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他是金主 文 / 般若藏海
葉子泠正準備躲避，突然一隻手抓住葉子泠的左上臂，輕輕拉她入懷。還沒看清來人就聽見曾一一在耳邊說：「葉總。」
葉奕宸一手護著葉子泠，將她和賀媛隔開。一邊對還定定盯著葉子泠的賀媛呵斥：「大喊大叫的幹什麼！」
賀媛指尖顫顫，指著葉子泠只會念叨三個字：「葉晴萱。」
「她叫葉子泠，晴萱的……雙胞胎妹妹。」
賀媛依舊情緒激動，根本聽不見別人的話，只是死死盯著葉子泠，用一種極度恐懼又仇恨的語氣，念叨「葉晴萱。」
葉子泠從葉奕宸懷裡掙脫出來，輕聲說：「謝謝，葉總。」
懷裡的溫暖瞬間消失，餘香猶在，如同一縷細不可聞的絲，勒進他心裡，葉奕宸壓抑住心底的那份失望，點點頭「不用。」
賀媛跌坐回椅子裡，漸漸回神，卻依舊不發一言。
葉奕宸回到座位，開始主持會議。
整個會議很順利，因為整個過程賀媛都是神遊狀態，一言不發，更別提曾一一擔心的意見相左。
從會議室出來，曾一一按捺不住好奇問：「子泠姐，你跟你姐姐很像嗎？葉總認錯了，賀設計師也認錯了。」
葉子泠頓了頓腳步，緩緩的說：「不，一點也不像。」
葉晴萱犯過的錯，葉子泠是不會再犯的！
葉子泠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陸寒森的電話，冷澈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卻讓葉子泠無比安心。
「在幹嘛？」
「還能幹嘛剛開完會而已。你呢？」
「在想你。」
葉子泠心跳莫名的快起來，佯嗔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你就不怕……」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葉奕宸推門進來，他是擔心剛剛賀媛嚇到葉子泠，所以過來看看，卻沒想到看見的葉子泠講著電話，眉眼裡都是甜蜜，這樣的笑容讓他想起葉晴萱，對著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笑容，他愣著門口，看著葉子泠。
葉子泠將電話稍稍遠離耳畔，輕聲問：「葉總？」
葉奕宸回神微笑說：「剛剛賀媛沒有嚇到你吧？」
葉子泠搖搖頭，電話那邊的陸寒森卻不依不饒「子泠，下樓！」
葉子泠聽的驚異，走到落地窗旁邊往下一看，果然看見陸寒森靠在車邊仰頭望上來。
葉奕宸也走到窗邊，雖然隔的遠看不清模樣，但那道目光所帶的低壓無法忽視，強大的氣場離著這麼遠，葉奕宸也覺的是個不能夠接近的人。
絕對不是舞會那晚的男子。
他看著葉子泠連眼底都染滿的笑意，那絲好像勒的更緊，讓他喘不過氣「是，男朋友？」
葉子泠收回目光著看著他，凝眸淡然，搖搖頭「不是」
簡單的兩個字卻叫葉奕宸鬆了一口氣，剛剛落地的心卻因為她後面的話，又懸起來，如鯁在喉。
葉子泠垂下眼瞼去看樓下靜候的某人，垂睫如扇，紅唇勾起完美的弧度，輕輕的說：「他啊，可是我的金主呢。」
汽車平穩的駛在馬路上，窗外的風景被拉成細長，急速的向後倒去。
葉子泠倚在窗邊問身旁開車的男子「不是前些日子剛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陸寒森雙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美國那邊有寒晞，我最近會把重心挪到這邊。」
葉子泠側頭望著男子冷毅的側面，一句「是因為我嗎？」在喉間徘徊許久卻終被嚥了下去。
她不會忘了，陸寒森是多麼的驕傲而又自我。自作多情的念頭還是早些收起來的好。
紅燈亮起，車子停在路口，陸寒森回頭看她，問「公司怎麼樣，還順利嗎？」
「一切都好」
「我是說，葉奕宸。」
「還好。」葉子泠心中還在徘徊剛才陸寒森的話，下意識的隨口答道。
「哦，還好？是指，他好，他對你好，還是你覺的他好？」陸寒森一句繞口的話說的葉子泠不明所以，呆呆的望著他。
陸寒森傾身靠近她，一手勒住葉子泠的下巴，狹長的桃花眼滿是危險的味道。
「子泠，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
葉子泠抬手撥掉他困住自己的手，心中那剛剛升起的期待被無情的澆滅，她面無表情的說：「不會。」
陸寒森收回手，目光沉鬱，不再說話。
翌日清晨。
曾一一帶著新選的面料來與葉子泠商定，門鈴響了半晌，門一開竟是個俊朗的男人，修眉斜飛，一雙攝人心神的桃花眼帶著清晨的慵懶，卻也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更無法忽視的是他赤。裸著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下面只圍了浴巾。
曾一一頓時覺的眼前恍惚，臉紅到了脖子「你……你……你好……請問葉……」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
陸寒森靠在門框上淡淡說：「找子泠？」
「嗯。」曾一一更是不知眼睛要放在哪裡，低頭盯著自己的腳。
頭頂上沒了聲音，身邊強大的氣場也隨之消失，不一會就聽見葉子泠的聲音「一一？進來吧。」
曾一一小心的坐在沙發上，對面的葉子泠穿著尋常的家居服，沒有了往日冷艷的妝容，眉宇間都是淡然的味道，讓人覺的親切不少。
「根據昨天會議的決定，我把各種面料都做了整理，不過這裡好像不太對」曾一一認真的給葉子泠介紹。
葉子泠傾身向前低頭看她指的地方，寬鬆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自然下垂，曾一一抬眼就看見了她頸間的一顆小草莓，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扎眼無比。
剛剛平息下去的紅潮又一次漫上曾一一的臉龐。
葉子泠絲毫沒有注意，拿起資料靠在沙發背上，仔細的研究。
陸寒森換好衣服出來，走到葉子泠身旁，雙手撐在葉子泠身後的沙發上，側頭抵在葉子泠耳邊，沉聲說：「我走了。」
葉子泠回頭剛想開口對他說聲路上小心，下一秒就被陸寒森扣住後腦，吻了下去。
清晨的陽光散落了一地，光影溫暖，鋪在眼前擁吻的兩人身上，美好的就像一副油畫。
對面的曾一一早就被奪去了呼吸，絲毫不敢出聲，只是臉頰越來越紅。在她還在發呆的時候，陸寒森已經出門，關上門的聲響讓曾一一回過神來「他是子泠姐的戀人嗎？」
葉子泠一臉坦然，沒有絲毫的忸怩窘態，平靜的說：「不，他是我的金主。」
新秋發佈會葉子泠傾注了心血，從選料，設計，定型都親力親為。初稿定下來，並且討論通過，讓她鬆了一口氣。
會議結束已是擦黑，從寫字樓俯視整個城市，都是燈火輝煌，卻如彼岸燈火，看不清方向，心下沒來由的悵惘，奔波忙碌，卻沒有一盞燈是為自己守候。她搖搖頭企圖趕跑腦海中的想法。
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不等她出聲來人便自己推門進來，熱情的說：「子泠，我們要去聚餐，一起吧。」
是同組的何月，最近因為在公司的時間多起來，同事都熟稔起來，雖然她依然和她們保持著疏離，可是擋不住同事熱情似火的靠近。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何月攬住手臂，拖出了門。
餐廳的包廂裡，壁燈投下溫暖的光，長桌上圍滿了人，大家互相高談闊論，相互飲酒，好不熱鬧。
葉子泠從未和同事這樣聚過餐，熱鬧的氛圍也感染著她。只是她進公司不久許多話又插不上嘴實在有些無聊，身旁的同事倒是照顧她和她搭著話，只是繞來繞去也不過她和葉奕宸。
曾一一在一邊看出她的無聊，於是找話題和她說話，小聲的問道：「子泠姐，你和今天那位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嗎？」
葉子泠似是垂眸思考，和陸寒森在一起的日子，彷彿久遠的難覓初始，她點點頭：「是。」
曾一一又追問：「子泠姐，你愛那位先生嗎？」
她的問題讓葉子泠微微失神。愛？愛是什麼？習慣了他在身邊，沒有他的夜晚輾轉難眠？習慣了他的存在，任何事情都想讓他知道？還是心底那渺小的思念只能讓自己知道？
不！葉子泠不能有愛，葉子泠只是仇恨的存在！
她抿唇答道：「愛，愛他的錢。」
曾一一彷彿不明白她的話，開口又問：「那子泠姐……」葉子泠卻沒了和她繼續說下去的耐心，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有人在一邊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葉子泠並不搭話，只是擺擺手讓她們繼續玩，自己出了門。
走廊裡昏暗的燈光，似是有些迷亂的氣息，旁邊的包廂裡好像是年輕人的聚會，開著門，沖天的酒氣，喧鬧的音樂聲清晰可聞。
葉子泠扶著牆壁，腳步有些浮虛，慢慢的走向洗手間。
愛嗎？她驀然笑起來，卻滿是慼慼。是愛，讓葉晴萱萬劫不復，是愛，讓她身敗名裂，葉子泠又怎麼能有愛呢？
隔壁的包廂裡，醉眼朦朧的任澤宇靠在面對門的沙發上，已是精神惶然，索性乾脆裝醉，任憑身邊的人怎麼進酒也不動。他瞇著眼，假裝聽不見身側慇勤勸酒的聲音，只是盯著門外走廊的壁畫。
視線被緩緩擋住，走廊裡漸漸走過的人影讓他心下一震，雖然燈光昏暗，看不清模樣，但是如出一轍的輪廓讓他不敢相信。
他愣在那裡，似乎還在確認是不是眼花，或者夢境。呆呆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才反應過來是真的，猛然起身，直接踩在桌子上過去，快步出門，追了上去。
葉子泠慢慢踱著步，身後的焦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只當有人急事所以靠在牆壁上以免擋路，腳步聲在身後停下，一隻手扣住她的上臂，猛然將她拉了過去。
走廊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臉攏上一層朦朧，精緻描繪的妝容，透著冰冷的美麗，可是那雙眸子，熠熠生輝，哪怕眼底儘是荒涼，也讓任澤宇的心不住的狂跳。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張臉，不敢相信的瘖啞出聲：「晴……晴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