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波瀾 文 / 景監
第八十一章波瀾
落花令,乃是仙河宮各屆宮主的信物與憑證,此物可以說是仙河宮的鎮派至寶,得到它也就得到整個仙河宮。
張艷捧著落花令,小心翼翼的看著,若眼前這人不是上任宮主,那她怎麼會有落花令,且這落花令與門派內典籍之上描述一致:「狀若鮮花,稀缺一角,紅光隱隱,黃光鑲嵌。」
這種特殊材料所製,傳承幾百年的鎮派至寶就算是神洲大陸的煉器宗師也無法仿製得出。
若是眼前這人說得不是真話,那為何花香在任十多年卻從未展示出落花令。
張艷心裡升起一絲絲波瀾,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激動。
可就算眼前這人真是昔日的仙河宮宮主,可花香對張艷亦是關愛有加,她又能幫明月脫困回去找花香報仇麼?
「那你是被人陷害的?」荷仙兒背著雙手走近明月,似乎並不對明月有些恐怖的模樣所嚇。
明月點點頭。
「既然如此,晚輩救前輩脫困!」李勳突然道。
於是也不管在不遠處糾結的張艷,李勳抬手便使出《斬仙劍訣》,道道白色劍氣飛向鐵柵欄,或許也是時日久遠,手臂粗的鐵柵欄居然頃刻之間被李勳斬斷,同時李勳又打出一道柔和的淡藍色的真氣,托起明月,輕輕的放在地上。
明月宮主,此時衣衫破爛,身上到處長著類似那水藻的噁心東西,不過只能自眼神裡看出此時的明月似乎有些激動。
「這」
張艷一時間不知所措,她不敢對明月不敬,可也不想因此而引起明月對師傅花香的報復。
明月似乎看出張艷的心思,道:「怎麼了,小姑娘,是看我重獲自由後怕找花香算賬?」
張艷立刻道:「沒、沒有,弟子不敢!」
明月微微歎口氣,搖搖頭。
李勳放下明月過後,道:「前輩,我幫你解除氣穴的封印。」
明月點點頭,說罷盤膝坐下,李勳坐在明月身後,只見李勳雙掌藍光湛湛,而後便輕輕抵在明月的背後,隨著李勳真氣在明月體內的流轉,那一道道封印住明月氣穴的強橫封印也隨之慢慢的化解,同時明月身上的那些綠色的東西也一點一點的落下,直到露出白皙的皮膚。
荷仙兒似乎對著並不是很感興趣,於是跑到小溪邊自顧玩水,這水生的蓮花精怪對水自然是情有獨鍾。
張艷在一旁還是有些茫然,她既然救下明月宮主,那回去又將如何跟花香宮主交待。花香把明月囚禁在此自然是希望明月不得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隨著李勳真氣的輸入,明月身上的綠色殘物也終於消散殆盡,此時再看去那明月就如同射姑神人一般的清新脫俗而不食人間煙火。
在李勳的幫助之下,明月終於恢復了修為也還原了真容。
李勳見到明月衣裳早就風化,當那些殘物退去之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頗有些「有傷風化」的意味,於是脫下自己的玄清道袍給明月披上。
「多謝少俠!」
明月得李勳相救,對李勳也是頗懷感激之情。
李勳額頭微微冒著虛汗,臉色因真氣的過度消耗而有些發白。
「明月宮主不必客氣,在下李勳。」李勳朝著明月微微一笑,只是看到明月雖然頭髮依舊盡數變白,然而臉上卻是容光煥發,且風韻猶存。
只是明月方得到解脫,卻是沒有像一般人那樣有著重獲新生的快感,相對卻比較平靜。
李勳卻是也沒有太多的關注。
「姑娘,你是仙河宮弟子?」明月起身對著神情有些呆滯的張艷說道,同時伸手一招,鮮花令自張艷手中飛脫,飛回明月手中。
張艷自沉思中清醒過來,臉上有些驚慌失措。
而後明月又指著正在小溪邊的荷仙兒對李勳道:「少俠,她是個精怪?」
李勳聽得心中立即生出一股警覺,畢竟張齊曾抓走荷仙兒,雖目的不明,但李勳此時也對荷仙兒身份有著一定的忌諱。
這時張艷才反應過來,在漆黑的地底山洞直到這深谷,她也注意到了一個飄逸除塵的女子,只是因為黑暗和後來驚恐加驚異的緣故,她似乎忘記了荷仙兒的存在了。
明月似乎看出李勳心中所想,於是裹緊了些玄清道袍,笑道:「少俠不必驚慌,我也只是好奇的問問,沒有其他惡意想法,只是,她還沒有凝聚真身罷?」
李勳點點頭,且大概說出了荷仙兒的來歷。李勳覺得眼前這明月宮主並不像張齊等人,雖然都是仙河宮的人,可明月身上卻沒有透出那股妖邪之氣,反而有些出塵之感。
同時,李勳心中也對明月的作為有些疑惑,正常來講,一個人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十幾年,一出來沒有那種重獲新生的興奮,反而平靜如水,而且自己也明明知道花香設計陷害她攛掇仙河宮宮主之位把仙河宮弄得烏煙瘴氣,她沒有立即前去奪回失去的一切,反而在此與李勳閒聊,這實在是叫人無法想通。
其實這明月也同李易一般,因為十八年那場魔州慘絕人寰的屠殺而內心受到極大震撼,所以之後也封山不出同時禁制門下弟子與東華及魔州任何門派交惡,這才引起了花香等一些極端之人的不滿。
其實,明月早在那仙魔大戰之前,就已經受到一些事情的刺激。只是隱忍不發而已。
「那,明月前輩下面準備如何?回仙河宮麼?」李勳問道。
這時,明月對張艷道:「仙河宮弟子,為何見著落花令卻不拜見宮主?莫非你還是要幫花香為虎作倀麼?」
張艷一聽,連忙上前下跪道:「弟子不敢,仙河宮弟子張艷拜見明月宮主,願宮主萬壽無疆」
明月似乎對這類恭維的話不是太感興趣,於是轉過臉去擺擺手示意張艷停止。
而後道:「仙河宮現如今如何?」
明月臉上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張艷卻是不敢謊報,只得照實直言。說完後偷偷的抬眼看了明月一眼。
只見明月眉頭緊鎖,但卻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般大發雷霆,反而出奇的平靜。可這卻叫張艷心底愈發的不安。
「明月宮主,其實師傅她也是想有一日能夠重振魔州,想再」
明月突然轉過臉去,慍怒道:「想再幹什麼?想叫魔州再來一次屠殺麼?糊塗!」說著「啪」一掌碎裂身旁的岩石。
「前輩息怒。」李勳忙勸道。
「前輩打算重回仙河宮麼?」
明月低頭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不能任由花香那些人亂來,否則遲早一天又是屍集如山,血流成河。」
「咦!」明月看著李勳的臉,突然面露疑惑。
李勳心裡頗有些難為情。
「前、前輩怎麼了?」
明月奇怪道:「你的臉色,好像身中劇毒,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
經明月一說,李勳想到自己身上的「鮮花七日散」劇毒還沒有解除。
張艷卻比那李勳機靈了許多,急忙將就要雙手奉上。明月白了張艷一眼,接過解藥遞給李勳。
李勳謝過明月,服下解藥。
明月看著李勳一臉的感激,不禁暗道:「此子心地過於善良,然而修為卻是極佳,定是出身名門。然而毫無心機,過於宅心仁厚,日後說不得要吃大虧。」
暗自無奈一番的明月指向張艷說道:「你,帶我去仙河宮。」
「這、這您真的要去?」張艷心底還是有些不想明月回去。
一方面怕花香在明月的震怒下而不得善終,另外一方面就是,這麼明月宮主為人較為正直,不似花香那般喜好男色,如此一來,仙河宮門規就會森嚴,到時再想修那男女合歡之術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是另一方面,張艷不敢得罪拿著正真鮮花令的上任宮主明月。
於是明月也不管張艷的不知所措,對李勳道:「咱們走。」
李勳點點頭。
當李勳拿起放在地上的玄晶劍之時,明月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
「這把劍?」
李勳剛要把劍背在背後,看見明月臉上掀起一絲的波瀾。
「前輩認得這把劍?」
明月有些激動道:「少俠師從何處?」
李勳有些疑惑的看著明月,道:「回前輩,晚輩出自皓月宗清月道人門下。」
「清月道人?你師傅的俗家名是不是諸葛清風?」明月激動的扶著李勳的雙臂劇烈晃動著。
「前輩認得家師?」李勳摸了摸後腦,滿腦子的迷茫。
明月接過李勳手裡的玄晶劍,眼神裡流出著眷念的神色,道:「這把玄晶劍乃是清風他年輕時候所用,我與你師傅就是那時認識的,雖然我出身魔州可你師傅他卻並未因此而對我排斥。」
李勳心中有些震撼,她怎麼會認識師傅,還認得這玄晶劍,眼前這滿頭白髮但卻風韻猶存的女子與師傅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明月甚是懷念的看著玄晶劍,嘴裡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但是從那波瀾起伏的表情裡卻是不難看出,她曾今與清月道人似乎有過一段難捨難分。
「前輩?」李勳小心翼翼的叫了聲明月。
明月方才反應過來,臉上似乎還帶有隱隱的淚痕。
「哦,沒什麼。少俠願意與我一起前去仙河宮?」
明月表面故作平靜,心中卻是再起波瀾。暗道:「都這麼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我何必還要在晚輩面前提起那些舊事呢?」
李勳因明月而得到「鮮花七日散」的解藥,所以對明月有些感激,可他卻似乎忘記了剛才他救過明月。
所以決定要與明月一同前去仙河宮,同時李勳打心裡不希望仙河宮人再去修煉那些奸邪的男女合歡之術,以免再有無辜之人遭殃。
李勳心裡也很是希望明月能夠還給仙河宮一片淨土。
只是這明月前輩與師傅清月道人到底是何關係,這由於李勳不喜歡強求別人做別人不想去做的事情,於是也就壓下心中的好奇,叫回荷仙兒準備同明月一道前去仙河宮。
張艷依舊在一旁發呆。
李勳走上前,笑道:「張姑娘,走罷!」
看書網小說首發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