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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局勢什麼的 文 / 惡魔奧斯卡

    翌日,李秀成遵照諾言,將洋槍戰馬和數百馬步士卒如數調撥了過來。

    貴福哥則傳令將萬餘童子軍分成數百支小隊,以這些精銳士卒為軍訓帶隊教官,施行包干分配責任制,展開了全軍集訓大練兵。

    這些太平軍老兵的訓練方式很嚴厲,他們還是按照東王楊秀清以前頒布的《太平軍條規》和《行軍總要》來訓練,對行軍紮營、警戒巡邏、指揮集合、隊性排列、點名查夜等,都有具體規範和明確要求,那楊秀清活著時理政嚴整,軍紀森嚴,也算擇才用人,賞罰有度,原來太平軍在他統御下好生興旺,只可惜他玩大神上身玩得太嗨皮太投入,結果把自己玩迷糊了,受襲被滅滿門。

    貴福哥沒有干涉隊伍的訓練,在他看來這些童子軍能做到明軍紀,守行伍就算初步達到了要求,冷兵器的劈砍操練更有助於提升士卒的悍勇鬥志,他暫時還沒有精力搞什麼新戰技戰法,因此讓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以一帶十,言傳身教就是最省心省力的辦法。

    他所做的只是盡力搜羅糧草軍械,把這支童子軍武裝起來,讓這萬餘飢餓的少年吃飽,並由此搞了個會操獎勵計劃;以百人隊為單位,每七日在校場舉行一次比試,比行軍隊列、比奔跑速度、比持械操練也比徒手攻防對抗演習,當然,帶隊教官不能參與比賽,只可在場外吶喊助威。

    賽後按照比賽成績評出優等、良和劣等三級,成績最優的十支百人隊晚飯添加大量肉食,嘉獎勉勵樣樣有,成績為良者飯也管飽,但有菜無肉,評為劣等的十幾隊卻只能吃殘羹剩飯,而且還要清理營房垃圾,打掃廁所。

    這種伙食獎懲制度很俗套,但卻很有效,因為事關自己的肚皮,所以每一次比賽都很激烈緊張,場面也熱鬧非凡(幾百人打群架能不熱鬧麼),所以儘管比賽過程中,儘管貴福哥一再增派裁判和救護員,還是有很多童子軍被打昏打倒(鼻青臉腫不算受傷),甚至在第二次群毆比賽中還打死了兩個,手腳被打斷者也很有幾個。

    可是報到幼主殿下貴福哥那裡,他大筆一揮;『訓練誤傷,不予追究,死者按照戰死軍禮榮光下葬,因傷至殘者傷癒後編入後勤隊或入老人館由聖庫榮養。』殘酷訓練必然會有傷損,為了實戰中隊伍不慫,貴福哥已經做好了訓練減員十分之一的心理準備,但是,在訓練中他也發現了一些實際問題;

    第一,是童子軍們因長期營養不良,體能普遍嚴重不足,雖經過這些日子的飽飯滋養,很多少年依舊骨瘦如柴,也就勉強拿得動槍矛,跟得上隊列,訓練稍微激烈點就很快癱軟在地,所以不用思考,貴福哥就取消了原先網兜衣插磚頭當防彈衣的設想,八塊磚頭至少二十多斤,對這些少年來說,就意味得消耗全部體力去負載這些重量,平時訓練穿一會兒可以勉強算作耐力訓練,戰時精疲力竭的士兵還不等著挨宰啊。

    然而,扭力投石車每架必須保證二百塊磚石的彈藥量,而騾馬又必須馱運寶貴的糧食和軍械,沒辦法貴福哥只好畫出北方木輪獨輪車的圖紙,讓百工衙的南方木匠們打造幾百架,他隨即計劃徵用千餘民夫隨軍搞運輸,肩扛推拉的,倒是能增加不少運力。

    第二個關鍵問題是諸葛連弩和投石器的絃索在訓練中損壞嚴重,這是因為動物肌腱和人發不耐磨,強度不夠的緣故,貴福哥倒是很想採用金屬弓弦,甚至弓臂也想採用金屬的,這樣打造的連弩才威力強勁,也耐磨損,奈何這時代中國的鋼鐵品質極差,就是太平軍所用的兵器也大多以質量低劣的粗鐵為主料,儘是批量粗製濫造的低劣產品、。

    要先得到品質高一點的鋼料,就必須高溫精煉鐵料,而今之計,只有土法煉鋼,於是貴福哥又畫出圖紙,讓營中泥瓦匠用粘土和磚頭在相宜地點建造小高爐,以搜集的鐵料和粗鐵兵器為原料,將木頭燒成碳,將鐵裡面的過高的碳脫掉,使含碳量降低而成為鋼。

    因為有貴福哥親自督導控制含碳量,這樣得到的鋼雖然有氣泡,結構強度也低,但是好歹也算是鋼了,作成武器要比太平軍原來的鐵器好上數倍,產量相比工匠們手工鍛打煉鋼也要快了很多倍,儘管剛開爐煉造產量不多,貴福哥還是下令將這批土法鋼打製成手指寬窄,有一定硬度和彈性的鋼板襯條和鋼絲條,加裝到新生產出來的弓臂裡,並用鋼絲條加強弓弦的硬度。

    這樣新作出的弓弩雖然射速降低了(拉弓強度增加),但射程也增加了近百米,貴福哥將新式強力弓弩交給體格健壯的老兵使用(李秀成處調撥來的),他計劃以後專門組織訓練一支數百人的戰場散兵,專門集火狙殺清軍陣列中指揮督戰的中高級將領。

    第三個問題就是火器兵、弓弩兵、投石兵與肉搏兵的作戰配合問題,眾所周知一支軍隊裡既有火器兵又有肉搏兵,指揮調動起來是件很繁瑣的事,這個問題在通訊基本靠喊的年代,貴福哥也暫時沒法沒改進,還是沿襲用旗號和飛騎傳令的指揮方式,好在他身邊女親兵很多,倒是不缺人手。

    另一點不同的是,貴福哥給每支弓弩大隊前都配備了幾列長槍兵和一小隊洋槍兵,這是為了防止敵人騎兵衝陣,長槍不論什麼時候都是克制騎兵的有力武器,而洋槍的主要作用不是為了殺傷,而是用巨大的鳴放聲驚嚇敵人的坐騎,不過考慮到清軍都是輕騎兵,讓他們不要命的硬衝長矛陣,這可能係數很小。貴福哥不貪心,他的假想敵目前就針對清軍,只要比對手高明一點就夠了。

    就這樣每日練兵造械,時間過得飛快,轉瞬忽忽一月有餘,到了1959年的三月末。

    這期間,貴福哥並沒在營地裡與士卒同吃同住,而是每日三餐定點回天王宮裡吃飯,那不要錢的大魚大肉可著勁胡吃海塞啊,晚上還要明著去偷拿他天王老子的滋補藥材熬煮宵夜。不過不用擔心長胖,他有四個女兵師傅天天督促他苦練武功呢,他如此為之,自然是要加速自己這副小身板的生長發育。

    在這期間,天王洪秀全也召見了他這個飯量大增的長子幾次,見到他長得越加壯實倒很是欣慰,父母疼愛孩子的天性讓他並不心疼貴福哥的吃喝偷拿,反而吩咐御膳房給幼主多加菜餚,當然作為天國統治者,洪秀全召見他這個天才兒子更多是為了政局軍事上的事情,因為1859年,天國天國的局面很不好,他這個大道天王需要得到上帝代表的安慰祝福。

    這一段日子,貴福哥其實也在關注和搜集當前局勢的情報,洪秀全雖然是個弱勢君王,但作為前敵統帥的李秀成和陳玉成兩人還是會將太平軍的動態和敵我兩軍的態勢定期匯報上來,雖然是些過時的情報,但是仍讓貴福哥大略看清形勢;

    南京方面,1859年2月初,滿清悍將多隆阿多軍合鮑超部軍再次抵達太湖城外,開始使用洋槍與太平軍作戰,而裝備低劣的太平軍則利用太湖縣城四面環河的條件,依水設防,不輕易出戰,同時陳玉成統數萬重兵屯潛山,為太湖守軍後援,與清軍相持。

    而在外線的石達開也於二月會諸將於南安,確定進圖四川之大計,同月分並兩路,突入湘南,致使安慶當前的湘軍全軍震動,軍無戰心,曾國藩只好因勢利導,讓湘軍星夜奔赴寶慶阻截石達開,拉開寶慶戰役的序幕。

    至此,石達開這位傑出將領成功吸引了湘軍大部主力回援,令清軍的天京包圍圈處處漏風,正是太平軍局面大好,機會大把的開拓時機,所以貴福哥見這時候洪秀全召見自己,以為這便宜老爹必然會問計於自己這個天才兒子,所以私下裡暗暗準備了一番,準備給這個便宜老子來一番開國拓土的長篇大論。

    然而第一次召見時,只見這位洪天王坐在金碧輝煌的御殿上,閉著眼睛神叨叨道;

    「貴娃兒,吾兒~~~局勢又不太好了啞,你天爺只有朕與你大伯二子,允朕統治東方,朕的大兄耶穌統治西方世界,那亞達~~嗐,也就是石敢當(達開)不過是為父麾下天將,酬功賞爾為王罷了,然東王事變,昌輝發難戮兄,也害了那石敢當的全部家口,這與朕何干啊?朕對他石敢當尤加勸慰,然那廝憤懣不滿,繼而怨恨出走···」

    貴福哥當時白了白眼睛,知道這神棍領袖又在嘮叨天京事變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破事,沒奈何只好聽著吧,待聽到『不過,那廝頗為蠻勇能戰,去年率軍入浙,又分兵進入福建已經聚兵數十萬,隱隱有不臣之意,幸我封那楊輔清為木天義,又暗允他日後封王之賞,他才與那石敢當反目而去,讓其兵力大衰,氣焰頓熄···』

    聽到這裡,貴福哥聽明白了,這位洪天王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拆台,拆別人的台,也拆自己人的台,最後胡亂封爵搞得太平軍各軍各地區之間互不統屬,體系混亂不堪,叛軍叛將層出不窮,活活作死的就是他自己。

    果不其然,這洪秀全接下去說道;「我本以為這石敢當就此向朕伏低服軟,為父也不妨與他虛與委蛇一番,而後徐徐圖之,削其軍權,可未想到他回師江西,進瑞金,占南安府,今年又兵進湖南,復又搞出如此恢弘的聲勢來,貴娃兒,假若讓這石敢當在寶慶摧垮湘軍主力,突入人口稠密的四川,瞬息可得百萬之眾啊,到時候與清妖、我天朝聖京呈三足鼎立之勢,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

    「呃~~~啊?天王爹爹是在問小子我麼?」貴福哥聽了半天有點愣神,但是很快反應道;

    「無妨,那湘軍護家心切,回援必傾力死戰,翼王想要輕易取勝恐怕不會如願,兵書上不是說,兵勢如水,避實而擊虛麼,那翼王對戰清妖戰力最強的湘軍,即使勝了也是慘勝,而如若敗了則更會挫動銳氣,好容易聚集的人馬只怕會散去不少。」

    「哦?那石敢當頗會用兵,如若他趁湘軍跋涉而回於中途設伏···」

    「沒那個可能,」貴福哥斷言道;「那曾國藩謹小慎微,湘軍從來都是步步為營,首尾相顧,翼王想要偷襲殊為不易,到時候翼王頓兵於堅城之下,敵有強援,恐怕就是一場惡仗了。」

    「唔···總要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方稱朕心···」洪秀全緩緩後仰在龍椅上,猛然又睜目問道;

    「貴娃子,你天爺爺沒告訴你說,朕這天下做得久不久遠,能不能一統天下?」

    「呃~~~沒有明說,」貴福哥斟詞酌句的回答;「他只說革命尚未成功,吾輩還需努力。」

    「那麼···」洪秀全又閉上眼睛問;「貴娃子,你既然是得賜天書,知曉前後未來之事,那麼你說說,像咱們這樣的開萬代未有的天朝聖國,後世還有成功的範例麼?」

    「當然有。」貴福哥回答;「後世有個太祖爺,開國定邦後專門讓人民當家做主,搞文化革命,對內鬥死鬥絕地主階級有錢人,對外遍捶帝國眾列強,人民生活得樂淘淘喜洋洋,天天跳著忠字舞,猶如生活在天堂裡。」

    洪秀全以手支額,不再說話,只把手指往外擺了擺。

    整個金殿站著數百女官和侍衛,卻無一人敢有動作,發出絲毫聲響,他是這裡唯一的王,任何人也撼動不了的神棍王。

    「小子天福貴告退。」

    ·······

    貴福哥走出金龍殿後沒有回幼主寢宮休息,而是直接向宮外走去。

    「凶人哥哥,你這是去哪?」鬼魂少年照例在腦海裡詢問。

    「回參護廳駐地,調兵出城,尋機打兩仗再說。」

    「這麼急,童子軍才組訓月餘,尚未完全形成戰力吶,」鬼魂少年叫道;「再說了,那兩位美國人應該很快帶來很多洋槍回來了,咱們裝備這批洋槍再出戰豈不是更好?」

    「我等不及了。」貴福哥歎了口氣說;「你這位天王老爹就要開始加速作死了,我算了一下,按照目前的局勢,留給我們自由行動的時間不足一年半了,要是等到最後兩年天京被封鎖了,我們真就只能坐著等死了,現在咱們把隊伍拉出去打幾仗,損失了好歹還能從太平軍各處搜刮彌補,而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我們可以積累軍功,塑造威望,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力。」

    「是麼,」鬼魂少年歎息道;「童子軍成軍還不到二個月,縱有些老兵為骨,也太過孱弱了···」

    「看著吧,我的連弩兵豈用肉搏,當決勝於五十步之外。」貴福哥信心滿滿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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