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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愛我就為我付出一切(7) 文 / 木青吉

    而岳王從把脈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絲毫未動,半響才轉過臉,看向跪在地上的蕭習,冷聲的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蕭習看著岳王蒼白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從岳王的眼神裡看到了恐懼,心裡不禁有些錯愕,讓她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

    「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這一次的岳王終究還是忍不住大聲吼了一聲,嚇了蕭習一跳。

    「我……師傅,徒兒不知師傅在說什麼。」說著,眼角斜睨了眼遠處。

    岳王猛然冷笑一聲,從七生的腰間拔出佩劍,直指蕭習。但隨即又將手中的佩劍放下,觸碰到地上,發出叮咚的聲響。

    蕭習畏懼的渾身顫抖,身上寬大的衣服也隨著顫抖慢慢的有些微開,暴露出白皙的肌膚,肩上的胎記若隱若現。

    原本藏匿著暴戾殺氣的岳王,看見蕭習肩上若隱若現的胎記,立刻抬起劍,將劍尖往胎記處推進,一塊月牙狀的胎記浮現在眼前。

    岳王眼前一愣,劍尖一橫,將劍直挺挺的刺破她的皮膚,留下清晰的傷痕。

    「這肩上的東西,我不曾記得你有過。」岳王的聲音陰鬱沉頓,但似有些溫柔。

    蕭習倒抽了一口氣,眼眸清冷的對上岳王,「娘親曾說過,胎記顯,鳳凰出。」

    隨著這一聲,岳王的心似是抽動了一番,蒼白的咧開唇笑,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但腳步不穩,險些摔在了地上。

    「你……你娘親可還曾說過什麼?」

    「逃。」蕭習小心翼翼的說著。

    一旁的七生很是矛盾,他從未見過師傅像今日如此的反常,胎記有什麼嗎?至於讓師傅如此,此刻的師傅不應該擔心月兒和岳門的安危嗎?堂堂岳門被人暗算了兩次,這可不算小事,如今銀月又被劫走,師傅到底是在做什麼?

    七生忍不住的開口道:「師傅……」

    但岳王卻不予理會,只是緊緊的抓住蕭習的手,問道:「從今日起,留在岳門可好?」

    蕭習想要開口,無奈,身體突然疲倦的厲害,眼皮重的要命,怎麼也睜不開,只是想要睡上一覺。耳邊開始傳來岳王和七生的叫喊,但卻怎麼也聽不清。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陣嘈雜。

    蕭習微瞇起眼,掃過屋內的裝飾和所有的人,眼神一下子陰冷如冰,強忍住身體的不適,翻身而起,飛快的穿上衣服,寒氣四溢,只見她緩緩開口:「你們是誰?」

    眾人一愣,看向聲音處,才反應過來床上的人兒已經醒來,便立刻齊齊的站在一排,人人躬身,朗聲而語:「見過二小姐。」

    蕭習抬眼看了看說話的眾人,臉色一沉,唇角浮起絲絲冷冽之氣,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銳利的眼光如刀鋒般,讓眾人感到敵意,「二小姐?」

    她的一聲,使得前一刻還冷靜自持的婢女,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一臉慌張道:「岳王方才下令,冊封您為岳門二小姐。」

    只見蕭習臉色不耐,「好了,都出去吧,我還要休息。」

    「是。」為首的婢女和眾人齊齊作揖,準備退出房間。

    微風吹拂,伴隨而來的血腥混合著風,不偏不移的打在蕭習的面上,「慢著。」

    「二小姐還有和吩咐?」

    「哪來的血腥味?」蕭習看向低頭立於不遠處的婢女,再次開口問道:「哪來的血腥味?」

    原本就有些惶恐的婢女紛紛跪下,頭顱卻更加低沉,不願回答。

    「不是說我是二小姐嗎?」消蕭習大怒,吼道:「是覺得我不配做這個位子?」

    蕭習厭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婢女,「既然這點事還要我親自動手才能得到答案,那要你們有何用?」

    婢女睜大眼睛,惶恐的看著蕭習拔出身畔的配劍,朝著自己走來。

    死對於她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岳王下令不許答,縱是給了她們再大的膽子,她們也不敢背叛。

    此刻蕭習手中的劍,以極為凌厲的劍勢朝婢女的方向斬去。

    可是,極快,蕭習感覺到一股猛烈的推力,讓她一個踉蹌,隨之手中的劍也掉落在地。

    手臂的麻痺和搓骨的疼痛開始抵達蕭習的神經,讓蕭習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

    一臉慘白的婢女頓時反應過來,各各磕頭道:「岳王饒命,岳王饒命……」

    「滾出去!」

    一群婢女倉皇而逃。

    待眾人出了房屋,蕭習看著表情神定氣閒的岳王,怎麼也想不通他會如此對待自己,是他不信,還是另有所謀?

    「師傅……」蕭習抑制住疼痛發抖的身體,氣若游絲的開口。

    岳王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疼,但只是轉瞬即逝,隨即便被嗜血的陰冷所取代。

    「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又能這般輕舉妄動?」說著,岳王便俯下身,靠近蕭習,揚起那略微蒼白的薄唇,說道:「馨梓當年產下的是一名男嬰,那名男嬰在屍門慘案中被活活燒死,你們想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可真是錯了!」

    本以為蕭習會極力的反擊,但此刻的蕭習不怒反笑,強忍著疼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眉眼一挑:「那師傅可還記得十年前,我倒在岳門前的場景?」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岳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

    「師傅從我進入岳門時就開始調查我的身世不是嗎?」說話間,蕭習冷笑著看著岳王。

    見岳王沒有作答,蕭習再次試探的開口:「師傅難道不記得,那枚玉珮了?」

    岳王依舊沒有回應,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像是陷入了回憶中。

    十年前

    茫茫白雪中,一個身影在齊膝的雪地裡停了下來,凌亂的髮絲下是張俊秀卻無半點血色的臉,女孩的肩上,發上白雪覆了厚厚一層,身上赫然入目的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早已凍成深紫色,傷口周圍的血也凝結成塊,鮮血染透的青色衣衫上,她一直在堅持,一直沒敢放棄,堅毅的朝著到岳門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而她身後,白雪很快又重新覆蓋了那兩行腳印,雪,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此刻的岳門內,一如往日般沉靜安詳,每天的傍晚時分,岳門都會飄蕩起一陣淒婉的笛聲,可岳門的弟子知道是誰在吹笛,為何而吹,但也無可奈何。屍門慘案,500多口人無一存活,這樣的消息傳到岳照的耳裡,無一不是重創。

    那樣悲痛而苦澀的笛音蕩漾在空氣中,令在場所有人都為那笛聲中感知到吹笛者的深深惆悵與淒涼感到惋惜。

    耳畔的笛聲還在,只是變得更為蒼涼,懸在頭頂的天空下面是如此空茫的雪,夜色……該來了。

    "師兄,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吹笛的男子警覺過來,快速收起手中笛子,幾乎是同時,他們手中的長劍出鞘,一字排開地面向莊外。

    大雪中的人影逐漸在他們視野裡清晰。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被來者那雙眼睛震懾住,那是怎樣冷漠的光,居然使他們內心都能感覺到涼意。

    「岳門接待客人都是用這樣的方式麼?」

    岳照這才發現眼前受傷的女孩,受這麼重的傷還能堅持走到這裡,眼前的這名女孩是有著怎樣倔強的靈魂。

    「岳門向來與世無爭,不知閣下到此有何貴幹?」站在眾人中央的岳照當先應話。

    女孩扯了扯嘴角,逕直走到岳照的身前,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珮,遞了過去,「請將它交給你們岳王。」

    突然的請求未讓他們做出反應,「鳳凰玉?」岳照脫口驚呼,那不是只有馨梓才有的玉麼?

    「馨梓的玉珮怎會到了你的手上?」岳照瘋了一般搖晃著她的肩膀,「說著玉珮怎會到了你手中?」

    還未來的及回話,女孩只覺得的一陣天旋地轉,雙手垂下來,倒了下去。

    回憶就像是安上線的風箏,依次,毫不拉下的重回到岳王的腦海中。岳王的心底劇烈的發酵,唇角蕩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開口道:「十年前你又為何不說出你的身份?」

    「娘親,臨死都不想告知你我的存在,我又會從何而告知師傅真相呢?」蕭習的一番話,似是沒有蓋住岳王的回憶,等待了許久也不見岳王回應。

    岳王唇角再度揚起,「師傅?倘若真當我是師傅,又怎會今日曝出你的真實身份?」

    「看到自己親生爹爹被別人喊娘,而那個人正是自己的殺母仇人的女兒,你會作何反應?」說著,蕭習便突覺胸口一熱,「噗……」

    岳王只覺得臉頰一熱,整個世界瞬間變成了血腥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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