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天祭 文 / 宴泱
等到宋聯醒過來並在警察局錄好口供已經過了23個小時了，顧凡還在醫院昏迷，宋聯從警察局出來走到街角抽了根煙，剛才是老頭子一個電話把自己保釋出來的，要不是憑著老頭子在軍部的特權就憑顧凡肩上的槍傷也可以刑事拘留自己4天了，呵呵，嫌自己丟人那你他媽別撈我出來啊。
將黑風衣的領子豎起來，天真的越來越冷了呢。
自己的手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連方向盤也握不住，沒辦法只好雇了一個當地的司機將自己送到了溪明村，只是他沒曾想只是一天整個村子居然發生了這麼大變化。
第一次來的時候，雖然村子算不上繁華，但是雞鳴犬吠還是隨處可聞的，村裡的人算不上熱情但也絕對可以說是友好，只是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一個瘋癲的老太婆撲到宋聯身上又打又捶的叫嚷著你還我孫子，那眼裡的恨意連混慣了黑社會的宋聯也感到有些寒意綻放在皮膚上。
很快就有人拉開了瘋婆子，一行人氣勢沖沖的向自己走過來，帶頭的是村長，臉色陰森的看著宋聯：「都是你們幹的好事，詛咒降臨了，誰也跑不了，那你就給我們陪葬吧！」
宋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壯漢反手扣在了身後，宋聯的手雖然受傷了，但是如果說打架鬥狠，這幫人還沒一個是他對手的，只是他現在很擔心小算盤就佯裝著被抓住,司機看情況不對早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祠堂的一堵牆已經被拆了，露出一片曠野，曠野中間的妖樹已經枯萎了，宋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小算盤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綁在了一個石台上，手固定在石台的凹槽處凹槽邊固定了一把彎刀。
小算盤的神智還算清楚，一眼瞄到了宋聯，眼中因驚喜發出的光芒甚至刺痛了宋聯那一顆自以為足夠冷漠的心，傻瓜，高興什麼啊，是我把你丟在墓裡的。只是下一刻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露出濃濃的擔憂。
「我們的祖先在這裡沉睡了千百年，你們這些該死的盜墓賊，觸動了祖先的靈柩，祖先降下了懲罰，只有用你們的血才能平息亡靈的憤怒！」村長按下開關，尖刀劃破小算盤手腕處幼嫩的皮膚，血順著凹槽流下，一點點的被引渡到枯樹上。
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脫口而出的呻吟，小算盤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流失，不過他從沒後悔過，拋給宋聯一個安慰的眼神，又轉頭對和尚報以歉意的笑。
和尚在墓裡呆的比小算盤他們的時間多得多，加上小算盤的五行八卦術，他們終於找到了原來陳曉帶他們進來的入口，只是沒想到的是村長居然帶人守在了入口，可是憑和尚的身手，一開始村民們也怕鬧出人命自己逃掉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偏偏護著小算盤，所以才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拿下了。
「沒事，在墓裡丟下自己的夥伴逃跑的人是會被神拋棄的，這是我們北派的祖訓，所以你不必感到內疚。
和尚的聲音不大，宋聯卻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自己也不是故意丟下小算盤的，明明是他自己走失的，好吧，他承認在小算盤走失後沒有去找事有些不厚道，但是顧凡是自己的戰友，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伴著一聲槍響，宋聯掙脫了抓著自己手的壯漢，往前衝跑了幾步撞開了村長，像小算盤跑去。
與此同時，村民已經被十幾個拿槍的人圍了起來，就在宋聯快要跑到小算盤身邊的身邊的時候，一把刀卻從小算盤身後伸了出來，緩緩的靠在了小算盤那略顯白皙的脖子上，一個帶了臉譜的人從小算盤的身後繞了出來。
宋聯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四周端槍的人沒有宋聯的命令也沒有冒昧開槍。
「放下刀，我們一切都好商量。」宋聯舉起被裹得像粽子的手顯得有些可笑，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凝重。
戴面具的人應該是村裡的祭司，對著村長使了一個眼色，村長便緩緩的說道：「本來是想放幹你們所有人的血來祭奠我們的祖先，但是現在很明顯你們佔了優勢，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是觸犯了我們的神你們就必須付出代價，當然如果你們開槍的話我們就玉石俱焚，那麼那個少年是死定了吧。」眼神飄在小算盤的身上，說不上陰毒，但是恨意是一定有的。
「你想怎麼樣？」
「你們破壞了規矩就應該按我們的規則辦事，跟我來吧。」
小算盤被從石台上拽了下來，蒼白著臉，和尚也同樣被綁起來推搡著跟著村長走。，流魂堂的人也拿著槍走在宋聯的身後。
一個巨大的祭台出現在視野中，高約8米，上面豎了一面旗子，只是卻沒有腳答，祭台上插著的尖刀在陽光下冷冷的泛著光。
「只要你赤腳走上去，摘下旗子，就代表神原諒了你們，我也就不再追究，但是如果你想要強行帶人走的話，我保證你得到的就是一堆屍體。」
小算盤很激動的掙扎起來，「宋聯，快走，不要管我！」左右搖晃著的脖子擦到了尖刀也絲毫不在意。
「給我閉嘴！」陰沉著臉對小算盤吼了一句，又轉頭望向村長：「你能保證如果我拿到了旗子，你們的人不會傷害我的朋友？」
「當然，以神的名義，我們並不想被神拋棄。」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慢慢的解開了纏在手上的繃帶，脫下鞋子，無比堅定的向祭台走去。
在宋聯鬆開繃帶的剎那，小算盤就怔住了，那是怎樣的手，表皮已經被燒焦了，有些地方還在化膿，白色的藥附在上面，小算盤突然就紅了眼眶，「宋小三，你他媽當你是誰啊，老子是死是活不用你管，冒充什麼觀世音菩薩啊，給老子滾啊！」
聽到小算盤的聲音，宋聯回頭笑了笑：「娘娘腔，你要是每天都這麼爺們就好了，如果不想我爬到一半摔下來跌死就閉上你的嘴。」
當兩隻腳都放在了刀刃上，可以清晰的看見宋聯一張英俊的臉已經扭曲的不像樣，笑話，宋聯又不是玩雜技的，一個成年人的體重全部壓在了腳上，能忍住不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雙手攀上上面一階的刀刃，抽出被割破的腳，咬了咬牙，放在了另一階，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小算盤的臉已經被淚水打濕，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只是那個叫心臟的地方一陣陣的抽痛，痛的快要死了。
和尚也是一臉讚賞的望著宋聯的背影，只是，赤腳爬上去，呵呵，開什麼玩笑，那個男人應該不會這麼笨的吧。
爬到離地面大概4米的時候，宋聯的腳上已經滿是刀口，血從尖刀上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一雙手已經被割得慘不忍睹，不要不要再爬了，就當我求求你，小算盤的心在吶喊，眼淚模糊了視線，只是下一秒，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卻像一隻折翼的大鳥直墜墜的摔了下來！」
「不！」撕心裂肺的聲音似乎不是從那個清秀的少年口中發出來，那就像野獸的狂吼。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空中的男人身上，就在這時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穿過祭司的額頭，血噴了小算盤一臉，在倒下的剎那，祭司手中的刀劃破了小算盤的頸動脈，小算盤絲毫沒有感受到痛，他的視網膜上凝固著宋聯在空中翻身開槍的瞬間，重物落地的聲音就像大錘打在了自己的心上，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了吧，那樣溫暖的笑，閉上眼，視線模糊，陽關很刺眼，可是卻沒由來的想要擁抱太陽，是因為太冷了嗎？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完，世界已經漆黑一片。
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宋聯痛苦的抱住自己本就骨折的腿，在宋聯開槍的時候，村長和村民就已經被流魂堂的人控制了起來，小算盤也已經被送去急救了，慢慢的朝祭司爬去，宋聯的臉上浮現一抹嘲笑的顏色：「流魂堂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嗎？」靠在死去的祭司身上，宋聯從口袋中掏出煙，顫抖著手點燃了，像是自言自語道，從小爺爺對你就比對我嚴格，我一點都不懷疑他以後會把自己的盤子留給你，畢竟你比我更有能力守住不是嗎？還是等不及要動手了嗎？你總是笑我娘們心腸，但是有時候做的太絕真的不好。」
在子彈穿過祭司額頭的時候，村長就如同失了魂魄一樣：「兒子！」被流魂堂的人死死的拉住，可是還是拚命的想要靠近倒下的屍體，渾濁的淚從眼眶流出，幾乎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可是還是想要去看他最後一眼，當他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就該反對，怎麼會由著他胡來呢，自己就算想要彌補多年來他缺失的父愛，也不應該答應他以這樣危險的方式，自己真的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手上的神經已經損傷的太多，連抬起都有問題，可還是哆嗦著手摘下祭司的面具，用已經被血弄濕的袖子擦拭著那人眉間的血跡，陳曉還是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只是那雙靈動的時不時還有些小憂鬱的眸子已經永遠的停止了轉動，忍住巨大的悲傷合上陳曉的眼，閉上眼，將頭靠在陳曉的頭上，其實我一直想要有一個哥哥，當你出現在電視銀幕上的時候其他所有的人都黯淡了下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你爬上樹將我抱下來，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或者一切都沒有變過，我情願那天你的笑容是為了騙我，可是那樣炫目的笑，我想我是再也沒辦法見到了吧，但是我不後悔，不後悔開槍，不後悔親手殺了你，你知道嗎？其實我知道是你，從你出現我就知道了，可是我還是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因為所有虛偽的都應該被打破，我不是習慣自欺欺人的人，這一點你早就知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