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對決 文 / 景監
第十五章對決
午後的陽光似乎減弱了，巨大的太極廣場再次人滿為患。古樸的太極圖案，歷經歲月滄桑，雖然已經不是十分清晰了，可是卻還能看出那股萬法自然的道家真理。
李勳記下清月道人口述的《月落九天》法訣，走上擂台，每一步都極為沉重。似乎，此戰就是決定命運的關鍵。然而多年之後的李勳回憶起這段比試的時候他卻只是莞爾一笑，說自己當時真是年少無知。
對面的雨風則早已經站在擂台之上。公羊長老座下許多弟子都在為雨風呼喊加油，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
而李勳這邊卻是不怎麼熱鬧，只是少數的敵視雨風的人。
李勳一步一步走上台階，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李師弟，你要加油！我還想與你西華魔洲一道除魔降妖！」
原來是劉明哲。此時的劉明哲好似大病初癒，臉色十分蒼白，雖說臉上掛滿真誠的笑容，可胸口卻是劇烈的起伏。
李勳回過身見是上場的對手，淡淡道：「劉師兄，多謝！」說罷便徑直走上擂台。就在前腳踏上擂台的一霎那，又一道女子嬌聲傳來：「李師弟！」
「嗯？」李勳一回頭，只見夏瑤臉龐如三月桃花一般，微笑看著李勳，可當李勳一回頭，她卻是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了。
「師姐，多謝師姐上午的藥！」李勳一看是夏瑤，不自覺的臉上一陣發燙。
夏瑤紅著臉道：「沒，沒關係，李師弟加油！」說罷便跑開了。
劉明哲則是看著李勳一臉壞笑道：「李師弟，艷福不淺！」
李勳有些尷尬道：「瞎說什麼！」於是也不理會劉明哲，一臉疑惑的向擂台中央走去。
此時雨風看著一切，心中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李勳！居然在夏瑤面前如此托大！我待會定打得你如落水狗一般，叫你苦不堪言，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在夏瑤師妹面前抬頭！」
李勳與雨風二人對視著，李勳堅毅的臉龐上波瀾不驚，而那雨風雖在極力壓制自己情緒，可還是不難看出他此時的憤怒。
隨著雲揚道人的一聲「比試開始！」場上頓時安靜了。只聽見風聲、鳥叫、樹葉「沙沙」聲，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
這時在不遠處的一處石峰上有兩道人影。
一人著青色道袍，一人則是一襲白袍。看相貌均是氣宇軒昂。二人便是下屆皓月宗宗主候選人，玉清真人座下首席弟子端木榮軒，與雲揚道人座下弟子薛忠仁。
只聽端木榮軒道：「薛師弟，你說本場比試是誰會贏？」
薛忠仁道：「不到結局，任誰也不會知道結果罷。」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端木榮軒一眼。
端木榮軒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道：「薛師弟所言果然獨到！果然獨到！」
二人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擂台上的比試。
李勳淡淡開口道：「上場比試，我得多謝雨師兄出手相助了。」
雨風強忍怒火，強顏道：「師弟哪裡話，我等同月皓月宗弟子，理應……」
未等雨風說完，李勳便道：「閒話少說！看劍！」
說罷，李勳祭出玄晶劍攻向雨風。
雨風暗道：「這李勳怎的如同夏瑤一般，不等人話講完便動手，也好！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敢與我爭夏瑤師妹！」於是雨風祭出飛劍還擊。
兩劍相撞，火光閃閃，劍氣四射。李勳的玄晶劍，藍光如同海潮般洶湧捲向雨風，而雨風的傲日劍通體白色，如同烈日般照得人眼不敢直視。
李勳一招高山流水，連人帶劍縱向高空，而後俯衝而下。那雨風則是運起雲揚道人成名功法《華陽訣》不斷見招拆招，將李勳一波又一波凌厲的攻勢一一化解。
這雨風雖說為情所困，以至心術不正，可戰鬥技巧及修為的確不錯，他的表現引起台下觀眾一陣又一陣的喝彩。
高台之上的玉清真人走近清月道人說道：「清月師弟，李勳師侄雖招式凌厲，然而經歷上場比試真氣消耗殆盡，且身有重傷，如此下去，怕是會輸。」
清月道人說道：「心中有氣，不免發洩一番，師兄放心，勳兒知曉輕重。」
清月道人說這番話卻是有些嫌玉清真人瞎操心的意思，叫玉清真人頗有些尷尬，不過玉清真人依舊微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擂台之上，雨風被李勳凌厲的攻勢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事實是這樣麼？
李勳不斷發動《玄靈劍訣》對雨風一頓猛攻，這《玄靈劍訣》乃清月道人自行創作，劍訣就是以招式凌厲著稱。李勳雖然表面看去是佔上風，可是畢竟真氣未完全恢復，而且傷勢也未痊癒。所以，發動的劍訣凌厲程度是一次不如一次。力道也是全無初始那麼大。
雨風看似毫無還手之力，實際上他一直在悠然的破解李勳招式，偶爾打出一兩道劍氣騷擾一下李勳。此時的他正暗自得意：「哼！臭小子！我看你能撐多久！」
李勳又是一招劍氣縱橫，玄晶劍週身劍氣四射飛向雨風，雨風輕易以傲日劍抵擋。
玄晶劍倒飛回來，李勳單手扶著劍大口喘著粗去。
雨風有些得意道：「李師弟，要不要休息休息？」
台下，公羊宇浩座下弟子立刻哄堂大笑。其餘一些弟子也是紛紛搖頭歎息。「李勳前期攻勢太猛，後期肯定發力不足，這還怎麼打下去啊！」下面不斷有人議論著。
夏瑤與劉明哲站在一邊，劉明哲臉上似乎有些焦慮，而夏瑤的臉上則滿是擔憂。只見夏瑤握緊雙手，關切的看著李勳已經濕透的背影和那凌亂的隨風飄起的頭髮，嘴裡默默道：「加油！」
清月道人看著場中的一切，嘴裡默默念叨：「勳兒，可以開始了麼？」
擂台上李勳聽著雨風的嘲諷，依舊不露聲色，也未動作。
雨風道：「李師弟，下面也該換我了吧！」
一聲奸笑，雨風祭出傲日劍，飛劍白光大作，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般耀眼。雨風單手虛空畫圓，只見一道光滑如鏡的如小太陽般耀眼的光球形成。雨風雙手前推，傲日劍連同「太陽」快速飛向李勳，李勳見「太陽」飛來，起身飛躍，躲過一擊，正想鬆口氣，殊不知，那太陽又在雨風的操控下繞回來，李勳躲閃不及，被「太陽」擊中左肩，傲日劍劃過左肩，光球炸開，李勳左肩頓時血流如注。
「啊！」夏瑤不禁叫出聲來，臉色愈發焦急。
李勳強忍著劍氣在其體內亂竄，咬牙站起來，怒視著雨風。
只是雨風不肯罷手，再次御起傲日劍飛向李勳，李勳用力揮劍抵擋。
場面居然調換過來，現在換做李勳在招架，而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雨風腳下踏著傲日劍，高高在上對著李勳說道：「李師弟，怎麼了？繼續，你剛才那股子凌厲的招式呢？」
說罷，雨風默默念著法訣，雙手也開始凌空虛劃，不多時，狂風大作，一道道風刃在起身前形成，足有十餘道風刃方才停下。雨風手一揮，十餘道風刃急速飛向李勳。
李勳本來疲勞至極，無力抵抗，再加上風刃速度極快，尋常人根本無法抵禦。
「唰！唰！唰！」十餘道風刃穿過李勳，再看李勳身上不同位置處已經遍佈傷口。傷口的肉朝外翻著，甚是觸目。
只見台下的夏瑤已經捂著嘴巴，躲到劉明哲身後不敢直視，劉明哲安慰幾句，夏瑤居然輕聲抽泣。
這要是叫雨風知道，那他不知會作出什麼「驚天」舉動了。
女子為人笑，這倒不是什麼稀奇之事，若是肯為一人流淚，那就的另當別論了。
李勳眼中佈滿血絲，憤怒的看著雨風，依舊忍著劇痛，站起來。
「哼！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雨風眼中流露出一絲殘忍之色。
此時高台之上琴清師太開口對公羊長老說道：「公羊師兄，你居然連《五行訣》這等看家功法都教授給你那徒兒，師兄可真是栽培他！」
公羊宇浩臉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微笑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五行訣》乃公羊宇浩成名功法，就是記載金木水火土五種道家法術，公羊宇浩年輕時曾憑得此法挫敗無數神州高手。比如：齊化門上任掌門號稱一劍驚仙的袁凡，還有靈陽宗宗主吳天昊等等。正魔兩方均稱其為：五行君子！年輕時說不得這公羊宇浩也曾是意氣風發。
再看場上，雨風再次發動五行法術攻擊李勳，時而數道金光閃閃的飛劍刺向李勳，時而幾條巨大的水柱撞得李勳是七葷八素，又一會一面土牆又衝向李勳，李勳是左突右擋，可依舊遍體凌傷，身子幾乎癱瘓。
這時高台上的雲揚道人終於看不下去，對著公羊宇浩道：「公羊師弟，令徒如此作為，好似戲耍李勳，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琴清師太也道：「是啊，公羊師兄，李勳怕是撐不住多久！」
公羊宇浩卻道：「比試必須分出勝負，那李勳尚未失敗，風兒怎會住手？」
陳鴻濤立馬扯著嗓子喊道：「李勳還不算敗，已經快站不起來了！」又轉頭對玉清真人道：「玉清師兄，你趕緊喊停吧，不然出人命了！」
「這……」玉清真人左右為難，那雨風不斷以各種法術似乎故意在虐打李勳，可比試規定，一方沒有被擊飛下台或是受傷暈闕又或主動認輸，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終止比試，除非特殊情況。
玉清真人一臉為難的看向清月道人，說道：「清月師弟，李勳乃你座下弟子，你看……」
清月道人站起，看著眾人道：「諸位，無妨，我們接著觀看比試便是。」
眾人一陣疑惑，陳鴻濤抓了抓後腦，嘴裡不知嘀咕什麼走開了。其餘長老也是不明白清月道人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公羊宇浩也是別有用意的看了清月道人一眼。
台下的劉明哲已經是急出汗來，夏瑤眼睛也已經哭得發紅。
而那雨風依舊沒有打算停止。話說這公羊宇浩年輕時也被稱作：五行君子，怎的如今老了老了卻教出這等徒弟，自己還這麼護短，真是晚節不保。
再看雨風直到把李勳打得跪在地上方才罷手。
雨風漫步至李勳身前蹲下身子惡狠狠道：「你不是很會博得女人同情麼？你不是會在夏瑤師妹面前裝著很厲害麼？你這個小人，怎麼？瞪著我幹嘛？有本事來打我！」雨風不禁笑出聲來。
台下公羊宇浩一脈極力吹捧著雨風，可也有許多不平之士暗罵雨風如此無恥。
李勳血紅的眼裡滿是憤怒，竭力對雨風說道：「你，也不過如此，我還能站起來。」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搖搖晃晃站起來，這時多數的觀眾由於同情心態開始不斷為李勳鼓勁、加油。
劉明哲也是一陣激動，道：「李師弟！好樣的！」
哭得梨花帶雨的夏瑤也終於雲開見日。
雨風卻是憤怒至極，放眼朝台下看去，突然見到夏瑤與劉明哲站在遠處，只見夏瑤通紅的雙眼一臉急切的看著李勳，心中再次大怒。
「好！好！好你個李勳！我看你怎麼走出這擂台！」
說罷向後躍出，同時祭出傲日劍，只見傲日劍白光劇烈閃耀，傲日劍憑空生出數道巨大虛影，呈扇形排列，劍尖直指向李勳。雨風眼瞪的渾圓，臉色鐵青，終於用盡全部真氣發動《華陽訣》威力最強一招：仙劍落日。
只見那數把傲日劍虛影，見風就漲，直漲到一丈多長，方才停止。
「李勳，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實力！」雨風怒吼著。
此時台下觀眾都張大嘴巴，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巨大的飛劍前，一個渾身帶血，頭髮紛亂，幾乎站不穩的少年，雖說臉上流露出的是無比的堅毅，可面對這強勢的一擊，他能否有生還的機會。
高台上的長老們也是吃驚得一時無話，唯有清月道人淡定的看著擂台。玉清真人幾欲講話，可轉頭看了一眼清月道人那古井無波的表情，還是沒有說出口。「師弟，你就對李勳那麼自信麼？」玉清真人看著擂台上的一幕自語道。
可是在眾人無法察覺的角度，低著頭的李勳，嘴角終於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