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重生遇惡 文 / 靜寂藍圖
第一節
凡界,修真人繁多,門派也數不勝數,西域的海印寺、南疆的焚滅谷、北嶺的龍吟族、中土的蜀山派都乃修真派領袖,修真人一聽諸派之名,必如雷貫耳。蜀山由清塵道長開創,當時門下弟子不足百人,但他上可飛天,下可入海的本領,代代相傳,門中弟子也逐漸增多,直到第十二代掌門-靈虛道長,因資質尚好,超越了祖師清塵,成為第二個化羽歸仙的蜀山弟子。靈虛道長曾經手拿七星仙劍(乃龍雲行用天沉鋼打造而成,贈於清塵,為上等仙器,威力不弱,蜀山數代掌門相傳,蜀山愧寶),與四大狂魔之一的天魔在無邪峰上大戰兩天兩夜,大敗天魔。從此蜀山名聲大噪,無人不知無人不嘵,進入鼎盛時期。
蜀山坐落在西宛的無邪峰上,無邪峰高一萬兩千多丈,峰巒之高,直插雲霄。山底到山腰樹木眾多,處處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山腰之上,山體垂直,懸崖絕壁。一座寬五十丈、高三十丈的大殿屹立峰頂,宏偉之極,有股浩氣蕩天的感覺,讓人望而生歎!
大殿門上一塊由銀白玉石做成的匾額,上書有三個金燦燦的隸書「羽神殿」,十分醒目。殿下層層台階,都由大理石砌成,層高一尺,寬五十丈,共三百層,每三十層都有兩座高八丈、寬兩丈的伏魔碑在台階兩邊互相莊重對立著。片片白瓦斜鋪在殿頂上,東西南北殿脊下各有一根十丈高、五人合抱粗的銀柱,支撐著殿頂。南北兩面銀白的石牆與東西兩面白檀木所刻的門窗緊密相連,天衣無縫。此殿正是蜀山要地之所在。
整個大殿工程之浩大,又在無邪峰上所建,望天下只有一人可做到!!「七界第一匠」——龍行雲!人如其名,神龍入雲海而行,神龍見首不見尾。其為紫宏大仙唯一弟子,也是半仙之體。本性善良,疾惡如仇,對防守法術與匠術都有很高的造旨,特別是匠術,勘稱「七界第一匠」。他喜愛七界大好河山,在七界中四處遊歷,居無定所,飄泊不定。九百多年前,年輕的他來到凡界無邪峰頂,被此地景色所迷,長居半年之久,結識了年近古稀的清塵,兩人一見如故。龍行雲見清塵在平屋陋房中教為數不多的學生道學與法術,條件極差,便在半年中,憑一己之力,鑄造了七星仙劍,建造了寧白殿。臨走前,全贈於清塵,自己繼續飄泊去了。
羽神殿雄居峰頂九百年,不損一絲,被修真各派視為聖殿。蜀山之名更受眾人矚目,名氣大盛。
此時,正逢凡界初春時分,天空奇藍,白雲翻滾,如動湧的波浪。西宛有許多高山,但無邪峰之高,卻是鶴立雞群。從無邪峰頂遠遠看去,山谷幽幽,綿綿山丘。山底近窺,布谷鳥、麻雀、杜鵑等小動物在枝繁葉茂的樹林間穿飛,發出悅耳的鳴叫,空氣中飄著花兒的芳香,令人神往。「布……谷……」一隻貓頭鷹縱飛上天,在天際留下美麗的羽影。
第二節
「大狗子,別跑!站住!!」隱隱聽清孩童的打鬧聲從側傍山谷傳來。
村子比較偏僻,在無邪峰西南方向三里處山谷中。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但因為離無邪峰很近,經常受到蜀山弟子的幫助,所以日子過的也不是太清苦。
此時,村外,田間,「大狗子!有本事別跑!別…跑…」一個雙眼凸大,鼻樑凹塌,嘴唇奇厚,臉上惡痘縱生,時不時做出猥瑣動作的男孩,邊追趕前面的男孩邊喝道。話音剛落,四周其他孩童也看了過來。
「小亮!!你就是廢!……物!!」大狗子回了一下頭,抖了一下肥胖的身驅,劍眉一擠,小鼻子一歪,故意提高音調,拖長音笑罵道。
頓時孩童們無不大笑,「哈哈」「廢……物」「哈」一些孩童還學著大狗子的語氣說了一遍又一遍。
片刻之後,小亮停下腳步,微微低下頭去,敵視的目光怒瞪大笑的同伴,全身緊繃,臉色陰沉,一副極為生氣的樣子。大狗子挺著小肚子嬉笑著跳跑回來,站在小亮面前。他比小亮矮一個頭,兩眼明亮,短短的小蔥發,紮成小辨子,看起來特精神。
他眉開眼笑,輕輕掂起腳尖,伸手糊亂的撫摸小亮似鰲頭的髮型,笑道:「幹嘛!就不能開個小玩笑啊?」小亮火氣一上來,左手一揮推開了大狗子的手,怒喝:「別理我!!」,氣沖沖的轉身,離開同伴們,向村子快快走去。
四周孩童也安靜了許多,小亮快到村子的時候,「你不是廢物,你是無能!!!」喊聲從身後傳來,齊聲、高調、音長。「哈哈哈」「哈」緊接著一陣嘻笑,小亮臉漲得通紅,兩眼緊閉,咬緊牙關,拳頭緊握,全身顫抖,雖是強忍怒氣,還是禁不住猛一跺腳,大嚎:「大……狗……子!!」怒沖了回去。
大狗子不驚不怕,似乎早料到一樣,邊不停回頭邊向別處逃去,臉上的笑意不變,嘴上髒話連篇。孩童們大笑不止,均又恢復到剛才的模樣。
「無聊」不遠處斜屋簷上傳來一聲冷哼,一個人影靜靜躺著。
仔細看去是一個與大狗子他們年歲相仿的男孩,是那麼熟悉,雙眸輕輕閉著,一頭紫色卷髮隨風飄揚,掩蓋不了他白皙而蒼桑的臉,看起來很稚嫩卻又很成熟。
「哈……欠!」他猛然坐了起來,張大嘴,挺起胸,高抬手,伸了一個懶腰。眼睛慢慢睜開,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紫瞳閃爍。
「喂,回家吧!」一句突兀的話令紫發男孩全身一怔,紫瞳微動,惶惶看向屋下,不知何時,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裳的中年女子站在哪兒,仰首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女子一頭烏髮垂肩,清眉大眼,臉色透出淡淡的蒼白,但還算清秀脫俗。男孩紫眼中猛然多了一絲溫柔,便開嘴幽幽的道:「阿秀媽媽,你怎麼來了,你有病在身,怎不注意休息!?」
那女子嘴角揚起,笑了笑,「我沒事,只不過一點小風寒,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家吧!」。
男孩頓了頓,抬頭看向天際,一片蠟紅的夕陽,太陽潤滑紅亮,四面山巒,被染得通紅。
男孩苦苦一笑,瞬息間回憶襲來「神王千年前偷襲得成,我魔身被毀,還好有開天斧把我的魂魄聚成元嬰,才可轉世,但凡軀怎比得上魔身,害得我魔力盡失。看來還是要想辦法學習凡界的修真之術,方可在今世恢復魔力啊!我一定要為蓮依報仇,不管仇人是誰」臉上迅速多了無數滄海桑田的感覺,玄封閉目沉思歷歷往事。
「幹嘛呢?回家了呀!」阿秀大聲喊道。玄封一驚,才回過神,忽然一個縱飛起身,瀟灑地越過屋簷,落向地面。
「小心!」阿秀緊張一叫。剎那間,「啊……啊,我的…小蠻腰啊啊腰玄封還在年魔力盡失,我被」慘叫說明了一切。玄封灰頭土臉的趴在地上,雙手捂腰,直叫喚,心想:「第兩百五十四遍……上輩子耍帥的後遺症又犯了」。含姨急忙向玄封跑去,攙扶狼狽的小玄封爬了起來,四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的難過。含姨也不勸慰,因為玄封因耍帥受傷是經常的事……
夕陽下,蠟紅的陽光斜照在村間小路上,天地通紅,顯得溫暖而熟悉,田間的鬧童都走了,村民也盡數回家了,一瞬間村子安靜了許多,又多了一絲冷清。唯見一個女子正攙扶著一瘸一拐的男孩在回家的路上……
第三節
次日清晨,天際,一輪紅日緩緩升起。穿過山林、幽谷的光芒來到這廣袤無邊的中土大地上,頓見西宛眾山傲立挺拔,伴著溪水流淌聲,讓人感到清新之極。真可謂「四面山連綿,八方碧連天!」
村落,安靜得出奇,除了鳥叫聲,什麼也聽不見。一陣淒風撲面而來,雜含著血腥味,透著恐怖的殺意與死亡的氣息……
此時,玄封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中,白潔的襯衫染得通紅,又慢慢遲鈍爬起來,站在村間小路上,目光呆滯,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覺醒來,居然失去一切……整條小路上四處都濺落的濃濃鮮血,匯成血泊,路的盡頭高高凸起一座一人多高由屍體堆成的小山,遠遠望去,每具屍體的皮膚都顯出青黑色,彷彿中了劇毒,但又有繁多的細短傷疤,道道劃在臉上,劃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可見兇手是異常的凶殘!
玄封靜靜站在路中央,心想「昨晚我什麼也沒聽見,怎麼會這樣!」不禁感到冷風颼颼,寒毛聳立,傷感之情佔據他的大腦,心中又驚又怒,頓感鼻子一酸,眼睛通紅了,緊接兩眼一閃,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慌忙向前方死人堆飛跑去,慌張大喊,道:「阿秀媽媽……」
死人堆越來越近,就越發恐懼,冥冥中一絲靈感閃過,頓感天旋地轉,聽到了慘叫,聞到了哭嚎,又模糊的看見一個高大的獸影,黑氣繚繞,兩爪沾滿濕潤的鮮血,滴滴相接而落,隨著獸影移動,在地上炸開了朵朵血花。獸影把一具具村民的屍體堆在一起,好像在炫耀自己屠村的功績……
玄封定了定神,紫瞳轉了轉,剛才的幻像瞬間消失不見。這時才發現死人堆已盡在眼前,他緩慢掃視每具屍體,汗水從發尖緩緩流下,他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著,生怕含姨就在這裡。過了一會,並沒發現含姨,玄封倒鬆了口氣,但以他千年前的記憶和經歷也沒發現這兇手是七界中那號人物,看來只是近千年出來的小人物罷了,竟如此殘忍,在千年前七界中也算少有,看來真是一代更比一代狠,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灘上。
玄封正準備伸手翻開屍體,查找線索。突然一道碧光垂空而下,宛如晴空霹靂,撕裂蒼穹,玄封大驚,「隆!!」只見碧光猛然乍現在村路上,塵土飛揚,碧光又一旋,隨風而逝。
在碧光剛消失的地方有一白髮蒼蒼的老人爬在地上,不停抽搐。身上的衣服有數道裂口,顯得破舊不堪。玄封二話不說,快步衝上前去,可惜老人已經停止抽搐,歸西而去。
玄封緩緩蹲下,扶起老人,見他身上的衣物其實是一件灰色道袍,袍下隱見一道極深的爪痕,是一道致命傷,背上還背有一柄青劍,劍長四尺,仙氣隱現,並非凡品。
玄封大怒,他本以為自己不在,神王就可以令七界安樂,沒想到萬年惡獸——睚眥,為禍人間啊!(睚眥,龍生九子之一,排行老二,自出生以來,好殺成性,噬血如命。兩千年前,被惡谷道仙震在幽冥亡谷中,受盡毒火侵蝕,折去八成靈力)看著這慘死的老道士,少說也有百年的道行,甚至都有成仙的預兆了。被折去靈力的睚眥不可能將其秒殺,定是睚眥偷襲老道。慌慌中,玄封驚訝的看向道袍上的小字「蜀山」,又望向天空,碧藍的天,淡淡的雲,一股黑氣直向村子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