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死無容身之地的人 文 / 花都和尚

    都說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讓張小語沒想到的是，張小語扔只鞋出去，那鞋就不見了蹤影。

    這該死的老油條，狗都不如。

    在張小語苦苦央求之下，老油條才從宿舍走廊上的垃圾桶背後，把張小語的鞋拎了回來。其實張小語不想求他，不過張小語這雙鞋是張小語最好的一雙，也是唯一能穿得出去的。形勢所逼，張小語不得不低聲下氣。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是怕自己沒鞋穿。

    大學是個容易讓人空虛的地方，特別是對張小語這種不求上進，也不求上床的人而言。

    心中有書，便不會空虛。好好讀教科書的人不會空虛，他們的心會被教科書塞得滿滿的；不讀教科書，時常翻閱一回「女人書」的也不會空虛，他們的心會被女生的胸部或者裙下風光填得滿滿的。

    張小語兩者都不是，張小語是一個心中無書之人。張小語討厭教科書，也懼怕「女人書」。從小就盯著教科書翻來覆去地啃，早就懷「厭」在心。而「女人書」尤其恐怖，一次之後，張小語就失去了再一次接近的勇氣。

    有人說，愛要越挫越勇。張小語覺得這要看情況，就好像摔跟頭一樣，如果一次就摔個粉碎性骨折，你繼續勇一次張小語看看？

    張小語的初戀，帶著她的新任男朋友來跟張小語提出分手，理由是「不合適」，然後親密地挽著她小情人的手轉身離開，張小語的心就這樣掉在了地上，碎成粉末。

    絕對無情，毫無道理。

    「不合適」是個相當沒有道理的借口，當初張小語倆在一起卿卿張小語張小語，甜甜蜜蜜的時候，怎麼就合適呢？

    找到新歡，才說不合適，這跟買了新衣服，才開始嫌棄舊衣服不合身，有什麼區別？

    既然不合適，你他媽當初穿張小語幹嘛。

    張小語倍感空虛之餘，還有些失落。當初報考這所大學，是看學校的宣傳語說「本校風景如畫，師資雄厚」。可是張小語進了大學才發現，學校的確風景如畫，只不過畫師的水準明顯不高，畫得難看極了。除了教學大樓還算高，其他諸如學院辦公區，圖書館，學生公寓一律低矮破舊，讓人產生到了非洲貧困部落的錯覺。

    教師隊伍不少，只是大多是些剛剛畢業的研究生。小語不敢說他們的文化水準如何，但是教學水準實在不堪。教學方式一律是「照本宣科式」。提前準備好課件，然後上課之時再念一回。

    張小語覺得這樣的教學模式明顯畫蛇添足。把課件複印出來，學生人手一份，能省去老師們不少口水。

    在愛情以及失落的雙重打擊下，張小語頹廢在了宿舍裡，如一灘爛泥。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吃飯、睡覺、打麻將。

    打麻將是張小語大學生涯前期唯一的樂趣。張小語覺得張小語與許多家庭婦女唯一的區別，就是她們除了吃飯睡覺打麻將，還帶孩子。

    由於內心對愛情的恐懼，所以張小語一直對女生避而遠之。其實張小語當初對「出櫃」一說毫不知情，要不然可能對男生也會退避三舍。

    還好不知情，否則張小語可能就不會認識老油條，還有胖子這麼好的兄弟了。

    胖子長度不長，但寬度實在嚇人，能睡兩個人的床位，他一個人睡起來還顯得餘額不足。

    胖子長度不長，一方面是說身高，另一方面，是指他的**部位。在天氣悶熱的時候，胖子喜歡光著身子在樓道裡或者相鄰的宿舍之間亂竄，但是張小語們驚奇地發現，他不穿褲子，也不會傷到風化。他肚子上的肥肉，硬是起到了遮羞布的功能，為節約型社會做了一條內褲的貢獻。

    大家都說，胖子是一個「獨生子女」，沒有「妹妹」，也沒有「弟弟」。

    胖子的長處，除了能吃，就是會道。和老油條不同的是，只要是他認識的人，都能成為他的「廢話收購站」，逮誰跟誰說。

    和張小語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兄弟啊，你與其在宿舍裡無聊地發呆，出去找個妞發洩一下多好。」

    呵，還找個妞發洩呢，張小語就是因為妞才張小語在宿舍無處發洩，還讓張小語去。要是再被哪個妞甩一回，那張小語還不得鬱悶而死，只得在地獄或者天堂裡發呆了。

    不過張小語想，張小語應該是個「死無容身之地」的人。

    張小語不是一個好人，從來沒做過扶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好事。也不是一個壞人，要不然在張小語那該死的初戀帶著她的小情人來跟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早把那兩貨大卸十八塊了。

    好人死了上天堂，壞人死了下地獄，自己死了沒有容身之地。

    在聽到張小語說愛情是個「文明」的屁後，結合張小語「死不泡妞」的現實，胖子總結說，大學裡大家分手比分娩還快，是個屢屢放屁之所，而張小語連放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做個「聞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