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文 / 將暮
「你還有臉問他怎麼樣了,你這樣的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得到他的愛?你若是真的為了他好,就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吧,不管你是為了錢還是名利,勾上冷尊就一切足夠了,不要再來傷害吳明瞭。」春枝的聲音冷淡的說著,她彷彿又想起今天白天的時候她和吳明一起探查冷尊的御龍首府周圍的地形的時候,偶然看到的卓然和冷尊親暱的一幕。
卓然握著**的雨傘手柄的手,緩緩收緊,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濃烈的傷痛,開口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心裡沒有受傷?他口口聲聲的說著愛我守護我,可是一轉身就為了你以身涉險,還有你還沒有向我解釋,你到底是誰?真的是個小保姆還是吳明的地下情人?」
春枝忍不住笑了,笑容中滿是苦澀:「我是誰?我不過是個傻子,明知道他不可能看我一眼,還是甘願為了他去做任何事情。而你呢,你得到了他的全部的愛,卻三心二意的傷他的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吳明他到底怎麼了?」卓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從春枝的話中可以肯定,吳明現在一定不好過。他到底受了什麼傷?
春枝冷淡的笑了一下:「他能怎麼樣,他為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喝酒,還喝醉了。專門把我支走,還好我覺得他有些反常,又折了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他喝得爛醉。這麼多年,他哪一天不是運籌帷幄沉穩從容的模樣,幾時這樣頹廢的買醉過。我當時就用他的手機打了你的電話,沒人接。」
「我本來不想來找你的,可是吳明他因你傷心,還是你出面安慰一下他比較好。所以我來了這裡,來替他找你。」春枝的話語中透著淡淡的感傷,不知在為吳明不值還是在為自己傷懷。
卓然想了一下,晚上去食堂吃飯那會手機上的好幾通未接來電應該就是春枝拿著吳明的手機打過來的,可是為什麼自己回撥回去的時候沒人接聽呢。想到這裡,卓然忙開口對春枝說:「走吧,帶我去看看他。」
該說的都說了,春枝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啟動了車子,鑽進暗淡的夜色中,上了一條公路。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路上的行人不多,旁邊車道的車子飛馳過去,濺起淺淺的一層水花。
二十多分鐘後,黑色的跑車在吳明所居住的豪華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中停了下來。卓然迫不及待的下了車,等待了這麼多天,失去聯繫這麼多天,現在終於可以見到他了,她溫潤和煦的愛人。她走出停車場,走進鋪陳精美的大廳,進了電梯,按了她很是熟悉的樓層。電梯裡面的數字開始跳動,卓然感覺自己的心難耐的激動。
她沒有怪他,只要他給出一個解釋,卓然一定不會怪他的,她就是這樣的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啊,只要他的心是真的,他們今天開始就重新開始吧。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卓然出了電梯,朝著她記憶深刻的那道門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卓然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可還是推開那道門走了進去,客廳的沙發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有的已經見底有的還剩著小半瓶的殘餘。客廳裡面空蕩蕩的,可是假如房子裡面沒人,門又為什麼會是虛掩著的呢。卓然小心的走了進去,一個個房間的查看。
樓下的房間都看了,沒有人,上了樓梯到樓上的臥室查看,主臥的門虛掩著,門內開著柔和的壁燈。是否吳明他喝醉了酒感覺難受自己回到臥室休息了呢?想到這裡卓然不由放輕了手腳推開主臥虛掩著的門。
門被推開的剎那,卓然只感覺眼前一黑,頭頂上一個響雷劈了下來,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如此靡亂的畫面,卓然實在不忍再看下去。
身上凝固著血液,瞬間碎裂,卓然捂著腦袋大叫一聲,蹲下身子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她感覺快樂幸福的時候,都會是這個沈嬌橫刀斬斷呢。吳明他愛著的竟然是沈嬌!卓然無助的蹲在地上,回想起來,她往日裡和吳明感情正濃的時候,吳明也不曾碰過她一下,定過就是擁抱親吻而已。可是他,現在忘情纏綿,深情注視著的對象是沈嬌!
蹬蹬蹬的上樓聲,樓下的春枝聽到樓上卓然的大叫,匆忙上樓來,看到卓然很是無助的抱著腦袋,蹲在主臥的門口。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她沒有和吳明好好地談談嗎?春枝甚是疑惑的走到主臥門口往內看了一眼,頓時也呆住。可是春枝畢竟是接受過嚴苛訓練的殺手,她很快的回過神來,將卓然從地上拉起來。扶著她朝樓下走去。
而主臥裡迷糊中的吳明,在聽到卓然的那聲尖叫後,意識稍微清明了一下。
卓然渾身無力的扶著春枝的胳膊下了樓來,面色蒼白的看著春枝:「你讓我來,就是看他和沈嬌如何的恩愛的嗎?你的目的達到了,我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春枝記得自己離開這套房子的時候,吳明還只是歪在客廳的沙發上昏睡而已,她也不知道怎麼再次回來的時候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啊,看著卓然臉色悲傷的朝門外走去,春枝上前去攔她,可是卓然心頭濃濃的憤恨和悲傷,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推開春枝,小跑著出了門,直接進了電梯。
來到樓下的時候,天空依然還在下著雨,若是大雨的話下一陣也就算了,可是這樣淅淅瀝瀝的小雨最是纏人,一直下著,總不見停。卓然默然的走在大雨裡,雨傘因為剛才匆忙下車的緣故落在了吳明的那輛黑色跑車裡。其實帶不帶傘都無所謂,此時此刻卓然就是想好好地淋淋雨,最好冰涼的餘地能把自己那愚笨不堪的豬腦袋給澆醒。
十八歲那年,卓然從那座孤島上回來後,就暗戀上了冷尊。那是她花季般少女時代的朦朧的愛情,可是後來呢,冷尊他一回國就和沈嬌訂了婚,這還罷了,後來冷尊還三番兩次的羞辱她,卓然無語的仰望著漆黑的天空,一滴滴冰涼的雨滴落在臉上,那是一次慘敗到底的朦朧的愛情。
可是就是那次的愛情再如何的不堪和悲慘,好在她當時還有吳明啊。一想到吳明,卓然的心瞬間碎裂,她無助的蹲在路旁,哭泣著,不在乎什麼形象,也不在乎什麼路人的指點,她就是心裡難受啊,她就是想哭嘛。她終於狠狠地,結結實實地跌回到了黑暗的現實中了。往日裡所有的甜言蜜語,所有的諾言,頃刻間都化作了虛無的謊言,除了渾身的狼狽和冰冷,什麼都沒剩。
卓然蹲在路邊哭了一陣,感覺心裡頭的東西隨著眼淚被清空了,這才站起身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路邊走著,可是前路漫漫,她到底該走到哪裡去?天地之間,那麼大那麼大,屬於她卓然的那一片小小的落腳的地方在哪裡呢?渾身被雨淋濕,全身的血肉從冰冷變得麻木。她走了一段路後,在一個綠化帶的水泥壇邊坐了下來。
看著雨霧中匆忙走過的行人和飛速掠過的各式各樣的車子,卓然忽然感覺自己好可悲,難道因為身處黑暗就一定要去貪戀光明,難道因為渾身冰冷,就一定要去追逐溫暖,假如這一切的黑暗和陰冷注定了是她的生命底色的話,那麼就坦然接受它吧,從今天起就再不要做什麼關於光明和溫暖的美夢了,從今天起,她的心裡將不再有愛情兩個字!
如果不曾奢望過美好的愛情,或許這一刻就不會那麼的傷心了。放低要求,安於這個殘酷的現實,或許生活得苦一些也不至於如此的傷心了。卓然一個人在雨霧中坐了好久,收拾了破碎了一地的心,然後狼狽的離開。她要趕在學校關門前回學校去。屬於她的東西,就只有那麼一點點,眼下可以讓她放下負累的地方,就只有學校裡面那個十幾個平方的宿舍裡面那個狹小的床鋪而已。
卓然離開以後,她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路口上,緩緩地滑出一輛黑色的車子,車裡面駕駛座上坐著的坤子掏出電話來,給冷尊打了個電話:「尊少,一切都如您所料。現在卓小姐很是絕望的離開了……好的,我會一路跟著她的,保證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