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流產（３） 文 / i杏花雨

    有醫生對黃飛逸說，他腦部的傷口必須處理一下。姜海濤輕道一句：「你先去吧！這裡有我。你再有什麼意外，梅雪晴若是醒來了，她的心也會著急的！」姜海濤不自覺地連名帶姓叫出『梅雪晴』三個字，或許，從他內心來講，他要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她的人，和她的心，哪一個更重要？

    黃飛逸走了，急救室的門口只有姜海濤一個人在等待著，這個時候，他想起還沒有給梅雪晴的父母打電話告訴他們這裡的情況。

    姜海濤掏出手機撥打梅小剛的手機號。「爸，我是姜海濤，媽媽在你身邊嗎？」

    梅小剛：「在呀！剛剛你媽還說看梅雪晴走路的樣子，一定是一個男孩！還讓我勸著梅雪晴多在家裡養胎，不要總這麼瞎跑！海濤，幸虧有你照顧晴晴，這讓我們安心不少！海濤呀！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媽想起她把存折放在什麼地方了——她把存折都放在梅雪晴的畢業證裡面藏著呢！今天她指揮我翻找出來——呵！讓我大開眼界！你媽她竟然存了三十八萬元！你說她這個守財奴只知道存錢！」梅小剛語氣輕鬆，滿懷的喜悅，彷彿這些錢都是從天上掉了下來砸在他們家一般。

    姜海濤猶猶豫豫想著說梅雪晴的情況，卻見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姜海濤果斷說了一句：「爸爸，我有事先掛了！」

    醫生過來說：「萬幸，病人的子宮保住了！由於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姜海濤懸著的心陡然掉進胸膛內。還好，她平安了！

    二十分鐘後，梅雪晴被推出急救室。這個時候，黃飛逸也來了。黃飛逸和姜海濤一起上前在梅雪晴的耳邊喊道：「晴晴」

    醫生道：「病人的麻藥還沒有過去，現在她什麼都聽不見。你們還是趕緊給她辦住院手續吧！」

    梅雪晴被推進病房，姜海濤著手為梅雪晴辦理住院手續，黃飛逸跟了過來，把原來的那張銀行卡交給了姜海濤。「這卡裡有一點兒錢，你先拿著用吧！救命要緊！」

    姜海濤推開他的手，說道：「不用客氣，我身上帶著錢呢！」

    姜海濤為梅雪晴辦好住院手續，那兩名警察也就過來了。他們很容易找到姜海濤以及黃飛逸。

    年輕警察說道：「呵呵，果然都在這裡。姜海濤，你的問題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沒事了。」他又轉過頭問黃飛逸：「那個，你叫黃飛逸對不對？」

    黃飛逸答道：「是。」

    「知道什麼人要打你嗎？」

    黃飛逸道：「都是酒業批發這一行業的，除了競爭對手，還會有誰嫉妒我們呢？」

    「認識打你的人嗎？」

    黃飛逸：「不認識。若是我認識了，反倒不讓人生疑了。」

    「據行兇者講，你過去在大街上撞傷了他，然後逃跑了，今天他正好看見你在餐館吃飯，一時氣憤，才找過來的。有這回事兒嗎？」

    「警察同志，他說什麼時候我撞傷了他？」

    「上個月初。」

    「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看看我有沒有駕駛證？或者說我會不會開車？再或者說，你們直接問問我們公司對面的那一家酒業批發行認不認識這個人？」

    「我和我的妻子，在回家的路上總是有來歷不明的人尾隨我們到小區門口。為了預防萬一，每次我們上班和下班，都讓單位的車拉著幾個保安車接車送。我們一直在提防著對面的人，可就是今天我同學約我吃頓便飯，一時間大意了，卻沒有想到他們連一個孕婦都下得了手！」

    兩個民警對視一眼，說道：「你和我回派出所協助調查。」

    姜海濤道：「打人者致使孕婦流產，已經涉嫌犯罪，我們要追究他刑事責任，附帶民事訴訟。」

    警察：「審理此案時，記得把醫院的證據遞交上來吧！」

    黃飛逸跟著警察走了，獨留姜海濤一個在梅雪晴的病床前守著她，他握著她的手。她的雙手都因為受傷而纏上白白的紗布。

    他輕聲歎道：「晴晴，是我愛你不夠深，還是你從沒有忘記他？你知道嗎？我看到那一灘血漬，都要瘋了！我也一直在給你時間，給你時間慢慢愛上我，忘記他，可在關鍵時刻，你還是把他看得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甚至，比你的胎兒也重要！你在寶寶脫離你的母體時，你感動疼痛了嗎？你聽到寶寶的哭泣了嗎？你聽到我的心悄然的哭聲了嗎？沒有，晴晴，我知道，這些在你心裡都抵不上他重要！你放心，等你好了，康復了，我會放你自由，我會讓你選擇你的生活強扭的瓜不甜」

    姜海濤說到最後一句時，一滴淚水順著他剛毅的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他和梅雪晴緊緊相握的手中，他的手中。

    姜海濤愕然地看著這個無形無色的淚水，雙眼一閉，又有幾滴淚水滴落在同一個地方。

    有多少年，他沒有流過眼淚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鋼鐵一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就應該流血不流淚，可今天，他親眼看得自己的淚水一滴又一滴滴落在他們緊緊相握的手中，他的手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不到傷心處，呵呵，真的是這樣的！

    姜海濤終於止住了淚水，然後他清清嗓子，掏出手機再次撥打梅小剛的電話：「爸，你聽我慢慢說，不要激動，暫時離我媽遠一些，別讓媽跟著著急。」

    梅小剛一聽姜海濤如此說，知道出事了，而且應該是梅雪晴出事了！他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老伴，從沙發起身，拿著電話裝著隨意的樣子走到陽台，問道：「什麼事，說吧！」

    「晴晴流產了！現在在醫院呢！大人沒事，就是孩子沒有保住！」

    梅小剛心中已經有了這種準備，問道：「怎麼會這樣呢？原來檢查的時候醫生不是說沒有問題？怎麼忽然間就這樣了呢？」

    這個時候，仝藍珍走了一搖一晃地走了過來，問道：「你和誰打電話，還背著我？」

    梅小剛安慰道：「沒有誰！是原來一個單位的老李突然間住院了，原來醫生說沒什麼事，現在又說要手術。」

    仝藍珍鬆了一口氣，慢慢轉身，復又坐回沙發上。

    這些話，姜海濤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說道：「爸爸，晴晴沒事！你就不要擔心了！只是這幾天我們不能回去，你就和媽媽解釋一下，說我們回我們那邊住去了。」

    梅小剛看一眼仝藍珍，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一會兒我過去看看你們去！」

    梅小剛放下電話，和仝藍珍說道：「既然我知道人家住院了，怎麼著我也得去醫院看看老李去！藍珍，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行嗎？」

    「你去吧！我一個人在家可以的！」

    梅小剛急急忙忙出了門，這才打電話問姜海濤他們的具體房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