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627章 無所求無所失 文 / 一葉無花
一陣兵荒馬亂中，柳氏和齊書凡就退到了角落裡，兩人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回到家才發現，兩個老人已經是處於彌留之際了，又何須自找難受呢？
「娘，剛剛您……」齊書凡輕聲說道，他對剛才的情況並不怎麼高興。
「不用在意，不過是給老人個寬心罷了，具體如何做，還不是看我們的，我可沒說死了。」柳氏在外頭待了那麼些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婦人了。
活了大半輩子，她也不會去想要爭一口氣，該如何就如何，偶爾委屈下也沒什麼，最重要的還是家裡人。
齊書凡點點頭，視線去看向齊太爺，果然見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往自家父親身上看著，分明是看了齊太婆做的，也想學了。
在兩個老人的眼裡，齊斯農和柳氏這對孫子孫媳婦，還是最好欺壓的。
齊斯禾在一旁看著，眼珠子轉了轉，突地將齊斯農往前面一推，說道：「老三，快去，爺爺有話跟你說呢。」
此時的齊斯禾，身上早就沒了那股書卷氣，儘是濃濃的猥瑣小民味道，眼睛時不時滴溜轉著，給人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而齊太爺聽了齊斯禾的話，也配合的開口，「斯農，過來。」
齊書凡見了，又忙跟上去，而齊斯禾也樂顛樂顛地跟著，嘴裡喊道：「爺爺，別急，老三這不過來了嗎？您有什話就交代他，現在他可是咱齊家最出息的那一房了。」
齊書凡側頭怒視了齊斯禾一眼，廢話那麼多，不說話又沒人會把他當啞巴。
「你跪下，跟我發誓，你會讓齊家變成人人稱讚的大家族，照顧好兩房的子孫。」齊太爺喘著氣說道，到了現在，還是對齊家能不能成為人上人的家族非常在意。
齊斯農依言跪下，不過也沒馬上發誓，「爺爺，我就是個做小生意的，您說的這些事，我做不到，倒是大伯和堂兄他們的，都在京城中，可要厲害許多，我也就窩在慶陽這個小地方了。」
齊太爺的神智可比齊太婆清楚多了，聽齊斯農這般說，就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大兒子一房，「說得也是，你們就做個小生意，哪裡比得上當官的，書俊他們在京城，一定很得大人物們賞識，可是怎麼還不回來呢？」
齊斯禾一聽，馬上道：「爺爺，別急，就在路上了，很快的。您還有什話，跟老三說說，您可不知道，他那三閨女可是嫁了王爺，一家子成皇親國戚了，只要願意，拉拔下書俊他們，可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齊太爺似乎也想到了這點，「霜丫頭，好似還被封為公主吧，怎的能不幫下家中兄弟姐妹？」
「霜兒被封為公主，手中卻是沒什權力的，我倒是知曉，秋妍在京城嫁了個大官，秋萍也入宮，可比霜兒要厲害得多。」反正齊斯農怎麼都不會講責任攬下的，如今的齊家，四分五裂的，再聚合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
「是嗎，秋妍啊秋萍啊，那好啊，都在京城，可以拉書俊一把，很好啊！」
「爺爺，還有……」齊斯禾不甘心還想說什麼，齊太爺卻揮揮手，對齊斯農道：「你寫封信去催催，讓他們快點回來，我可想書俊了，不是給我生了個小玄孫，一定聰明得緊」
齊斯禾的面皮抽了下，想說齊書平也給他生了個玄孫，怎麼就不見他記起，眼底閃過一絲嫉妒，他道：「爺爺，這不路途遙遠，沒那般快，您好好養著身體。」
齊太爺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顯然心裡的主意又改了。
齊斯農起身，看了齊斯禾一眼，眼底滿是失望，一個字都沒說，轉身跟自己兒子點了下頭，心裡對齊太爺齊太婆的行為，已經徹底心灰意冷。
都說人在接近死亡的時候，都會反省自己的一生，所以也有句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只是這並不適合用在齊太爺齊太婆身上。
柳氏是看開了，也不那麼介意，但是她瞭解齊斯農，心裡肯定是有點想法的，拍拍他的手，輕聲道：「回去再說。」
而留在外頭的齊秋霜對屋裡的情況也看了個大概，又有老榕樹的幫忙，倒是一清二楚，心裡不由想歎氣。見齊二爺拿著瓷碗出來，就喊道：「爺爺，有什事需幫忙的嗎？」
齊二爺這兩年待在村裡，上頭沒有齊太爺齊太婆壓著，吳氏又心裡有鬼，膽子小得整日就待屋裡求神拜佛，沒人管著他，日子過得那叫個舒爽，腰桿子也挺直了，且人在鄉下，幾個孩子的表現如何，那叫個一清二楚。
心裡不由感慨，自己以前真是不會養孩子，好在老三一家子的性子都是好的，孝順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
「跟我來廚房下。」說著，邁著八字步悠悠往廚房走去。
齊秋霜和齊秋雪對看了一眼，就跟了上去，結果就見齊二爺從櫃子裡拿出個盤子，「給，這是之前琢磨出來的紅豆糕，嘗嘗去。」
竟然是給自己姐妹倆吃的，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齊秋霜有些驚訝，不過看齊二爺線條柔和不少的神色，看來這兩年發生改變的人不只他們一家。
「謝謝爺爺。」姐妹倆笑著說道，接過盤子，一人捏了一小塊嘗了下味道，只能說一般，不過也不能挑剔再多了。
不一會，柳氏也過來，聽兩姐妹說是齊二爺主動的，也不由笑了笑，日久見人心，誰孝順誰不孝順，還不是一清二楚。
有一些事情去計較，不過是讓自己難受罷了，還要各種報復回去，這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娘，剛才太奶奶讓您發誓，您也太爽快了些。」齊秋雪有些擔心，這誓言可不是能亂發的。
「你太奶奶神智都不大清了，我的前詞都未聽清。」柳氏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大伯他們這般積極，不過是想著你太爺爺太奶奶還有點家底，就我看呀，只怕早就被你大爺爺他們給摸光了。」
柳氏對齊家是無所求的，如今也不過是盡為人媳婦的本分罷了，心放開了，也就不會有那些煩惱與不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