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識 文 / 宴泱

    「宋小三，九叔都已經不見一個月了，你今天必須給大夥一個交待！九叔到底哪去了？」一旁的黑漢子滿臉怒氣，就差在腦門上寫上「不滿」兩字了。

    「魏老六，我爺爺上哪，小爺需要向你匯報嗎，你也別太看得起自己，太他媽拿自己當根蔥了！」宋聯倒是悠閒，靠在椅子上，旁邊的人拿扇子不停的扇著風。

    「小三，對六爺說話客氣點，別不懂規矩，老六在幫裡地位不如你不假，可他怎麼說也是你叔叔輩的，別沒大沒小的！」上位上坐著位大約60多的老人，精神倒是很好。

    「喲，喲，喲，魏阿公這是護犢子了，看我爺爺不在以為我們老宋家好欺負是吧！」宋聯呷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開口道：「我爺爺有些私事要處理，他老人家說一周後就回來，你們要是有什麼要問的，到時再問吧，不過我爺爺可沒小爺脾氣好，現在該散散吧，還不走是等著小爺請你們吃槍子嗎？」

    魏老頭搖了搖頭，對魏老六使了個眼神，帶著魏家的人撤了，臨走時別有深意的望了宋聯一眼還笑了下。

    「媽呀，三爺，那老頭子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怎麼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去你媽的！那個，我爺爺他們還沒消息嗎？」

    狗子耷拉著頭，「還沒有，我們已經完全和九爺失去聯繫了！」

    「他媽的，真不知道爺爺年紀都這麼大了，還瞎晃悠個啥，老子都快頂不住了，魏老狗鼻子尖的很，到時候鬧起來就完了。」

    「要不，通知宋上將？」狗子看著眼前這位主，小心的說道。

    宋聯擺了擺手「老頭子還管我個屁，算了，話說回來，爺爺他不是退休了嗎，怎麼又玩起這要命的勾當來了？」

    「聽說是老主顧，有過命的交情。」

    「哦，盜墓這行還講交情？真搞笑。」

    「那三爺打算、、、、、、？」

    「把顧小當家的給我叫著，就說老子今晚請他在聚德館喝酒！老子這回還就撿撿老營生了。」

    天還沒黑，大家就已經落座了。

    「宋小三，這絕對不行，你老爸在軍界保你沒問題，小爺我要是栽了可沒人撈我，我們顧家可就我一個獨苗啊！」顧凡望著一臉無賴相的宋聯攤了攤手，表示沒門。

    「你他媽少跟我來這套，幫不幫吧，哎，你不幫我也行，你上次問我借錢搞那小姐的事，哦，哥們嘴上也沒個把門的，顧叔叔說請我吃飯來著，是不是啊，狗子？」宋聯往狗子邊靠了靠，笑的一臉奸詐。

    「i服了you，你們老宋家真他媽不厚道，不過，你要進的那個墓非同小可，咱還得找些人。」

    「行，你說了算，不過咱這次重在救人，你他娘的別給我找一些財遮眼的。」

    第二天顧凡就開了輛福特，把宋聯帶到了老城區，說起這顧凡，他在北京城也算是個叫的上號的，他家世代經營玉器生意，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不過他和他老爹不一樣，他簡直就是個嗜槍如命的主，和宋聯一道當的兵，不過在部隊裡那絕對就是一禍害，他家其實也算是個盜墓世家，上等玉都他媽的是土產，不過這少東家自己沒下過鬥，心裡也沒底，就帶宋聯來找顧老爹的故人了。

    鋪子有些舊了，匾幅也像是上了年頭的東西。

    「做白事的？顧小子，你耍我啊?你不會是想下斗時給那些死鬼做法事吧？你也太扯了吧！」宋聯望著店的招牌，嘴角扯了扯。

    顧凡笑了笑，「兄弟什麼時候拿你開過涮啊，走，進去看看。」說罷就鉤著宋聯的肩走進鋪子。屋子有些暗，櫃檯上只有一個小夥計，在電腦上打撲克。

    「請問郭老爺子在嗎？」顧凡少有的收起不正緊，對著櫃檯上的夥計問道。

    「沒這個人，您走錯道了，爺幾位出門左拐，我就不送了。」小夥計頭也不抬的說道。

    宋聯當時就火大了，這像話嗎，這還是做生意嗎？真他媽秋橫！這店沒倒還真是個史前奇跡。好歹他宋聯8歲就開始混堂口，哪受過這般冷遇，剛想動手，顧凡就攔住了他，低下頭說了句：「魚蛟潛水，臥龍生風。」

    宋聯知道這是行內話，基本上等同於「我是盜墓賊」，只見小夥計愣了下，這才抬起頭，大約20左右，長得那叫一個白淨，特別是那雙眼，給人感覺就兩字，「清澈」。修道之人眸子越清澈，悟性越高，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師父在內堂，兩位請吧。」說罷就繞過顧凡和宋聯去關鋪子的門。

    內堂佈置的倒是古色古香的，這一路穿花扶柳的，宋聯倒是看到了不少好東西。這鋪子水深的很呢，看來待會要小心一點了。

    內堂裡一個老頭正在聽京評，看他們來了也沒什麼表示，顧凡上前一步向老頭問了聲好，老頭嘴裡哼哼哈哈的唱了有半個鐘頭，這才歇下來，得空理他們。「這麼說是老顧跟你們說的我？」

    「嗯，我家老頭子說您走穴是把好手，讓我有困難就找您。」說罷抬頭望了望老頭的反應。

    那老頭還是一臉淡定，良久才說了句「我大限將至，就叫小算盤跟你們去一趟吧！」

    小夥計立馬就紅了眼眶，但顯然正努力克制著自己，宋聯覺得他很娘，可後來他才明白，那些天天哭的人的承受能力有時候卻被他們這群標榜漢子的人強的多，哭不是懦弱的代名詞，哭是因為真誠。

    「他行嗎？」宋聯對這個橫看是小白臉，豎看是小白臉的傢伙表示懷疑。

    「我能下的鬥，小算盤都可以，小算盤下不去的，我也就有些勉強了。」

    「行，郭老爺子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作為小輩的也就沒什麼好講的了，那誰，小算盤是吧，後天出發，ok?」

    小算盤也不答話，低著頭望著自己的影子，靜的像一棵樹，好久才看到他那小腦袋輕微的點了點。

    在車上顧凡這才詳詳細細的跟宋聯說了一遍郭老頭的來歷，他有個藝名叫郭半瞎，這是道上朋友取的，他真名叫什麼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了，鬧土改那會帶兄弟掘了不少好東西，後來文革時是顧凡的爺爺力保他這才逃過一劫，顧家下斗前都要問問這老爺子的。

    「不會就我們三吧？」宋聯點了根煙，表示不解。

    「倒斗不在人多，你偷人家東西，你還帶個師去，呵，你小子腦子秀逗了吧？」

    「你們祖師爺不是曹阿瞞嗎？他都能帶軍隊，我們效仿也沒什麼。」

    「少扯犢子，明天在火車站會合。」

    宋聯回到堂口後想想還是掛了個電話給他爹，很快就睡著了。

    光線很暗，雕花的欄杆，有個人背對著他，背影很是蕭索，青白色的長衫，看束髮的玉冠像是唐朝的人，畫面轉到大廳，重彩墨金，是個大戶人家，茶几的正上方掛著一幅畫，畫上是個面容嬌俏的女子，只是眉目間像透著一股妖氣，說不出的詭異，畫面的背景是環峰，怎麼看都不像人間，突然，黛青色的山一片一片的變紅了，像是鮮血從山頭傾倒下來。

    頭好痛，宋聯醒了過來，看了下夜光表，凌晨2點，點了根煙，妖異的紅，宋聯抽完了一根煙，又睡了過去，卻是一夜無夢。

    火車上的小算盤依舊保持著沉默，不過他上鋪是個話癆，皮膚倒是白淨，只是一雙眼小的出奇，不停的在車廂裡說著不葷不素的笑話，我們姑且叫他小眼睛。

    「幾位爺這是上哪發財啊？」小眼睛又不知從哪抽出根牙籤，正剔著牙。

    宋聯根本不稀得搭理這號人，倒是顧凡遞了根煙過去，「不知兄弟對這江浙一帶可熟，聽口音，您不是京片子吧？」

    小眼睛接了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老闆好耳力，我都離家十多年了，小老闆還是聽出來了，」說罷他壓低了聲音，「幾位是做山貨的？」

    宋聯一聽就抬起了頭，盯著小眼睛，也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發狠了，眼珠子都是粉紅色的，小眼睛訕訕的笑了笑，住了口。

    他們找了家土館子吃了頓酒進了山，正是夏天，蚊蟲也是相當猖獗，沒一會兒功夫，宋聯就被叮了滿臉的包，顧凡也沒好哪去，倒是小算盤一點事都沒有。

    他們已經知道小算盤叫郭明義了，不過他們還是習慣叫他小算盤，「喂，為什麼你沒事，我們都擦了驅蟲水，你什麼都沒塗，為什麼這些小吸血鬼不叮你啊？」

    小算盤正努力跟上他們，看他們停下來，也就樂得給他解疑，「我師傅讓我從小用檀香熏澡，蚊蟲聞到了都退避三舍！」

    宋聯切了一聲，擺明了羨慕嫉妒恨，「跟個娘們似的，我看是母蚊子懶得鳥你。」

    小算盤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您老玉樹臨風，全天下的蚊子都仰慕你，行了吧！」

    他們這回就帶了一把自動步槍，穿過了小林子很快就到了碧塔山。

    「靈泉繞塔，好風水啊，看來墓主挺有身份啊！」小算盤拿了個羅盤，望了望高山，喃喃的說。

    一路來三個人早混熟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及，「那你說，娘娘腔，這墓室哪個朝代的？」宋聯一邊找著宋爺爺他們留下的盜洞，一邊揶揄著小算盤。「啊，找到了，顧小子，娘娘腔，快來！」

    「不對啊，這裡面的土怎麼是紅的？」顧凡抓了把土，皺了皺眉。

    小算盤也抓了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是硃砂，沒事，這盜洞打得好生漂亮啊，宋小三，你們家果然是老鼠窩，個個都是一流的打洞的技術。」沒等宋聯反應過來，小算盤一貓身就鑽了進去。

    三道強光很快就驅逐了墓裡的黑暗，盜洞直接打在了享台正上方，整塊的大理石鋪在了墓裡，享台的正中央嵌了塊銅鏡，享台的前方有個叉路口，裡面黑窟窿東的，狼眼手電的射程也沒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