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鬼妖集 結 文 / 無非一生默
吃過午飯，兩人繼續上路。走出不遠，忽然迎面過來幾名拿著刀劍的男子。看起來，就是鄉間的地痞無賴。看到夏侯掠和瞳兒，幾人很沒眼力的圍上前。那為首的笑道：「城裡的公子哥兒！借你點銀子花花；還有，你的女人，也借給我們……」
話還沒說完，夏侯掠已一拳將他打得飛了出去。
另外幾人動容。看到夏侯掠準備拔刀，他們立即也揮舞著刀劍衝上前。不想夏侯掠刀也不拔了，直接劈手奪過兩把來，像掰豆腐一樣，將那兩把刀一點一點的掰成了數十塊碎片。
幾名男子都驚呆了。然後幾人誰都顧不得地面上還昏迷著的同伴，四散奔逃而去。
好一會兒，躺在地上的那人才醒過來。睜眼便見周圍一個同伴都沒有，只有夏侯掠和瞳兒狀甚悠閒地站在旁邊。那人驚恐起來，忙道：「大俠饒命！」
夏侯掠道：「平時欺負了不少人吧？」
那人道：「沒……」
「沒有？」夏侯掠捏得手指嘎崩直響。
那人害怕了，忙道：「日後再也不敢了！」
夏侯掠道：「諒你也不敢了！你可知道吃了本少爺這一拳，你會怎麼樣？」
那人搖頭。
夏侯掠道：「至少臥床躺一個月。日後再不能好勇鬥狠，否則必死無疑！」他越說那人臉色越白，到最後，索性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瞳兒好笑，道：「你別將人嚇死了！」
夏侯掠道：「我才不是嚇他。方纔我一拳幾乎用了全力，他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瞳兒一怔。道：「夏侯掠！」欲言又止地。夏侯掠道：「怎麼了？」她道：「你日後別家暴啊！」夏侯掠皺了皺眉，道：「家暴？」有些似懂非懂地。瞳兒已點頭道：「你不許打我！」
他大大不悅，道：「女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正準備拉她走，忽然察覺到異樣，抬頭看向遠處。
瞳兒也跟著看過去。只見遠處的天空似乎飛過來一片流雲。待到近了，緩緩降下，才看到是慕容殤和碧姬兩人。
夏侯掠皺眉看著那兩人。瞳兒已上前道：「慕容公子、夫人，你們怎會這麼巧也在此處？」
慕容殤看著她，道：「我們去了京城一趟。」
「你們去了京城？」瞳兒一怔。
碧姬已道：「那個靈女去了京城。」
瞳兒忍不住道：「慕容公子！你還想去找她嗎？她幾乎殺了慕容夫人你也不在乎嗎？」
慕容殤神情有些尷尬，道：「不是。我們去找她，是為了你。」
「為了我？」瞳兒恍然似有所悟。
碧姬道：「夫君說，那靈女對你懷有惡意。此次她入京迷惑了二皇子，想借皇權將你和夏侯公子分開。我們上京去，本想勸勸她。不過，她對我們防備甚嚴，不肯見我們。」
瞳兒感激道：「多謝你們替我費心！」
慕容殤道：「你們準備上京嗎？」
瞳兒道：「老皇帝已下了聖旨，宣我進京。」
夏侯掠補充道：「我們會解決此事。絕不會讓那女人的詭計得逞。」
慕容殤道：「你們最好小心一些。她糾集了不少幫手，人鬼妖俱有，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夏侯掠哼了一聲道：「再厲害的對手，我也不怕！」
與慕容殤夫婦分別後，兩人又前行了片刻。然後，便看到了追風。兩人上了馬後，飛行於雲端，瞳兒忽然想到一事，問：「掠兒，你說，靈女要將我們分開，不會僅僅只想要我死，以奪取我的魂靈吧？」
夏侯掠有些不解，道：「她還有什麼目的？」
瞳兒道：「她莫不是看上你了？」
他一怔。摟在她腰間的手猛然加力。「笨……！女人，你在胡想些什麼？」
瞳兒呼吸不暢，立馬裝無辜道：「掠兒，我睏了。我要午睡。」
夏侯掠僵了一下。然後便放鬆下來，道：「嗯。睡吧。」還扯開外袍，將她裹進懷裡。
兩人到京城時，已是晚上了。紫微和馬繡雲、春日，二人一鬼在瞳兒曾經住過的那所院子裡迎接他們，還準備好了晚飯。瞳兒不免驚奇，道：「這房子還留著嗎？」
春日道：「房主說，這房子鬧鬼，一直沒有租出去。」
「鬧鬼？」瞳兒道：「你搞的手腳？」
春日忙搖頭。紫微已道：「不是她。應該是別的孤魂野鬼，或許今夜還會來。」
這個院子共有四間房。瞳兒選擇了從前住過的那間。沐浴過後，正要入睡，便看到夏侯掠走了進來。她有點不自在，道：「給哥哥知道我們住一間房不好吧？」夏侯掠道：「又沒幹什麼，還怕他知道？」瞳兒紅了臉，思忖：人家怎麼知道我們有沒有幹什麼？
忽見夏侯掠神色一動，道：「有鬼氣。」然後返身便衝了出去。
瞳兒也忙將「散魂」握在手裡，跟著出去。到了院中，只見那株月桂樹下，夏侯掠已用結界困住一隻鬼。那鬼不過二十餘歲年紀，書生打扮，長相秀氣，而紫微正向他詢問些什麼。
看到她準備過去，馬繡雲從一旁衝出來拉著她手，一臉緊張，道：「瞳兒！你不害怕嗎？」
瞳兒看向她身旁的春日，笑瞇瞇道：「嫂嫂，你覺得春日可怕嗎？」
馬繡雲聞言，倏地往後跳了一大步，臉色發白道：「你是說：她也是……？」
瞳兒思忖，原來這個聰明伶俐、古靈精怪的傢伙怕的是這種東西！她正準備糾正一下她的觀念，告訴她並不是所有的鬼物都會作惡。這時，卻看到紫微向那書生作法，嘴裡唸唸有詞。而夏侯掠也解除了結界。片刻，那書生便消失了。
兩個人轉身走了過來。
瞳兒問：「那是什麼鬼？」
紫微道：「原來那鬼曾經是這家房主的女婿。因上京趕考和這家小姐結緣。婚後不久，他回老家省親，結果過河時掉入河中淹死了，卻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成了孤魂野鬼。當他好不容易找來這裡，這家小姐已經因為思念他成疾而過世了。他留在這裡，是希望妻子的魂靈會回來找他。但我替他算過了，他的妻子已重新投胎入了輪迴，所以，他才答應也去冥界輪迴。」
當他說話的時候，瞳兒發現馬繡雲一直驚詫的看著他。她便笑道：「哥哥超度鬼魂，可是很大的功德呢！日後你們一定會福澤綿長，多子多孫的！」
馬繡雲的眼瞳立刻盛滿了崇拜之情。「夫君！你好厲害！」她道。
紫微回了她一個微笑，居然紅了臉。在這個小他十二三歲的妻子面前，他竟似乎變回了純情少年。瞳兒不由嘖嘖稀奇。
咳了一聲，紫微道：「我們也問了些別的。那鬼說，最近京城裡鬼妖集結，來的大多都是凶靈惡妖，似乎正在謀劃著什麼事。子時過後，他們會在北郊的破廟裡集結。」
「廟裡？」瞳兒一驚道：「他們居然敢在廟裡集結？」這些鬼到底有多牛？
紫微點頭，道：「待會兒到了子時，我們便去看看吧。」
「夫君……」馬繡雲一聽，臉色又開始發白了。
瞳兒道：「哥哥，你不用去了。那些鬼妖如果真的很厲害，嫂嫂豈可無人保護？就由我和掠兒去吧。」
「我呢？」春日問。
瞳兒道：「惡鬼會吞噬同類，以增強法力。你也不要去了。留下來和哥哥一起保護嫂嫂。」
子時初，夏侯掠便和瞳兒往城北郊趕去。瞳兒本想以飛遁術過去，夏侯掠卻不允，讓她留著危急時刻才用。她才知道此行兇險。便道：「掠兒，若打不過別硬拚。」
夏侯掠道：「哼！我豈能臨陣脫逃？」
瞳兒道：「你忘了嗎？你的命也是我的命！」
他頓了一下，放柔了聲音，道：「放心吧。你男人不是那麼沒用之人！」
不久，兩人便到了城北郊，找到那間破廟。尚隔得遠，便能看到整座廟宇都被鬼氣、妖氣籠罩著。兩人悄悄過去。還有一丈左右距離的時候，已聽到裡面有人道：「靈女來了！」
然後，十數名鬼、妖倏地出現，或在門前，或在房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都面色猙獰。
夏侯掠迅疾拔出了腰間的刀，擋在瞳兒面前。
一名中年女妖道：「小子！你道行雖已不差，但要對付我們這麼多的人恐怕不容易！我們只是來找靈女算帳的！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乖乖逃走吧！」
「哼？」夏侯掠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丟下自己的女人逃走？！別說笑了！」
瞳兒倒奇怪了，道：「算帳？我和各位素不相識，有什麼帳可算？」
另一名聲音尖細的男鬼道：「上一世的帳！上一世，你倚仗靈力，殺了不少鬼妖。你沒想到吧？轉世後，我們也能找到你！要你償還欠我們的！」
瞳兒道：「我想，我殺的一定是作惡的鬼和妖！這一世，你們也休想討得便宜！」
「那就試試！」聞言，幾名性急的鬼、妖，立刻張牙舞爪向她衝了過去。
夏侯掠立刻一刀劈了過去。風雷聲中，衝在前面的兩隻鬼立刻被劈中。
和人類被劈中後開膛破肚慘不忍睹不同。鬼物被劈中，全身立刻被火焰包圍——「吱吱」慘叫聲中，灰飛煙滅。
後面的鬼、妖一看不妙，立刻回身躲避。而那只方才說話聲音尖細的男鬼，卻趁機繞到了瞳兒身前，獰笑著對她伸出利爪。
瞳兒也回了他一笑。然後將藏在身後的「散魂」展開，望他一扇。
「啊……」慘叫聲中，那鬼化為了一道煙塵，隨風飄散了。
「『散魂』扇？」那中年女妖大驚失色的盯著瞳兒手中的扇子。這時，夏侯掠已連劈出兩刀。一鬼一妖分別被劈中。那鬼灰飛煙滅，而那妖，受了重傷，亡命的奔逃而去。
那中年女妖見勢不妙，便要逃走。瞳兒以飛遁之術趕到她身前，拿扇子逼住她。問道：「誰召你們來的？」
中年女妖驚慌的看著她手中的扇子，嚥了口唾沫道：「魈郎君。」
瞳兒再問：「魈郎君是誰？可在你們之中？」
中年女妖搖頭，道：「他今日不在。他說，和你的男人有仇。」
「哦？」瞳兒道：「那你上一世，和我結的什麼仇？」
她眼中的仇視一閃而逝，道：「上一世，我的男人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殺了他！」
瞳兒道：「那種男人，你值得為他報仇嗎？」
中年女妖不語。瞳兒道：「你也看到了，我要殺你很容易。不過，看在大家同為女人，我也不想濫殺無辜。你走吧。不過下不為例！」
中年女妖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繞過她，走了。
夏侯掠這時衝了過來，問瞳兒：「為何饒過她？」
瞳兒將扇子收起，看了看四周，一個鬼、妖都沒有了。她道：「你將他們殺光了？」
夏侯掠道：「逃了兩個。那兩個傢伙，法力要稍強一些，跑得更快。不過下回見到，他們就沒那麼好運了！」
瞳兒湊上去吻了他一下，道：「掠兒，你真厲害！」
那人表情跩跩地道：「你總算知道了？」然後將她一把抱起來，飛身便跑。片刻便回到了暫居住。卻見紫微和馬繡雲、春日三人如臨大敵般站在門口。瞳兒道：「你們怎麼了？」三人才鬆了口氣。紫微道：「方纔跑過來一隻鼠妖。幸而他受了傷。我才將他制服。」
夏侯掠道：「鼠妖嗎？方纔我砍傷了一隻，原來逃到這裡來了！」
瞳兒問他：「掠兒，你認識一個叫魈郎君的嗎？」
他怔了一下，一臉茫然，道：「魈郎君？誰呀？」
瞳兒搖了搖頭，道：「哥哥、嫂嫂，沒事了，回去睡覺。」說著當先走回房間。夏侯掠也自動自發的跟進去。兩人的耳朵裡，聽到馬繡雲問紫微：「夫君，你不是說他們還未婚嗎？」而紫微乾笑了一聲，道：「那個……妹婿他太厲害，我不敢去管……」
瞳兒不由得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