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女鬼 文 / 孤獨求勝
「有鬼！」
這是林越的第一個反應。他噌的從床上跳起來，雙手緊握成拳。
他從小在村裡，就聽說過關於半夜鬧鬼的故事，因此他醒來的第一想到的就是鬼。
故事中，常講到的就是關於女鬼掏人心臟啊，或者迷惑年輕的男子啊之類的。反正他所聽到的鬼故事中，鬼怪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來也怪，當林越其身後，那哭聲突然間沒有了。
林越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聽聽沒了聲音，就自嘲了笑笑倒床上接著睡。可是他剛一躺下，那淒淒切切的哭聲再度傳來，讓人聽了心煩意亂，再也睡不著覺了。
林越慢慢打開天眼，讓神識在周圍掃視一圈，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那麼那如泣如訴的哭聲究竟是誰發出的呢？
林越支起耳朵細聽，發覺那聲音來自後院繡樓方向。於是推開門向後院走去。
天上的月光依舊是那麼明亮。影子隨著人的走動而拖得長長的。林越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腳步，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他一步步穿過月亮門，繞過假山石，一步步向著宅子後面的繡樓走去。
這座繡樓，上下只有兩層，是木質結構的建築。只見其雕樑畫棟，飛簷上翹，小巧而又精緻。
繡樓，本是女子專門做女紅和休閒的場所，有多少關於才子佳人的故事都發生在這種地方。
林越也只是聽人講過，真正的繡樓是什麼樣子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
林越走向前去，發現底樓的樓門是敞開的。他抬腳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桌翻凳歪，到處狼藉一片。好似有打鬥的痕跡。再向裡邊走，便有一狹窄的木梯通往二樓上面。此時那幽咽的哭聲就來自那二層小樓之上。
林越慢慢踏上樓梯，小心翼翼的向上走去，他倒要看看上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爹！娘！弟弟！你們都去哪裡啦？你們快來啊！宣兒就要死了！」那女子的聲音異常的微弱，但是聽起來卻是那麼的真切。
林越皺皺眉，感到很是好奇。接著向上走。待到走上二樓時，卻發現二樓樓門口懸掛著一串閃閃發亮的佛珠。
那佛珠，不時的散發出道道紅芒，將樓梯與二樓隔開。那紅芒就如同一張大網，密密的擋住了林越的去路。
透過紅芒，林越分明看到了一位披頭散髮的女子，正趴在地上，她一邊無力的喊叫著爹娘，一邊伸手爬向門口。
當那女子抬起頭來時，林越與她正看了個正眼，兩人都是一愣。女子更是驚叫一聲，差點嚇死過去。
「你是誰？」兩人幾乎同時問道。
「我是一個過客，天黑了，就借宿在這裡。剛才聽到你的哭聲就來看看。你又是誰？」林越鎮定下來，看向那羸弱的女子。
那女子在佛珠閃爍的紅光下，看清楚林越的臉，也不似先前害怕，兩隻深陷的眼睛中，露出了對於生的渴望，「小女子是這裡的小姐金宣兒。公子救我！」
林越再次打量著這個名叫金宣兒的女子，見她確實不像是傳說中的女妖，但是他為何被這被這佛珠禁錮在這裡，這真是好生奇怪。
金宣兒也似乎看出了林越的疑惑，道：「公子不知，前些日子，我們這一帶來了個妖怪。專門找尋十幾歲的少女做壓寨夫人，如若不從，他就把村民們都殺光。很快這一帶的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幾成荒村。
那妖怪後來來到了我們這裡，他打聽到我的情況，就下書要把小女子娶走。我們全家都嚇壞了，本也打算逃往他鄉。就在那時，村口來了個和尚，說是能斬妖除魔，我父大喜，就把那位高僧請到家中做法降妖。為了怕我被妖精抓走，那高僧就在秀樓門口掛上了這個辟邪佛珠。
那夜，妖精果然來了，他礙於佛珠的威力，沒能進得小女子房間。又落入了高僧的陣法之中，高僧與妖怪激戰了三天三夜，然後他們就不知去向了。我的爹娘也生死未知。
公子，快放我出去吧。我在這裡沒有吃的沒有水喝，像這樣幾乎七日光景了。」那女子氣喘吁吁的講完這麼一大段話，早已累的沒有了一絲力氣，最後幾句話，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好吧，姑娘稍等，我這就救你出來。」林越退後幾步，觀察了下那發出紅芒的佛珠，看那佛珠的樣子，已經被那和尚下了禁制，一般人是靠近不了的。
不過，林越卻胸有成竹。他雙手合十，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唵——嘛——呢——叭——咪——吽」，原來是智賢大師傳授給他的六字真言。
隨著六字真言的念頌，那泛著紅芒的佛珠慢慢暗了下來。緊跟著，林越一招手，那佛珠便自動飛到了林越手中，林越快速把佛珠收好，放進儲物袋裡。
「水！我要喝水！」女子向林越的方向伸了伸手，腦袋一暈便昏了過去。
林越急走了幾步，來到金宣兒身邊，他拿出水囊把金宣兒的頭扶起，緩緩給她嘴中滴了幾滴水進去。
金宣兒，吞嚥了幾口，慢慢甦醒了過來。或許是那靈力泉水的緣故，金宣兒感到一下子渾身暖暖的，力氣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她竟然坐了起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金宣兒，對林越磕頭致謝。
林越不好意思笑笑：「別這樣，姑娘。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罷了。」
「那個，你餓了是吧。可是我這裡只有這半拉烤魚還能吃。」林越把沒有吃完的半拉烤魚，從懷中拿出來遞給了金宣兒。
金宣兒一把抓過去，大口的咀嚼起來。那架勢，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也沒有了。
吃完烤魚，金宣兒把拿魚手指頭都舔了一遍，意猶未盡的樣子。
金宣兒又喝了幾口水囊中的水，這才完全緩過神來。
她把水囊還給林越，再次謝過後起身站起來，坐到了秀塌之上。
林越也不客氣，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金宣兒對面。
天此時已經完全亮了，晨曦從雕花的窗子透進來，照在女子瘦肖的臉頰上，給人一種柔弱的病態之美。
金宣兒用梳子梳著頭髮，有些羞澀的對林越說道：「公子見笑了，小女子這幾日蓬頭垢面，幾乎沒有了人樣。」
「是啊，你說得對。我一開始看見你，還以為你是女鬼呢。」
「你！」聽了林越的話，金宣兒蒼白的臉上立時現出來一抹少女的嬌羞。
林越自知說的太過冒失，就哈哈了兩聲轉移了話題：「金小姐，那個是什麼妖怪，竟然那樣厲害。」
「我也不是多麼清楚。只是見那怪物頭上長有兩隻碩大的犄角。」金宣兒講起她看到的怪物，還有些心有餘悸。
「是鹿精？」林越第一個反應，便想到了那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傢伙。
金宣兒搖頭道：「不是，這妖怪的犄角，看起來就像山羊那樣。」
「哦，那麼說就是山羊精了。」林越妄自推斷道。
金宣兒看著眼前林越認真的樣子，突然站起身來，普通給林越跪倒下去：「剛才見公子能破了那個佛珠陣法，想必公子也是身懷絕技的高人。公子，求你救救我的爹娘和弟弟吧。也許他們也被那妖精抓去了。求你了。」說罷磕頭如搗蒜。
林越最見不得求人下跪這種可憐的行為了，他急忙伸手去攙扶女子起來，「有話好好說，快點起來說話。哎呀我答應你就是了。起來吧。」
金宣兒被林越拉著胳膊，臉上發燒，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心裡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這是第一次被陌生男孩這麼扶著胳膊，不免羞臊難當。金宣兒急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
林越見金宣兒的反應，自知是那女子害羞了，自己也覺得很尷尬，急忙把手撤回來。
「那怎麼個救法啊。咱們什麼線索也沒有啊。」林越感到很是犯難的問道。
「這個公子不必犯愁，家弟鍾民與我，本是龍鳳雙生。一百里內，我們都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現在我感覺到他應該在南部的錢來山上。」金宣兒如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羞怯。
「錢來山？！好熟悉的名字！」
林越大腦中突然出現了一段如下文字：
華山之首，曰錢來之山，其上多松，其下多洗石。有獸焉，其狀如羊而馬尾，名曰羬羊，其脂可以已臘。
這是林越昨晚在那本《獵妖秘籍》看到的內容。難道那個妖怪是羬羊所變不成？有趣！那麼我的獵妖生涯就以它開始吧。據說那羬羊的油脂還可以護理治療乾裂的皮膚，真好。要是把它抓住取了他的油脂，送給柳眉乾娘做護膚品，豈不大好。
金宣兒見林越好久沒有說話，看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他被妖怪嚇住了，只好一旁暗自垂淚為父母兄弟擔起憂來。
「金姑娘，你又是怎麼啦？怎麼又下起雨來了。」聽到身旁女孩的哭泣聲，林越一下回過神來。
「那麼，就有勞金姑娘給我做個嚮導了。」看來也只有找這姑娘帶路了，其一是她能感應到弟弟的存在，能確定弟弟的位置。其二，此地除了她一個活人以外，估計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
「這太好了！要是能救回父母、弟弟，宣兒願為公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金宣兒聞言，破涕而笑，再次對著林越貴跪了下去。
「哎呀，真麻煩!快點起來吧。我跟你說，不許跪我，要是再跪，這事我可不管了！」林越說著，想再去攙扶金宣兒，但一想到剛才的尷尬，只好把手背到了身後。
金宣兒見林越的樣子，不禁撲哧笑出聲來。心道這個公子倒是很有意思。不光人長得威武英俊，性格看來也蠻有趣的。
「有勞公子到樓下幫我打點兒水來，宣兒要梳洗一下。然後宣兒再下樓給公子做頓飯菜。我們多準備些乾糧，然後再上路。公子一會兒就在弟弟的房間等我就是。」金宣兒自己站起身來，對林越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吧。真麻煩！」人家那女孩在下逐客令了，林越只好乖乖的走下樓去，邊走還邊在想：「女孩子，怎麼這麼多事。你以為我愛待在秀樓裡啊。什麼好地方，真是！」
林越很快給金宣兒提了一桶水上去，放到門口道：「你可要快點啊。我真是有點餓了！」
「好了，馬上！」金宣兒甜甜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越只好又回到了那位金鐘民少爺的屋裡。他等了一會兒，感到有些百無聊賴，於是拿起那把床頭的玉簫吹了起來。
林越對音樂天生就很偏愛，雖然是第一次吹簫，但也是有模有樣的。一會兒，那悠揚婉轉的簫聲便傳出了小屋。
廚房中忙碌的金宣兒，聽見那簫聲，心裡便隨著那樂音不斷激起了層層漣漪。
「公子。」門外傳來金宣兒的聲音，「幫我開下門好麼？飯來了！」
林越聽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玉簫，起身去開門，心道，這丫頭倒麻利，這麼快就做好了。
門開的那一剎那，林越是目瞪口呆，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