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回憶總是那麼傷 文 / 柒月落憶

    「你什麼都沒有，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苦不堪言。」

    「我一直在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就能讓我逝去的青春回嗎」

    「我們離婚吧！」女人繼而冷淡的說道。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離婚？多麼可笑的字眼

    「媽媽，媽媽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然然以後會聽話，然然以後再也不惹媽媽生氣了好不好？不要走，不要走！」

    「然然，對不起，媽媽也不想離開你。可是，可是…」

    「可是，爸爸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嗎？」

    「……」「呵呵∼膚淺的女人……」

    「然然，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媽媽呢？媽媽真的是愛你的。你……」

    「愛我？你的愛對著任何人都可以說出來的吧？你的『我愛你′隨處可見不是麼？那麼廉價！」

    「然然，有好多事情你不懂，因為你還小。以後長大了你就會懂媽媽的！媽媽現在只能說抱歉，不能看著你長大，不能陪著你長大！對不起…相信媽媽是愛你的！對不起」

    「不要，不要走。」我拉著媽媽，可是，她扳開了我緊抓她衣角的雙手，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得那麼決絕！

    「好啊，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你還是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個讓我每天忘不了的背影……

    「我恨你∼」那天，我哭了，真的哭了。

    「然然，擦乾眼淚，不要哭好不好？爸爸知道我的女兒是很堅強的。堅強的孩子是不會隨便掉眼淚的！」說完，爸爸抱著我，伸手擦著我臉上的淚水！

    「爸爸，我真的好想堅強，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我以後就沒有媽媽了！」

    「然然~媽媽還是媽媽，只不過媽媽去了其他地方，沒有時間陪然然了而已！」

    「爸爸媽媽不要離婚好不好？然然不要爸爸媽媽離婚，我真的不想你和媽媽離婚。」

    「然然，你還小，好多事情你真的不懂得。」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爸爸的笑有多苦澀，我卻絲毫沒有理解，爸爸的難過，不比我少！

    於是我對著這個男人大吼道：「是，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長不大的小孩。我不會難過不會痛！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也不需要管我的感受！你們總是說我小，可是你們誰知道我早已經懂得很多東西了？」

    那一刻，被我吼的那個男人抱著我無聲的哭了。

    那一年，我六歲。

    「然然，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請求你不要怪爸爸，也不要恨媽媽，因為媽媽也是有苦衷的，好不好？」

    「不好，我恨她，我恨她∼」我瘋狂的跑了出去，前方是望不到盡頭的好多好多分岔的路口，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該走哪一條。每一條路我都沒有勇氣走下去，我害怕那將會是又一場噩夢的到來。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又走回去了。那時候的孩子總是認為家才是最溫暖的港灣吧！呵呵∼所有所有回憶，都那麼溫馨，都那麼美好，現在卻都成為泡影。爸爸告訴我，只有好好學習，才會離開農村，才會有輝煌的未來。所以，我努力學習，只為擁有輝煌的未來。就這樣，我一天天長大，明白了親情到底是什麼。在我眼裡，其他孩子都是寶，在別人眼裡，我卻是草，孤獨的野草……

    我知道，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我知道我的靈魂早已不完整。我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敢擁有太多，我害怕奢求和擁有太多之後，換來的是一無所有。那一年，我還小。在別人看來，我是還小。但是我真的懂得了好多，我懂得，真的懂得。

    "你看，沐然還是一個人，都沒人和她玩呢。"

    「沐然是沒有媽媽的孩子，我們才不要和她玩呢。」

    「你說什麼？」我承認在這一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所有偽裝都以不復存在，一下子爆發出來。

    「我說，你是沒有媽媽的孩子，你媽媽和別人跑了，你是個野孩子。」

    「咚~」我撿起旁邊的磚頭砸向她。她頓時頭破血流。嚇得哭了起來！

    「嗚嗚~媽媽，沐然她打我，媽媽~」

    「寶貝，怎麼了？誰打你了？」那個小朋友的媽媽聽到哭聲連忙跑出來。

    「媽媽，沐然打我。」小女孩委屈的依偎在媽媽懷裡。

    「你們誰是沐然？」那個女孩的媽媽生氣的問道。

    「阿姨，是她，她就是沐然。」

    「」

    「啪~」

    我突然覺得，我就是一塊石頭。

    她媽媽打了我，在那一刻，我真的不痛，但是我哭了。在別的小朋友受傷之後，可以依偎在媽媽懷裡撒嬌告狀，可是我卻不能。我沒有理由不堅強。我沒有堅實的後盾，我沒有資格裝作弱小。因為我必須堅強，必須強大起來，這樣，我才能讓自己不受傷。

    是的，我是一個人，一直都是。

    從他們離婚以後，我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只有到了黑夜，我才可以放縱自己胡思亂想。我害怕，我害怕有天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東西一夜之間面目全非，化為虛無。時間真的是讓人既害怕又喜歡的東西。時間，他帶走了我的童年，帶走了他們的青春。我想要成長，但我害怕自己成長為自己討厭的那種人。成長，帶走的不止是時光，還有當初不害怕失去的勇氣。時間滑輪依然不停止轉動，它時時刻刻在工作，生怕錯過旅途那美麗無邊的風景。

    可誰知道？這些小孩子總是有長大的時候。長大的我們是什麼樣子，誰也無從得知。我們就是一群傻不拉幾的逗比，可是再傻的孩子也會成熟。是的，我們終將長大，長大成我們心裡的樣子。

    有時候想想，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根苦瓜，卻錯誤的長在了絲瓜籐上。我不屬於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也不屬於我。可是那時的我只是小孩子，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路有多長。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可以去的！至少，屬於我的那根苦瓜籐是不存在了。

    每當回憶起這一段，我都問自己，是否太傻？是否太較真？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