞘之中。
熊倜後發制人,他的劍率先刺破了花飄鶯的喉嚨,只見他脖頸上一個窄而深的小洞,鮮血冒出來,顯得殷紅,那是死亡的顏色。
花飄鶯的刀停留在空中,始終沒有劈下,同時他眼裡的光澤慢慢的消散。
死的人倒下了,生的人始終佇立著。
花飄鶯敗了。
敗了,就意味著死亡。
熊倜的劍法出神入化,因為他練的本就是以不動制動,以快制快的劍法。
高手過招就是這樣,誰先出招,這破綻就誰先暴露了出來。
花飄鶯是一個頂尖殺手,能把八卦刀法施展到極致的殺手,在江湖上毫無敗績的一個人,卻是敗在了熊倜的劍下。
並非是花飄鶯的刀法不如熊倜的劍法。
而是他太想贏了。
一個人太想贏,就會傾盡全力一搏,也自然的會露出破綻,喪失防備。
一個武術名家,不僅要練出至高的武術,更要練出強大的意志,也就是修煉自己的內心。
當兩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在比鬥的時候,比的就是心態。
誰能堅持到最後的人,誰就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花飄鶯死了,剩下的護衛都是畏懼的看著熊倜,熊倜上前一步,他們後退一步。
他們始終沒有動手,或許他們都不願意和熊倜為敵,雖然他們不畏懼生死,但是不代表他們願意去送死。
熊倜走出了密室,走出了丞相府,夏芸、柳若馨護著燕王也出了丞相府。
熊倜沒有轉身,燕王夏傑是滅了他全家的主謀,即便他沒有親自動手,但也脫不了干係。
然而此刻的仇人卻是夏芸的父親,熊倜始終下不了決心殺了燕王,若是殺了,夏芸也會殺了他嗎?
不管怎麼樣,熊倜都要試試,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兒女情長先放下了。
熊倜內心一橫,劍已出鞘,寒意逼人。
熊倜手中的劍對著燕王夏傑的脖頸,沒有下一步動手,或許,他在等待著一個將死之人的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