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自己的心 文 / 喪天
那名自稱是三鬼堡堡主鬼肆之子的青年死亡的一瞬,劍行大陸北域,靠近邊緣的區域,有一座氣勢磅礡的城堡。
此地被稱為,三鬼堡。
堡內大廳處,高台之上坐著兩名男子,一名女子,他們背後白色的牆壁處有一道用書法寫的大字為「鬼」。其下依序站著兩排人手。
坐上一名男子身材魁梧,額頭處有著一個字:肆!
正是三鬼堡二堡長鬼肆!
鬼肆坐在椅子上,忽然皺起眉頭,目光凝聚遠處,右手抬起虛空一抓,立刻在他手上出現了一枚破裂的玉簡。
「老二,這是?」
旁邊兩人看到這枚玉簡也是眉頭緊皺。女子額頂有一「魅」字,另外一名男子額定同樣有一字為「通」!
兩人同樣是團長,男子為大團長鬼通,女子為三團長鬼魅。
「肖樂……死在東域了麼?」
鬼肆將手中破裂的玉簡猛的一捏,剎那間,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副畫面。
畫面正是玉陽村發生之事。
只不過畫面剛好在凌皓天出現之前戛然而止,故沒有出現凌皓天的人影,只有凌凡!
「給我查,關於這人一切的資料!一天內沒有查出,後果你們應該知道!」
鬼肆的手指一陣飛舞,凌凡的外貌就被雕刻在虛空之中。
「記好了,就快滾!」
鬼肆巍然如山一般坐在椅子上,手指頭兀自輕輕敲著椅柄,落點如一,著力點恆定,但每一次敲定,腳底的地面便是一道勁力,一道空洞。
「二哥……」
「老二……」
兩人額頭竟都是冒出了冷汗,他們分明能清晰地看到,鬼肆所有的手指骨節處,都已經發白!
「現在不能去,如今你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再一步就要迎來那天劫。」
「小樂的事先讓其他人去東域打聽一番,等你突破了再去拿那小子的狗命吧!」
「東域是嗎?姑且再讓你活兩年,兩年之內我必突破,到時候,哼!」
而就在這一瞬,方圓數十里的人們,同時感到呼吸困難!
這一刻,無數人想要呼吸空間竟然做不到。
也就在一眨眼間,無數無辜嬰兒冤枉至死!
……
東域,玉陽村後山,竹屋內。
「殺戮,守護?持劍到底為了什麼?」
幼小的凌凡呆在床上,手臂抱著膝蓋,把頭埋在其中,雙眸之內滿是一份迷茫,滿是一份寂寥!
「持劍為了殺戮?持劍為了守護?」
「而我,凌凡,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別人殺了我周圍的人?」
「我之生有何意義?」
經歷了玉陽村之禍,凌凡醒了後便無神無意,整天呆在床上,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十歲原本無憂無慮快活快樂生活玩耍的年齡,如今的凌凡便如那末年老者。
「生?生什麼為什麼?」
「死?死什麼為什麼?」
「生死,在天?在我?」
「我實力這麼微弱,我怎麼報仇?也許死才是我的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抬起頭,凌凡看到那放在床頭的冰心玄玉壺,眼神中一絲波動,拿起葫蘆,打開壺蓋,聞著那飄溢的酒香,看著那壺外的紋落,凌凡歎了一口氣。
「爹說你已認我為主?可是我又能為你做什麼?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小孩子而已!」
也許昏倒前一刻凌凡壯志凌雲,豪言不止,但平靜下來,凌凡感到前途很迷茫,凌凡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修煉,雖然他十歲就達到了一星劍者,但這才是起點,這才是開始,以後,以後該怎麼辦,他問自己的心,問生死,問為什麼持劍,但沒有答案,這一路滿是黑暗,黎明還未出現。
突兀的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入凌凡耳中!
「凡兒,人之生死,常情便是!若要強求,便問問自己的心?」
「心,是隨心是固心?」
「是知心是解心?」
「頹廢是迷茫是疑惑,為父給不了你答案,唯有自己領悟的才是自己的東西,才是自己的心!」
話音至此,便沒有後續。
不知過了多久,凌凡終於是緩緩起身下床,把葫蘆繫在腰間,身體的虛弱讓他差點沒有站穩,靠著木牆一步一步走到門前,打開門,一道曙光照耀在凌凡身上,令他渾身暖洋洋的,眼神一陣刺痛,不由用手微微遮住了雙眼。
一步,一步,一步。
凌凡走到了山巔之處,看著蔚蔚藍天,看著陣陣雲霧,聽著林間樹葉打拼之聲,鳥啼之鳴,凌凡拿出葫蘆,拔開壺蓋,最後仰頭向著口中灌去。
辛辣但卻異常香甜的液體順著葫蘆一點一點的流入體內各個部位,那種感覺,澀澀的,暖暖的。
喝著這酒,凌凡雙頰也是劃過兩道液體,身體微微抽搐,最後坐在地上,另一隻手扣入了身旁的泥土之中。
「矛盾,迷茫,也許這樣也未嘗不可,未嘗何嘗不是一種常態,也許這樣也好!」
「仇,我還記得!」
「三鬼堡我還記得!」
「葫蘆,你跟著我,我便好好待你!」
凌凡空洞的雙眸內終於是一陣波動,雙拳更是緊握。
第一次如此,第一次迷茫,第一次矛盾,第一次傷懷,第一次喝酒,凌凡成長了,這未嘗不是一種閱歷,一種感悟,雖然他的決定也許是錯的,但凌凡還有時間,他才十歲而已!
回到木屋拿起劍,回到山巔。
頹廢不復,往日依舊。
練劍,便練劍!
修煉,便修煉!
問心,便問心!
崖顛之上的雲海依舊翻滾不休,其上,少年身穿制式勁衣,腰間著一白色葫蘆,手持一柄木劍騰轉挪移,一劍劍的不斷重複著那看似平凡的劈、刺、點、撩、崩、截、抹、穿、挑……一系列動作,但詭異的是施展時,時而快若閃電,時而慢若龜速,少年就這樣來回重複著一樣的動作,神情一片平靜,一片默然!
歲月悠悠,轉瞬即逝,近一個月的時間也是悄然而逝。
凌凡在一個月中除了吃飯便是練劍,便是修煉!便是問心!
翌日,凌凡告別了父母,將葫蘆留在家中,背著包裹,摸著衣袋中那本卷軸,這是臨走前凌皓天給凌凡《凌虛太游步》的抄錄本。
十歲的凌凡提著凌皓天給他的玄鐵劍,就這樣獨自闖入了村外的孤寂山脈,看著那巍峨山巒,蔥蔥鬱郁的森林,凌凡喃喃道:「今後的這一段時間,這座山脈就成為我歷練的場所吧。」
孤寂山脈方圓千里,靈獸無數,最外圍一百里基本上只有一二階靈獸,以及一些實力低下的野獸,其中二階靈獸數量最為稀少,絕大多數還是一階靈獸與野獸,而二百里到五百里之間就是險地了,三階到五階的靈獸隨時可能出現。至於五百里往後,那裡是真正的禁地,數十年前曾有大勢力派遣高手前往深處,去尋找一些罕見的珍稀藥草,不幸遇到一頭六階靈獸屍鬼水牛,一百多人只有一個人逃了出來,但是沒幾天就死了,原因是體內死氣太盛,導致死亡,自此,便無人敢進。
孤寂山脈處的空中,凌皓天,蔣玉浮在空中,看著一邊抹著頭上的汗一邊小心翼翼走著的幼小身影,蔣玉不由擔憂的說道:「皓天,凡兒來這裡會不會很危險?」
「我在凡兒身上留有一絲神念,要是要是生死一刻我會立馬趕到的!這是凡兒自己的選擇,相信他,踏出便是最好的行動。唯有知曉自己的心,他才是一名真正的劍修,這才是最重要的!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更久,但總有一天……他會明白自己的心……」
「那時……便正名雲天凡!」
「雲家子孫雲天凡!」
凌皓天如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