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愛我就為我付出一切 文 / 木青吉
第二章:愛我,就為我付出一切(1)
「習兒,你可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碎影滿地的樹林裡,離暮笑著用撥了撥蕭習眼前的碎發。
那樣高大而英俊的男子在眼前,蕭習抬頭看了看那些在風裡翻轉殘碎的樹葉,輕聲道:「暮,只要你說的我都會做到。」
「習兒,今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蕭習輕輕「嗯」了一聲,似乎也從離暮的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其他的意思,今日是離暮亡母的忌日,他從未在今日帶她出去,莫不是要帶她去祭拜亡母?還未再做些思考,離暮微微抬頭,一把抱住蕭習,輕點地面便沿樹林凝空飛起。
半響,耳邊呼呼的風聲戛然而止,腳也感覺踏上了實地蕭習慢慢睜開了雙眼。這是條陰影濃郁的小巷,破舊殘裂的雜物堆滿了巷子兩旁,而離暮凝凝神站在這被夜色塗抹得不留一絲縫隙的黑暗裡,看著貫穿整個街道,神色肅然。
「暮,這是什麼地方?」蕭習壓低著聲音碰了碰離暮的袖子,看著如此蕭條的街道,靜的出奇,不由的心底有些害怕。
「那還有燈光。」蕭習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破木窗,那裡彷彿是在黑色的幕牆上撐開了一個方形的口子,晃動的燭焰苟延殘喘著,投射出微弱的昏黃。
離暮柳眉微蹙,駐足在屋簷的陰影裡聽著周圍的動靜,四下清冷的空氣在月茫下緩緩流動,遠處的天空更是泛起了薄如蟬翼的霧氣,那些漆黑一片的屋宇稜角在街心投下尖銳的陰影,妖異非常。
「暮,這是座城,但為什麼城裡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噓。」離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寂靜中屋宇上方一陣衣袂翻飛聲,三條人影飛速掠過,均用風帽遮住面容,所經之處,身後只留下了猶如鬼魅般的殘影。
離暮見四下再無動靜,便牽著蕭習朝燭光那邊走去,而在他的背後,此刻突然泛起微弱的光芒。
「墓碑?」蕭習慢慢的靠近看著墓碑上的字跡,不由的讀出聲來,「亡妻馨梓之墓。」
「哈哈哈……」月下,一串蒼涼的笑聲蕩漾開來,發出笑聲的,正是離暮,他站在墓碑的前方,只是仰望著蒼穹,繼續發出近乎瘋癲的聲音,「既然當初決定拋下一切,為什麼還要回來祭拜?」離暮像瘋了一般的毀掉了墓碑,眸子裡射出陰冷的光,「岳照,當年的滅門之仇我定會報!」
蕭習慢慢走過去,突然明白了離暮的苦衷。直到在他身前站定,離暮依然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走近,只是跪在那裡不斷發出聲音破裂的嘶啞。
「暮~~~」
「習兒,你可知道這事什麼地方?你又可知道當年你為什麼會在懸崖下救起我?」
蕭習搖了搖頭,當年在懸崖下採藥,看見渾身是血的離暮,本是害怕至極的蕭習,聽到離暮微弱的求救聲,才慢慢的靠近他,為他療傷,但此後離暮從未提過他的過往,她也沒有過問,害怕他去觸碰那個傷口。
離暮看著墳頭,下意識的,轉過身去,閉上眼朝著虛空無聲舒了一口氣,慢慢的開口道:「你可知道,這為什麼這麼荒涼嗎?」
蕭習抬頭看了看遠處,發現前面那座山腰似乎有屋宇的稜角,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變故,竟變成這般。
「那,就是我娘親死的地方。」說著離暮慢慢的走向遠處山腰上的府邸。蕭習不敢多說什麼,緊跟著離暮。
「咕咕……」街道間,貓頭鷹的叫聲格外清晰,縹緲空靈,彷彿在向世間訴說無盡的苦奈。
頭頂飄浮的雲層投下的陰影在這片街道上掠過,風,似乎又大了……
近到山前,大理石鋪就的台階一直蜿蜒至草木深處,從山體中突拔而出的大石上盤踞著高大的松柏,四下裡,寧謐而安詳。離暮駐足在石階上,一時間不由聽得晃神。
蕭習在一旁看著離暮陷入痛苦的回憶,心疼道:「我們走吧。」
離暮回過神來,沒有回答,繼續拾級而上。
盞茶功夫,一座恢弘的建築慢慢清晰在視線中,兩根高大的石柱上雕刻的浮雕栩栩如生,古樸的木樑上懸掛著紙糊燈籠,厚重的朱漆大門虛掩著,彷彿預示著這裡已經沒有人跡,一塊大牌匾掉在地上,蕭習走過去慢慢抬起,只一眼,她就臉色微變,上面「屍府」兩個字齊齊擠入瞳孔,難道離暮就是當年屍王之子?滅門慘案………蕭習猛然記起離暮方才說的話,而後再不敢繼續想下去。
「啊——!」突然,一聲絕望的悲嚎響徹長空。
離暮看到眼前的一切,腳步卻生生定在那裡,全身猛的一震。
蕭習頓時僵在那裡,被離暮蒼白的面容以及顫抖的聲音驚得不敢動彈。
離暮看著眼前的府邸,像是回到當年,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屍橫滿地,院落內,植株的葉片上尚自滴落著血液,眼前一切,彷如人間地獄。
離暮緩緩轉過頭來,表情呆滯,彷彿失了魂一樣,等到看清眼前的女子,失神的眼睛裡一瞬間迸發出炙熱的光,他猛了一把抓住她,險些把她拽倒,然後瘋了一般懇求,「習兒…………幫我復仇好嗎?幫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離暮眼裡滿是急切。
話還未說完,蕭習打斷了離暮,「暮,不要提了,這仇我們一起報。」說著緊緊的抱住離暮。
離暮伸手抱著蕭習,微光的籠罩中,他的臉上已經沒了悲傷,沒了痛苦,看不出任何變化,只有那雙眼眸變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離暮眼中的光竟寒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一場生離死別,該是徹底的擊潰他了吧……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直到遠處的天際露出魚白晨光。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站在墓前,蕭習終於點破了沉默,然後轉頭看向他。
離暮依然不語,只是屈膝跪到地上,朝著墓磕了三個頭,「習兒,我將你送到岳門,你可願意?」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