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 好消息和壞消息 文 / 滅絕師太
「怎麼個變化法?」秦羽如墜五雲霧中。
「比如說吧!打個比方哈!」溫良回答,「你跟你媳婦兒吵架,這算大事小事?」
「我沒媳婦兒!」秦羽誠實的搖頭。
「相好的成不成?」溫良被他的誠實打敗了,「你跟你相好的吵架,她跟你耍小性子,或者,罵了你一頓,生氣不理你,你覺得,這是大事,還是小事?」
秦羽笑:「自然是小事!這連事兒都算不上!」
「是啊,我們看來,就連件事兒都算不上,不高興時吼她一頓,高興時就想個法兒哄哄她,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王不一樣啊!」溫良低歎,「王是會吼女人的人嗎?不是!王是會哄女人的人嗎?也不是!吼不得也哄不得,他只能在那兒干憋著,你說他惱火不惱火?」
秦羽不自覺點頭:「應該是很惱火!可是,哪個女人,敢惹咱們王?貼都貼不上好不好?」
「現在,這個女人出現了!」溫良一本正經答,「相應的,王的冷靜冷酷的特性,會受到嚴重影響,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啊……」秦羽張著嘴,還是沒太搞明白,那邊赤宵翹起大拇指低聲稱讚:「不愧是溫公子啊,分析問題那叫一個透徹!」
「必須的!」溫良得意洋洋,「本公子,可是跟王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
「那您現在還不進去?」吳鉤伸腳作勢踹他,「你還想讓王一個人悶多久?」
溫良彎腰閃開,樂呵呵的走入殿中,簾幕之後,傳來顏無歡淡漠的聲音:「看來,你今天心情很好!」
「因為知道王心情不好,所以,想給王帶來一點好心情!」溫良掀簾而入,顏無歡垂眉斂目坐在案前,以手支額,顯是不勝其煩。
「有什麼好消息?」他問。
「王交待的事兒,都辦妥了!」溫良回,「想必不久的將來,國師和顏帝之間,必定會有一場好戲上演!這算不算好消息?」
「預料之中的事,算不得什麼好消息!」顏無歡仍是一臉倦怠,甚至懶得抬眸瞧他,只淡淡吩咐:「後續進展,你要小心跟進,記得控制火候,把握平衡,本王比較喜歡看兩敗俱傷的結局!」
「屬下明白!」溫良回,「屬下一定全力跟進,力求讓他們一起消亡!」
「一起消亡是沒有可能的!這兩人都不是傻子,早晚會醒悟的!但如果操作得好,一起消耗倒很有可能!」顏無歡的手指在案前輕敲,又道:「國師拿病殘孤兒作藥人的事,這會兒可以捅出去了!」
「啊?」溫良愕然,「本來國師就弱一些,王這樣做,豈不是更讓國師落了下風?這不利於平衡啊!」
「先要撇清自己,才能再想平衡之事,不是嗎?」顏無歡淡淡道:「得讓皇兄相信,本王不知道他和國師已然決裂,這樣,他才會放心的跟國師掐架,至於國師勢弱,外援這事,就由本王親自來安排好了!」
「說得也是!」溫良笑,「果然還是王思慮得周全一些!那趁他們掐著,咱們要不要再做點別的事?」
「自然是要做的!」顏無歡點頭,「趁著他們掐著,把平日一心想踩本王的那些人,還有那些本王瞧著不順眼的人,也扔進去一起燉燉吧,務必要把這池水攪渾,越渾,越好!」
溫良樂呵呵回:「王就放心吧!這煽風點火火上澆油之事,是屬下的長項!」
「本王瞧著也是!」顏無歡擰著眉毛抬起頭,「不然你為什麼老是笑?本王心情很不好,你笑得跟朵花似的?這算不算火上澆油……」
他說到一半,突然看到秦羽,緊皺的眉毛陡然舒展開來。
秦羽見到他,亦是熱淚盈眶,俯身跪倒:「末將參見漠王!」
「快快請起!」顏無歡也十分激動,忙令溫良將他攙扶起來,溫良咧嘴笑:「王,現在您的心情好不好?」
「好!」顏無歡揚唇輕笑,「看到老秦,本王所有的壞心情,全都跑光了!」
「能令王開心,末將亦感萬分榮幸!」秦羽笑著回。
「能看到你,本王真的很開心!」顏無歡盯著他看,眸中浮起一層薄霧,緩緩道:「軍中諸將……可好?」
「有王的照拂,他們一切安好!」秦羽激動回,「我們蟄伏山中,秘密練兵,如今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只等王的差遣!」
「好!好!」顏無歡連說了幾個好字,聲音卻漸漸哽咽,他低低道:「委曲你們了!本王……對不住你們!」
「王何出此言?」秦羽看著他,鄭重道:「我們這些人,若無王的苦心護佑,只怕早已化為一堆枯骨了!這些年,我們一直跟隨在王身邊,戎馬倥傯近十年,這十年,出生入死,生死相依,不管王去哪兒,我們都生死相隨,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本王只是突然想起那些逝去的好兄弟了!」顏無歡仰起頭,眸中水色潸然,「方仲,何晉,許成……他們個個都是驍勇善,對本王忠心耿耿,是本王心志不堅,心懷幻想,才會讓他們枉死敵手,他們原不該走得那樣早,他們該與本王一起,建功立業,共享一世榮光!」
「王無須思慮太多!」秦羽道:「能為王死,便是他們的榮光!他們走時,慷慨激昂,視死如歸,許將軍臨死前還說,若能以他們之熱血,令王覺醒,他們便是死有所值了!如今王雖然兵權被除,但虎師豹師,卻依然是王的,他們是王帶出來的兵,不管現在統領他們的人是誰,他們心中,只認王是他們的主帥,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王的回歸!」
顏無歡深吸一口氣,面上的悲傷愧疚在倏忽之間散得無影無蹤,他抬眸,眸色清亮沉靜,再無一點悲傷彷徨。
「這一天,快了!」他沉聲道,「這一次,本王不會再念及什麼先皇遺命,更不會管什麼宗法倫理,血債,必須得用血來償!」
秦羽和溫良對視一眼,俱露出興奮欣慰的笑容。
「屬下還有一件喜事要報!」秦羽道。
「哦?」顏無歡黑眸晶亮。
「虎師,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秦羽道,「如王所預料,那位在朝堂之中指點江山的蕭陌,確實只會紙上談兵,也只愛紙上談兵,前些日子,北蒼犯我邊境,他帶兵出征,見到滿眼血腥,竟嚇得面色如紙,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摔壞了腿,如今已有數日未出營帳!」
「竟有這等事?」顏無歡輕哧,「本王只當他膽小,不想竟膽小到這種程度!」
溫良在旁打趣道:「其實人家膽子也不算太小,主要是秦兄他們太彪悍,殺人就殺人,好歹殺得乾淨一點兒,他們倒好,殺得到處血乎乎的,肝腸肚肺落了一地,人蕭將軍可是個世家子弟,打小讀聖賢書長大的,哪見過這種情形?」
「如此說來,確是屬下的錯了!」秦羽也會湊趣,一本正經道:「屬下有罪,請王責罰!」
「確實該責罰你!」顏無歡笑道:「溫良,就罰老秦去你那金屋住上一個月吧!」
「使不得啊王,我那金屋,可是用來藏嬌的!他是條大鬍子漢子,叫我如何消受得了?」溫良哇哇亂叫。
秦羽翻翻白眼,叉腰道:「老秦我偏要去,你受不起,也得受!」
三人一起大笑,羅王殿內原本逼仄抑鬱的氣氛,也陡然變得歡快明朗,又趁興聊了一陣。
顏無歡看向溫良,道:「好消息說完了,趁著本王心情頗佳,把壞消息也一併說了吧!」
「王怎麼知道有壞消息?」溫良詫異道。
「你每次有壞消息時,都會先把王逗樂,這個習慣,連我都知道!」秦羽在旁偷笑。
「好吧!」溫良歎口氣,「左右在你們面前,我是什麼也瞞不住的!不過,我也說不好這算什麼消息,因為這事兒,怪怪的!」
「你在吊本王的胃口?」顏無歡輕哧。
「這個人,確實很吊人的胃口!」溫良答,「一個……絕色美人!在十日前入住唐府,現下是唐府的座上賓!唐府二小姐善妒,人人知曉,可奇怪的是,她與這個絕色美人相處的卻極為融洽!」
「本王沒欠下什麼情債吧?」顏無歡擰著眉頭,堅定的搖頭,「如果是女人,那肯定與本王無關!」
「可是,我總覺得,她或許不是女人!」溫良咕濃著,聲音很小,似在自言自語一般,顯然自己也不確定。
「溫兄,我被你繞糊塗了!」秦羽聽得兩眼發直,「這不是女人,是男人?」
「不是!」溫良又搖頭。
「那總不能是不男不女的人吧!」秦羽笑。
溫良呵呵了兩聲,答:「不男不女,沒錯,這是我的直覺!我覺得,或許,她是我們的故人!」
「故人?」秦羽愣住,「我們有什麼故人,是不男不女的嗎?沒有吧?」
「沒有嗎?」溫良長長的歎息一聲。